20、往昔/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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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allure lounge，灯红酒绿，一片醉人旖旎。
如今淮岛古城旅游业兴盛，游客若是打开某点评app，allure lounge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屁股后跟着句标语——陌生你我，邂逅诗意温暖，开启一场微醺的灵魂碰撞……
单身二十一年的张彼得悠闲吹着小风，乘船来到淮岛，不免对此处浮想联翩…
他约发小盛朗十点在allure lounge见面。
盛朗穿一身比纸还薄的黑色冲锋衣，眉眼低沉。一出现就毫不客气坐到张彼得对面，忽的摁开易拉罐……
喉结咕咚咕咚一阵滚，一罐美年达瞬间见底，铝罐被盛朗随手一抛，轻飘飘晃晃，又摇了摇站住…
张彼得抬头一脸惊讶，“我操，你这是干嘛了渴成这样？谁招你了？”
盛朗冷着脸不答。心说有些人就是没心没肺，好心伺候她，刚好利索就不知急着见谁。况且都这么晚了，弄那么好看也不怕有坏人。
前几日他心里还有点子得意，现在只剩烦。要死的烦。
张彼得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也不敢多问，只好又说：“你近来是瘦了吗？走路没声音，还以为又是哪个姑娘来搭讪……”
“又？”盛朗皱皱眉。
张彼得见兄弟终是搭理他了，胳膊一挥：“甭管姑娘了，我真想你！”
见到好兄弟张彼得十分激动，早已将先前之事抛诸脑后，率先一个白鹤亮翅，扑向对面……
他往盛朗胸口擂了一拳，“你大爷的，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给兄弟来个电话，有事了你倒第一个想起我……你他妈诚心的是吧？”
盛朗骂了句滚，又往他屁股踹了一脚才把他踹回对面。张彼得刚一落座就指着盛朗鼻子兴师问罪。
“你丫是真贼，我说你巴巴跑这干嘛？我来这一视察，果然风景好物价还低，妞儿一个比一个俊。我刚来点上吃的，屁股没坐热呢，就有美女来搭讪，我一抬头，还以为自己上天了，这不是仙女儿么……”
“是吗？”盛朗终于笑了声，“挺难得。”
张彼得笑骂：“去你大爷的，就许你天天有人搭讪？人家今晚还就看上我了。”
张彼得颇为得意。
他自评长得不算普通人，184的身高，又瘦又会打扮，放在人堆里绝对拔群。
可偏是邪了门了，和盛朗从中学认识到现在，但凡两人站一块儿，女孩儿从不舍得往他身上看一眼。
弄得如今哪怕就剩他自己，张彼得也没什么信心有人会一眼瞧上他…
更为可气的是，这些年据他观察，盛朗这家伙不是眼睛长在头顶，就是多少有点毛病。守着那么多女孩喜欢，丫跟看不见一样。
倒是分他几个啊？他愿意啊。非要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到头来弄出两个单身汉……亏不亏啊？
想到此处张彼得怨气不小：“要不是你，我和那姑娘今晚指定能成！我就说是你小子影响了我桃花运，你丫还咬死不认，你该感谢我没随我爹重色轻友……”
“行，我感谢你。”盛朗给张彼得倒酒。
“你当然得感谢我，你走这些日子，我都快被你弟弄成神经病了…若不是兄弟嘴严给你戳住了，他早追来了。”
“盛宸？”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说起盛宸那小子，张彼得一肚子苦水，把杯底往桌上敲了敲：“你说你能不能管管他？开着那辆破兰博基尼，来家找你好几回了，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咱那可是老小区，多扎眼啊……没日没夜来敲门，邻居都拿那样的眼神瞄我……”
盛朗耸肩一瞬，也是毫无办法。又听张彼得长叹：“你就是对他太纵容……有事没事儿给他兜着……惯的毛病……”
盛朗：“烦你怎么不回家住？”
“回个屁，没家了。”张彼得闷闷搁下酒杯，“我这次来也想和你说，我也彻底和那男的决裂了。”
张彼得已是懒得提他爸大名。若是把地产大佬张威廉的风流韵事拿出和盛玉麟做个比拼，盛朗他爸恐怕只能算盘佐粥小菜。
“我爸这都离了三回了，还没够呢。下月初又要结婚，新老婆与我一般大。”张彼得叹口气，“你说他心里还能记得我妈吗？”
说完，他仰脖灌了一整杯冰啤，又一抹嘴：“他就是再娶十个，也没一个是我妈。我也是和你一样，没妈。”
沉了片刻，盛朗给他倒酒：“接下来什么打算。”
张彼得：“回去我就找地方打工，谁再用他一分钱谁是他孙子……”
盛朗点点头，任他喝。
这世界凡事皆有代价，权衡是成年人的必经之课。选择一部分，放弃一部分……
只不过他和张彼得放弃的这部分，是大部分人不能理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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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彼得和盛朗中学时便认识，也是盛朗唯一的朋友。
他学习不行，大学在燕市本地上了个三本，惹得他爸气得手抖，为了不背过气去，连夜给张彼得造出第三个小弟弟……
张彼得为此不甘示弱，一气之下收拾包袱走人，自此和难兄难弟同居至今…按照张彼得的话说，管他盛朗是大佬的儿子还是乞丐的儿子，他总归是他最好的兄弟。
与张彼得相处十分简单。这家伙的世界是直来直往的单行道，难过就大哭，开心就大笑。痛快，纯粹，真实。
此时，张彼得的惆怅已然消散得七七八八。当下脸上云开月明，开始盯着舞池里的辣妹拍手扭臀。
很快，他的视线略略聚焦，最终聚焦在一处，他不可思议，站起来骂了句我操。
“怎么？”盛朗问。
“这不刚刚跟我搭讪那女孩么，怎么又搭讪那癞蛤蟆去了？你快看她，你觉不觉得她特眼熟？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张彼得手指一戳，盛朗随之回望，就这一瞬，他也怔住——舞池边一张小圆桌，夏以臻正带着一脸酡红，略略崩溃地与一个瘦男人碰杯。
盛朗迅速回头：“你没认错？她和你搭讪？”
“操，长成这样还能认错？”
“她都说什么了？”
“问我是不是一个人，要不要买酒。”
盛朗再度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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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臻强撑着喝完最后半杯酒，终于起身道了声失陪。
她已经陪这树杆子喝了几杯，算算大概是凑够了一百，原想趁清醒赶紧走人……可这细狗不知从哪又喊来几个朋友，嚷着点什么黑桃A，夏以臻只记得那是八千多一瓶……只好又强打精神坐下来。
又连喝了两杯威士忌，黑桃a长什么样儿都还不知道，她先不行了。
脑袋一阵一阵发懵，脸也烫得难受，尤其是胃里，翻江倒海，比晕船还要人命……
她觉得这份工作真是不行，她做不了，看这几个男人贼眉鼠眼，浑身烟味酒味混作一团她就想吐……
夏以臻起身一瞬，男人们伸手挡她。
瘦子先是压着她的包不给，说：“妹妹，咱得约法三章，去洗手间可以，去完了可得回来。”
另个胖子伸着胳膊挡路，“刚来你就走，多扫兴啊？是嫌酒不好？嫌酒不好咱们就买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
夏以臻听完一阵恶心，对着胖子就要吐，胖子这才吓得闪了一下…直到跑进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冒出来，夏以臻才觉得好些。
她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一张脸都白了，才突然有点想家。
夏以臻说不出来为什么很想哭，这几天她就很想哭，心里又空又难受。她心说，总之好事情从不会如她所愿发生在她身上……
上天不公平，有的人也是讨厌……
她瞅着自己一双眼睛不知是吐红了还是哭红了，有点替自己难过，心碎地抽了两下鼻子后，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说，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心里别扭，夏以臻恹恹推开洗手间门，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她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说：“这么大个活人看不见啊？”
夏以臻一瞬瞪大眼睛，再一回头，可不盛朗就在眼前。
“真是你啊？——”她惊呼。
盛朗冲锋衣领口拉到下颌，沉着一张脸，满是不怿。
夏以臻望着他越走越近，突然往她头上敲了一下，说：“喝得真假都分不清，挺能耐啊。”
他说完递来一瓶酸奶：“都喝了。”
夏以臻插上管，并不吭声，只管垂着眼睛往上吸。吸到只剩空气了才问了句：“你怎么也在这儿……”
盛朗：“说了，我也有约会。”
“什么叫你也有约会？”夏以臻突然就不忿，“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约会的，我和你不一样。”
盛朗哼了一声，只管点头：“所以你的工作就是陪男人喝酒？”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往昔/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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