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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收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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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上飞回来,她一直在说她肚子胀气,捂着肚子趴在膝盖上,突然就觉得她平易近人了许多。在飞机上我打算着怎么给她布置藏族服饰的蓝图,侧头看着她,还是跟从前刚认识那会儿半死不活的模样,随时都要挂气的样子,但我知道她能一天徒步3公里不停歇步行。
帮她收拾好了飞机上的航餐,打包着一起带下了飞机,回到陆地上她又鲜活了,吃着递给她的食物,打着滴回去了,大包小包的,我拎着,她就吃着食物还在抱怨着西藏之行。
我也没说什么,我知道她一开始也不太情愿去的,所以我就回去立马开工,把她向往的小窝给布置好了。
她很怪异地在房间里转,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布置的装式太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最后就憋出了句,“有点感觉。”
不只她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去了那一趟拉萨回来,整个人的心神都定了,也有余力去关怀照顾她了。
但她却说我变得比前段时间更强大了些。我不置否认,或许吧,我感觉我的心更开阔了些。
从前也去了几回,没什么感觉,在她的带领下去逛拉萨,我感觉从前有些狭隘的目光在她的视觉引导下变得更加广阔无垠了。
我决定带着她去看看从前让我惊吓的山巅风车,看看还有没有在拉萨那般壮阔的感觉,或许还会再给我带来一些慰藉还有动人般的感动。
我穿着她从前买大了的衣服还有风衣,一起坐着公交去向了那天我站在那里,感到毛骨悚然汗毛战栗的惊慌失措的错觉的地方。
我手指着远处的风车,跟她说我当时数清了数目,但却觉得数不尽,最后还以为眼花的心历。
我以为她会开导我,但她什么也没说,我看着她的侧脸,我就觉得那些风车正常多了,可当我不再去看她,直接去看风车,有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境。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可以抹化那些惊悚感。
她打趣地说了一些,清脆的笑声让我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我忍不住触摸了她的真实感,好让我感到确切,而眼前类似错觉的惊恐是我的幻象,而只有她的安定感真实感才让我觉着放松和温暖。
风大了起来,刚从机场回来没多久,有些疲累了,就有返程回去了。
那天睡得很安稳,我拉着她入睡,我要看着她的眼睛,才能沉稳地陷入睡眠,梦境里不再有撕扯风声的呼啸声。
然后她一连一个星期都窝在我给她布置的空间里,都不舍得动弹一下。我看她没有任何动静和表示,我就直接跨过去贴在她身边,看她到底坐在那一天都不动弹在干些什么。
虽然看着她如常的操作着电子设备,我却觉得新奇新鲜,也不打扰她手指纷飞,缠绕着她的发丝,似有若无的香气传来,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你比北京美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头躺在她的肩窝上沉睡过去了,在她身上总有一股慵懒缱绻的气息,像毛绒绒的围巾包裹着,感到温暖舒心又踏实。
不像是我从童年深处,名字给我带来的如冰寒镣铐般禁锢感。
她的温度像是在融化寒铁般的炼狱,我感到液体的流逝,是我的泪水,她温凉的手指拂去,于是我埋地更深了,情不自禁地眼泪掉下来更多。我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我怕我最后的依靠支撑也化为泡影了。
头顶传来她的声音,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幸运的人。”
我手乱摸上去,确认是她的声音,是她的话语,没再说什么。静静等待着这一阵过去,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手指敲着键盘,打着一些编码,不一会儿,程序运作起来,电子般浪漫的烟花绽放在我眼前,还夹杂着我的名字首字母拼写,原来她这么些天在编写这些程序,我忍不住泣笑。
莫名地那些风车变成了一个个绽放异彩的烟花,声音变成她的话语和爆竹刺鸣空气的嘶啦声,让我觉得没那么可怖了。
那天是除夕还是春节来着,爆竹声中一岁除,我跟她说我又年长了一岁,这是第一回有人陪我成长长大。
收整了一番,我俩冒着雪蹦跶着去了商超采购火锅食料。一个劲儿的跳着喊冷,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带出来的热酒下肚,我说她怎么都不跳连白汽都不吐的。
抢了酒过来一饮而尽,脸色红润微醺的搜刮超市,当时深夜挺晚的,出去想着超市都关门了,两人各提一大包的塑料袋回去,火锅底料滚烫地煮着,不断地放进去肉材,吃到满足才歇。
公寓在顶层,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锁了门就开始布料煮锅底了,弥漫的香味散满了整个空间,一天的胃口全都吊了起来。我俩分工着,没一会儿就开动了。
跨年夜跟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孩一起除岁,也不觉得陌生,缭绕的滚烫的白汽模糊了她的面容,声音从中穿过来,诉说着对未来新的一年美好期愿。
我喜欢她的声音,尤其喜欢听她说对未来的打算,听着有力且可行靠谱,我想她已经打算很久了,也正在实施着,所以才那么有信服力。
我默不动声的听着,她喝了酒话变得多了起来,对我也敞开心扉了,不像从前总绕着弯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说她真正的想法。
我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就是那样,我不想听她废话连篇。可能过了这个年,不只是我成长了,她也愿意打开心扉去吐露她的真实想法了吧。
我诱导她继续说下去,她说她不是不愿意去说这些,只是她从前被拒绝过被否认过被打击过,她有一段时间里不愿意去吐露这些,更何况她心思缜密了,很多事也不是轻易就说出来的。
她也讲了很多,我头一回见她话说得这么多过,而且还逻辑缜密思维流畅,一通说下来,我像是听了一堂大学教授课。
我喜欢听她去表达自己,无论说得好还是说的坏,我觉得都有她的道理。
我觉得犹为可贵的一点是她多年不曾打开的心扉,向我倾诉了。以前我也觉得她是个谜,什么行为都捉摸不透,看似来去自如洒脱。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过往,可能经历比我早,看不太出来了。
我也没想过她一说全都说出来了,我以为她还会遮遮掩掩隐藏一些的。话说开了之后,我们之间相处得就更融洽了,一起为着自己的目标理想共同奋斗着,我也从她话语里了解到她至少在未来十几年里不会与我有任何竞争对立关系。
但即使是会有,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这样的局面对我更有利。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趁着酒酣,我也讲了一些不曾为人道之的一些话。
最后一起把碗筷收拾了下去,夜色已经很深了,搂着她一起入睡了。
本来只把她外套褪去的,好让她入睡,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脱得只剩里件了,才反应过来,我是在脱别人的衣物,不是我自己的。
给她抱了另一间房里去,自己昏沉倒塌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床头放着醒酒水。他靠在床榻上,把他从前认识联系的人都删除了,尤其从前说过他不好的人,还有一些亲戚,最后就留了几个紧急联系人的方式,三四个,其中也有她。
删完了之后他收整了一下,把从前的正装拿出来去见他另一个好友王百万了,毕竟都过年了,见一下自己兄弟,问候一下,还包了个红包给他,以前没少受他照应。
王也拉着他去了他的群体聚会,跟他说可以把他朋友也带上一起聚聚热闹,毕竟都是年轻人,活力新颖,都是社会的栋梁,一起交流,凑个年味。
于是吴祺也过去了,我叫她的。打电话过去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凑个人数,说是随便,我就当她回应了就答应了,给她叫了车过来。
司机快到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看她从车上下来,平常没怎么注意,她腿还挺好看的,跟车模一样,搞得他心有点痒,想买辆名车。
周围都是人群,嘴里说着羡慕的话语,他也第一回这样有人舍得对待,走过去跟她一起进去。眼羡的目光太多,流转在他们两人身上,仿佛世间热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他察觉到了群众的目光,他不觉得有什么,还跟她说着前段时间在拉萨的事,说是回到内地看不到那样波澜壮阔的风景还有些不习惯,懒得在家里做饭了,就叫她出来一起吃了,省了心思。
她倒没什么,她不差这一顿两顿的饭,就是跟她一起吃饭吃惯了,自己出去吃应付着三两朋友,他心里不舒气,也怕自己被灌醉了没人给他叫代驾回去,而他又醉的连手机屏幕都看不清。
感觉多了一个她,就多了一道安全防栓,主要是她看着太令他觉得信任和可靠了,而且也没什么威胁竞争对立的。
晚宴结束收场了,他替她挡了一些酒,他能喝也想喝,而她,他不想看着她在这些场面难堪或者逞能。
最后打了车回去,坐在后排,把车窗全部打开,风疾驰呼啸着,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想过那些白色风车,心里也没再装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