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好吃吗》月盈缺

28、育儿袋海马的告白

　　手机又在尽职尽责的摇铃震颤，时静还是接了电话，“喂。”

　　尽管时静萤并没有外放，驾驶位的司机依旧听到了。

　　“下车，我在你右边。”

　　时静萤忽然降下车窗，看向了引人注目的跑车，出现在她右侧。

　　司机一脸震惊地看着时静萤，“那车是你……”

　　“我的妈呀，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气质不一样，我想过你矜贵，没想过你这么贵。”

　　时静萤都快被气笑了，司机的话堪称胡言乱语，基本被林翊楠的豪车炫得没了理智，“停车吧。”

　　“原来你是跟男朋友生气才打滴的，我说呢，你看着就不一样。”司机闻言把人放在了下个路口。

　　林翊楠的车也停在路边，一扇车门打开，“上车时小萤。”

　　“这么低的底盘，你也敢上路。”时静萤上了车，只觉得这底盘顿时低了好多。

　　“我得先去一趟加油站。”

　　时静萤饶是对他有怨又生气，也不免笑出声，“没油了？”

　　“嗯。”林翊楠也由她笑，“加完油，我们先回家，换一辆车出门。”

　　轮到时静萤沉默。

　　“你妈妈给你打电话，第一个电话你没接通，她有些着急打到我妈那去了，我妈都告诉我了，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来，还一个人打车去火车站。为什么不跟我说？”林翊楠一连几个问题，时静萤并未回答，仍旧沉默。

　　加油站开出来后，林翊楠才低声说道：“我看到扔在我车上的检查报告了，你看到了对不对，我帮她保密是因为她参与了我们公司的临床试验，签了协议，她要我保密她怀孕的事情，我才没有提。”

　　时静萤这才开口，“朋友的身份不足以我向你追问太多，这过界了，林翊楠。”

　　“你对我难道，只是朋友？”林翊楠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时静萤，几乎令人心碎的眼神。

　　“我去安悦家，她跟我说，她看到柳依依去她们医院做检查，柳依依还特意提起，她肚子里孩子的血型也是B型，就跟你一样。而且她故意给你微信上发一些奇怪的话。”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你保密，却转头自己跟安悦提起，她是想我误会，误会你为她保密的行为，又故意让安悦告诉我，甚至借着你跟她男朋友都是B型血的巧合，希望让我生气、愤怒。”

　　“但是更让我难过的是，她从始至终都明白我的处境，我们之间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我们之间从未想过定义，或者说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翊楠皱着眉，“我只是不想她打乱我原本的节奏。”一向有规划的他不得不提前透露他原本的计划。

　　“我已经去拍卖场买下一整套妆面、戒指。男女朋友算什么关系的确认，我想跟你在一起，当然需要法律以及各种意义上的。”

　　“下车。”林翊楠开了另一辆车，按捺下砰砰作响的心跳，平复呼吸才继续说着，近乎宣泄般，无法停止。

　　“我研究成人如何完全治愈乙肝的新型药物，那也是我第一次听你说八卦，是希望你的朋友，姜小鱼她们能彻底摆脱这样的困扰，所以才需要柳依依这样的人去参与实验，哪怕是孕妇，都能在此期间治愈。”

　　“原来如此。”时静萤有些迟来的恍然，怪不得需要柳依依，可这跟她们之间能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直接联系？

　　“你送我泡酒过风干的海马，我日日把玩。也记得你跟我说，你羡慕海马从受精卵开始，就呆在爸爸的育儿袋里。所以我才会去研究相应的课题，努力促进男性参与生育。”

　　“所以，你每天研究的是男性生女？”时静萤觉得不可思与，也因为林翊楠的畅想太过大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林翊楠真的做到了，那真的是了不起的突破。

　　林翊楠笑了笑，“可能还要几年，技术才能完全成熟。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我希望你能够生育自由。你要是喜欢小孩子，我愿意付出努力，与你一起养育，若你不愿意，我也可以跟你丁克，我去结扎。”

　　“我的确是个死板爱规划的人。”林翊楠自嘲，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知道虚无缥缈的誓言有多苍白，所以我并没有打算用这些来跟你畅想未来。”

　　“跟你吃的每一顿晚饭，都是我下班以后莫大的幸福。”

　　林翊楠想，如果这一辈子，这一辈子能够跟时小萤呆在厨房，捣弄瓶瓶罐罐，思考是往吐司上摸蓝莓酱还是开心果酱这样的事，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在法国一个人时，每日期盼的，是时小萤马上就能出现在他身边，或者他可以立即出现在她身边，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他所求期盼的，祈求的，不过一个时静萤。

　　林翊楠开着车，眼睛盯着眼前的路况，直到开上了高速路口才问道：“你愿意做你女朋友吗？”

　　余光偷偷的在看她，也知道上了高速，呆在车上的时静萤无地可逃。可他还是有些紧张。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林翊楠却极为风度的笑了笑，“那是你的选择，只是我会多做一些你喜欢的事，让你重新考虑，答应我的请求。我想不能拒绝我追你的权利。”

　　转念一想，林翊楠的语气低柔，“不过是我考虑不周，你爷爷还在医院，你本就担心，心烦意乱还要你考虑这些，是我莽撞。如果饿了，你左边有抹茶味的太阳饼。”

　　林翊楠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时静萤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一个晚上都没有吃什么，林翊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饿了。

　　抹茶馅料放得很足，抹茶的清苦被糖冲散了，甜苦交杂，反而有一股清香，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就跟她蹲在派出所哭得痛苦的时候，林翊楠递给她的就是这样的味道，苦涩之中泛着甜味。

　　更像是一种安慰。

　　“把医院名字告诉我，再安心睡一觉。”林翊楠不敢轻易往后拿毯子，只能认命道:“我不好拿东西，你自己拿一下毛毯。”

　　时静萤笑了笑，“好。”

　　披盖着毛毯，时静萤打算闭眸小憩，她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多，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无论她现在如何焦急，都对爷爷的病情于事无补，这件事，细想起来的确是她莽撞，哪怕她跟林翊楠有什么矛盾，若是因此错过爷爷，那真是要抱憾终生。

　　时静萤死来想来，满脑子一团乱麻，说是小憩，无非是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心更是没有一刻安分的。

　　老妈一直没有电话再打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时静萤闭着眼，可手却因为焦虑攥紧，林翊楠余光瞥到，开口说道：“怎么了，睡不着？”

　　时静萤闭着眼，一贯清亮的嗓子也变得低沉，闷闷的“嗯”了一声。

　　良久，时静萤才缓缓开口：“林翊楠，今天的一切，都好像乱掉的节奏，每一句话都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时静萤被焦虑折磨，哪怕听到林翊楠的告白，都变得无足轻重，并没有感觉，就像飘在空中的人得到了一辆车子。总要双脚落地了，踩得到地上，才能迈进车子里，驱动车子，才知道飞驰起来感觉。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得让时静萤皱眉，她爸站在门口，脸埋在掌心里抽泣，时静萤递上了一方素净的手帕，“爸。”

　　他的神情还陷在哀痛里，关怀的话脱口而出，轻轻拍了拍时静萤的肩膀，“怎么大晚上赶回来了，家里有我跟你妈妈。”

　　“叔叔跟婶婶呢？是在楼上吗？”

　　时静萤问道，堂妹时雅馨也不在。

　　爷爷之前生病，叔叔花钱请护工，不像话的出去喝酒，结果喝得烂醉如泥，被好心的路人送到医院，恰巧跟爷爷同一个医院，还要婶婶去照顾他。

　　时雅馨气得大骂，为什么自己跟时静萤同一个爸爸。被女儿这样指责，叔叔酒劲上来，一家人吵闹，竟又牵扯出几桩旧事。

　　时静萤在外面实习，对于家中情况一概不知，她问起婶婶，老爸一直摇头，她问起叔叔，老爸更是怒不可遏。

　　“在你爷爷面前，不要提这些了。”

　　时静萤有些茫然，但直觉家里出了事，也不再多问，本就心焦，反倒顾忌老爸难看的脸色，什么也没问。

　　“你爷爷还在抢救，我在这等着，你跟你妈先回去吧。”

　　时静萤本想开口拒绝，走来的老妈听到这话，对她摇了摇头。

　　“有事情打电话。”说下这么一句后，老妈就领着她走了，“怎么来的，不是说太晚，高铁票没了吗？”

　　“林翊楠开车带我回来的。我让他呆在车上休息。”

　　“有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我把车留给你爸开，还得麻烦林翊楠，让他坐后面休息，我来开车，我们先回家。”

　　林翊楠呆在后座，揉着眉心有些疲倦。

　　老妈把他安排在客房，又拉着时静萤在房间里说话。

　　“你爸爸说什么了吗？”

　　时静萤摇了摇头，“他脸色难看，我没问，是叔叔又干出什么事情了吗？”

　　“猜得还真准。”老妈笑了笑，“你林阿姨都放手，让林翊楠去管公司当了林总，妈妈觉得你也是大人了，有些事，我也早些告诉你。”

　　“你爷爷进医院，归根究底是被你叔叔气的。”老妈说起这件事，忍不住叹气，“你婶婶跟你叔叔要离婚了。”

　　“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