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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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图雅睡得都很不踏实，木屋的隔音并不算好，靠着墙壁，屋外凌厉的风雪几乎笼罩了她的梦境。
再醒来时，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但风声却不停。图雅偷偷拉开了挡风板想要看看时间，但屋外却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压根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达西和莎利特都还在睡觉，没有了火声，屋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图雅靠着墙壁坐下，思绪很快就乱成一团。
书上虽然没有具体说明暴风雪中的具体情况，但可以得知的是，暴风雪是在她们行进的中途降临的，但现在，由于灾难的提前，她们反而得到了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完美蝴蝶掉了这一重要的历史节点。
图雅不知道没有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之后，莎利特和达西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发生变化。
但她就是担心这个‘万一’，万一就是因为这次的平安度过导致达西和莎利特在庆典后分道扬镳了呢？
没有了达西的鼎力相助，莎利特在夺权之路上会变得更加艰难，甚至更极端些，她可能完全不会动起夺权的念头，不会踏出这艰难的一步。
图雅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
‘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导致暴风雪提前了？’
她试图找清楚变化的源头，但完全没有思绪，看不见的压力像乌云一般涌上图雅的心头，渐渐地就产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达西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她打着哈欠，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就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逐渐减少的潮湿感。
再一看，莎利特也被这越来越干燥的空气‘吵’醒了，她们的眼神对视上了几秒，默契地把视线对向了缩在墙角的图雅。
她似乎陷入了烦恼之中，身体周围逐渐凝聚起了一层水雾，把她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达西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头皮一阵发麻，想也不想地爬了起来。
“图雅？”她没有擅自触摸那层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的水雾，而是隔着它们，尝试用语言唤醒陷入诡异状态的图雅“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得停下来！你能听得到吗？”
“……”听到达西的声音，图雅的思绪瞬间中断，于是那层薄薄的水雾也随之散开，空气中的湿度这才恢复正常。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图雅撩开挡住视野的长刘海，有些错愕地看着本该躺在屋那头睡大觉的达西。
“就在刚刚。”她的眼神严肃了起来，盘腿坐在图雅的面前“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我在……思考？”图雅不确定地开口，反复回忆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吵到人的动静。
“也就是说，你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吸’走房间里所有水汽的事情咯？”
“什么水汽？”她下意识去看莎利特，但莎利特的脸上也格外的严肃，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这个发现让图雅的心情有些不安“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倒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在重要的事情上面，达西倒是从不卖关子“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一些给你增加压力的事情。”
“你会读心术？”图雅警惕地看了达西一眼，收获白眼一枚。
“我要是有至于问你吗？”达西觉得这丫头真是一会聪明一会傻的“我只是结合事实进行反推——因为你的内心感受到了压力，所以潜意识误以为你收到了压迫，从而吸收了周围的水汽形成了保护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有天赋的元素术士！
这样的话达西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看着还傻着的图雅，心里冒出酸溜溜的嫉妒。
为什么要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遇见图雅呢？
她是另一个时代的神之子，年轻，天赋异禀，没有接受过教条的规训，总是充满活力，总是坦诚内心的想法，对陌生人投以毫无保留的热情与喜爱。
达西不讨厌这样的人，也不认为自己会比这样的人差劲。但有的时候，她还是会被图雅展露出来的光芒灼伤……
“……你前天不是问我元素术士能不能不依靠感官，而是单纯的依靠‘元素’来感知到事物吗？”达西放空了自己的大脑，让自己进入一个单纯的‘导师’的身份“那时的我回答你——可以做到，但非常考验天赋。‘水气木土火’，这些构成世界的根本元素充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于是，当一个人与元素完全成为一体的时候，就自然能够依靠元素看到任何她想看的事物。
但这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事实上，还从未有元素术士真正达到这种境界。依靠元素看到什么东西，真正的原理其实是感受周围的元素，不断‘细化’感知，从而获得周遭事物的图像反馈。”
“听上去有点抽象？所以这和我刚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你刚刚凝聚出了水雾，但房间里并没有实质的水，所以你操控的是比水流还要细密的东西——”
“水分子？”图雅下意识地就接上了话。
“……什么水分子？”
这下图雅终于懂了：达西口中所谓的细化感知，其实就是操控世界中的分子、原子、粒子这些东西——元素术士们就是依靠感知这些细小元素的存在，从而看到了那些眼睛所看不到的东西。
怪不得她觉得达西说的内容又深奥又抽象呢，如果不知道这些概念，确实只能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形式进行解答，并收获一个又一个疑惑的小脑瓜。
真没想到，科学和元素能力居然能够互通。如果基础知识得到科普，是不是每个元素术士都可以不依靠抽象的‘天赋’而做到不依靠感官视物？
图雅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但她没法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发现分享给达西和莎利特。也没法把它们带回到三百年后元素术士不复存在的时代。
这样一想，原本令人高兴的事情瞬间就变得毫无意义。她又瞬间变得难过了起来。
“没什么，你继续说。”
图雅看起来有点消沉，但这不是作为‘导师’的达西所要关注的事情，于是她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能凝聚出水雾，说不定也能进一步学会元素的感知能力，从而开发第二双眼睛。这需要一些训练，我可以教你具体的步骤。”
“……谢了，但我现在可能没那个动力。”图雅有些提不起劲，但为了不扫兴，她还是拍了拍达西的肩，并主动活跃气氛“虽然你讲课的模样很帅，但我还是觉得的那个和我贫嘴的达西更潇洒一些。教授，你可以下班了。”
‘教授’达西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现在你们的教授达西口渴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图雅真心觉得达西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这货绝对有人格分裂，可能还是问题比较大的那种。
对话一来一回间，空气中的温度又开始下降了，莎利特重新点燃了壁炉，但可以用的燃料却所剩无几。
“这就有点糟糕了。”达西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莎利特的视线轻轻扫过图雅，接着转到达西脸上“我们需要更多的木材取暖，接下来可能是持久战。”
“我想我可以出去找燃料！让我去吧！”图雅敏锐地抓住机会，凑到了达西和莎利特的中间“你本来就冻伤，更不能吹冷风。而你则是重要的供暖源，我们需要你镇守木屋，所以，我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不管情况怎么样，总之先凑出这两个人单独培养感情的空间。图雅在心中如此想道。
“……不行，外面的环境太恶劣了，没有供暖，你很快就会失温昏迷。”莎利特见过太多在冬季出门务工却再也没有的情况了，在这种天气下一个人出门，简直和送死没有区别。
“但谁也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停下来，如果没有木材，我们都会冻死在屋子里。”
“可以先把屋子里的家具烧掉，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涉及安危问题，莎利特丝毫没有让步。
“……”图雅深深地蹙起了眉，她反驳不了莎利特的话，但她必须得出去，哪怕外面是世界末日也一样。
“好吧，我尿急，我要出去方便一下。”
“可以，我陪你去。”
“不，我喜欢一人去！两个女人一起去上厕所也太奇怪了。”图雅摇了摇头，语气多了些真情实感。
“让她去吧，怪毛病真多。”达西把图雅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也好奇图雅闹这么一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好歹也是水系术士，出不了什么事。”
“没错没错！”
得到应许，她连忙点点头，接着像是害怕这两人反悔似的，迅速开门溜了出去，脚步一深一浅地踩在雪里，跌跌撞撞的，险些把自己绊倒在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抹雪白的，像狼一样的影子。
“这个天气还有动物外出游蹿？”图雅眼睛转了转，很快转移方向追去“很好，正好带回去给她俩加餐！”
大雪呼啸，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的一片雪白之中。
与此同时——
“这把椅子下面好像刻了什么字？”达西掰断凳腿，让莎利特更好地看清上面的内容。
“警惕神灵和祂的森林，不要接触，不要踏入……？”莎利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神灵是什么？元素神？”
达西摇摇头“神明和神灵是不同的存在，前者是创世神，而后者……书里的记载不多，只提到衪们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她说着，用手摩挲着粗糙的木痕“这里还有一句话，是盲文，内容是……”
达西的脸色一变“这地方很危险，我们得马上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