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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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外界的森林望不到边，可惜初春，只剩下灰白的枝干，偶有绿芽，但更多的是一片荒芜。
飞坦和侠客跟在我的两边，三人小队也没有分开的必要。在我们稳步奔跑的速度下，到达A点只花了十多分钟，这就要感谢帕里斯通曾经对我进行的训练，使我可以跟得上那两只蜘蛛。
十来分钟的高速奔跑并没有让他们的气息混乱，飞坦作为战斗人员不用多说，侠客看上去也是轻轻松松。
那么我和他们又差多少呢？
“有特殊感觉嘛？”侠客问。
我摇了摇头，“一点都没，多少人在这里昏迷。”
“不多，五分之一都不到，”他边回我边随便拿了块石头在树干上做标记。
“怕迷路吗？”不得不承认，侠客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只要不交心就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的工作好伙伴。
“嗯，以防万一，”他笑着点头，笑容格外真诚和我科普，“毕竟只是初春，天还是很容易暗下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去，瓦格的森林面积还挺大的说不定会迷路。”
飞坦双手插兜无所事事地在一旁望风，冷眼看着侠客忙碌地在树干上画标记，没有对侠客那一套“小心谨慎”发表任何意见。
等侠客做完标记后，我们又继续往内部深入，A到B的路也不长，迎着侠客询问的目光我也半是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一直到C，我都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们之后是继续向内探索还是等库洛洛的进一步指示。”
“那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飞坦靠着树干吐出这句凉薄的话语，一阵风吹动了他的衣领，我看见他不屑一顾扬起的唇角，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找到瓷器上的一个裂缝便会暴力地插入，致力于毁坏脆弱的东西。
这就是我对他的认知，蜜蜂一样嗡嗡作响爱扎人，好在我学会了无视他不阴不阳的腔调。
说回他的话，我并不认同，他们绝对会找到遗迹的，在这么多心力的支持下，我不一定是他们唯一依靠的钥匙。等找到遗迹后他们会把我率先推上去，试验传说的真伪。
至少目前我只能推断这么多。
我把目光投向了侠客，毕竟我提出问题等待的也不是飞坦这条毒蛇的答案。
“先往里走。”他回我。
我们再一次往森林内部走去，这次没有急着用跑，因为森林内部逐渐展露出了些不同。
本应该密集扎根的树木此刻却松散地排布开，树木稀疏杂草却格外茂盛，土壤肉眼可见的有些不同了，它们被苔藓、腐殖质所覆盖，形成不自然的凹凸不平，部分区域的遗迹凹陷得格外显眼。
有片绿茵真是绿的不像话了，在周围一片灰白破败之相中便生猛地跳了出来，凑近看去，娇嫩的绿草苔藓被藤曼围绕，这片湿地提醒我们也许之前这里曾是一口井或者有块水源遗迹。
飞坦快步走过这片区域，他的动作敏捷且安静，没有发出任何的踩踏声。随后侠客步入其中，他用手扒开了植被翻找着，最后得出结论，“以前这里应该是属于村庄的一部分的，但并没有看见任何屋子以及人类生存留下的痕迹，再往里走走，刚好也快到C点了。”
飞坦得到指令后率先探路，领着我们往内部走去，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C点，我推算了一下距离大概是走了两公里多，再加上之前的路，已经有近十公里了。
C点就在整个村落遗址之中，迎着侠客探究的脸，我还是只能摇摇头。我感觉良好，这真的没骗人。我反倒觉得是侠客搜索的资料真实性存疑，也许那是他为了把我吸引到这来所杜撰出来的。
“好吧，我需要进行一些资料搜索，飞坦跟着她，别让她遇到危险。”他默许了我四处走动的行为。
但我现阶段也被眼前的遗址所吸引，这块区域的树木异常稀少，形成一块不协调的空地，也许这里是旧村庄的广场或是庭院遗址，庭院四周的树林中则存在着笔直与弯曲交错的道路地带，我想要看看有没有没来得及被分解的木制结构，却意外发现了并没有完全被掩埋的砖墙。
地衣爬上了砖墙，我弯腰将其拨开，露出了砖墙上被掩盖的花纹痕迹。
一般的木制结构被彻底分解通常需要二十至百年，而石质的则是需要三百至千年，至于覆盖了花纹的植被并不牢固，花纹也基本完整，大概是近几年才缓慢生长上去的。
看来这是一片早就被探索过的区域，也许多年前猎人协会的遗迹猎人到访过，我需要把这些拍下来找绮多核实信息。想到这我就拿了手机进行拍摄。
侠客注意我良久，看我拿起手机便走到了我的身边。
“不可以拍照吗？我也想进行简单的记录。”我提前反问。
“当然可以，我只是好奇你有什么发现。”他走近对着花纹也拍了几张照片，便发送了出去。
真够邪门，我的手机没有信号只能拍照，发送消息都要等到回去，这样一来消息不管再怎么快都会滞后，他却是满格的状态。
他发给了谁，八成是库洛洛，对方可能会在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集中人员进行资料对照破解，给出一定思路，话说这玩意真的有这么简单就能够破解嘛？
不得而知了，如果破解了，他会向我这个局外人进行最简单的资料共享嘛？
试试看，“这里是个古村庄遗迹吧，也就是那些人昏倒的地方，不知道和我们要找的祭坛遗迹有没有什么关联性。”
侠客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手机也恰好传来两声嗡响，是信息来了。
他都没有打开看一眼消息，就模糊着回答我，“哎呀，这谁会知道呢，所以需要柯林你好好发挥作用了。”
局外人就是局外人，我转身继续在土地搜索有无更多的线索，低头的一刹那，眉毛才终于控制不住地皱起。
啧，这个把我排除在外的垃圾金发男，手里绝对有第一手消息但把我当狗耍，果然金色头发的笑眯眯们都是口蜜腹剑的家伙们。
我内心在骂，手上的动作却不断，这片区域的石砖不少，翻过一片藤曼，我甚至看见了整条石柱。
据我估算，石柱直径在一米二左右，呈圆柱体，我展开双臂也只能抱住其一半左右，我从随身的包里掏了一块布料，试着将上面的青苔抹除，被腐蚀了一些但基本保存完好的大片篆刻纹样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上面所雕刻的并不是瓦格的古文字，而是一个个简笔小人，感谢在校期间我选修过一节古壁画分析鉴赏课，让我能进行一些粗浅的分析。
他们画的简约但是却穿戴有不同服饰，象征其不同的地位。
有几个跪拜在地，双手恭敬将一盘盘贡品举过头顶，在他们面前站着的则是一个披着长袍的人，根据其隆起的胸脯和垂到腰间的头发我认为祂可能是女性。
也许这是和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我立马想起了昨夜那个年轻人嘴里的圣女升天日，这些图画和那个节日是否有必然联系呢？
“大发现呀，”声音从右侧传来，侠客新奇地看着面前的石柱，“大画家，这些图案你应该看的懂吧，你可是学画画的。”
担子又落到了我这里，这男人每每喊我大画家都让我感觉到一阵恶寒，好像我是一颗柠檬被他猝不及防地挤了一把，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能别用大画家称呼我嘛。”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称号。”
可不是嘛，甚至厌恶，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我便指着石柱上他也能看懂浅显的部分说上一些，“这可能是祭祀场景，跪拜者和站立的这位女性，分别代表宗教的信徒和上位者。跪拜者的动作整齐划一，说明他们接受了严格的仪式训练，贡品高高举起表明对圣女的尊敬，同时他们赤着双脚并没有过多的衣物但是在一旁手持长矛的侍卫们却有鞋穿，可以推测这些跪拜者极有可能是奴隶，而这位女性，头发垂到腰间身着长袍，也许是具有特殊地位的祭司或者是精神领袖。”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种图案一看就懂，不愧是大画家。”
最后三个字被刻意加重，像是在逗弄我，这回懒得掩饰我直接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别再叫我这个，不然下一次分析你来。”
“别呀，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呢。”他的话语缺乏可信度，动作也假模假样，双手无奈地摊开，满脸的无辜。
我懒得理会他的态度，继续指着石柱上的下一幕，“的确是奴隶，他们的穿着和旁边跪拜捆绑的奴隶一模一样，盘子上也有头颅，看来是人牲。这里塑造方法变了，女人不再是女人了，双脚并没有着地而是呈现凌空的模样，她的双眼也是闭着的，头发披散在半空中，双手张开呈现赐福的状态，不像是精神领袖了，倒像是被崇拜的本身，有点像……”
“女神？”侠客迅速明白了我想说的话语，并提前将它说了出来。
“嗯，女神，”这些画作有点让我不舒服 ，我也不明白其中原因，类似的壁画我不是没见过，我也知道古时候的祭祀多半伴随着血腥，可这个凌空飘荡的女神却让我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她是神，为什么双脚要一开始着地以人的姿态出现，难不成百年前的瓦格和大海另一端的翡冷翠一样提倡文艺复兴，将神的姿态故意普世化，塑造出亲民的形象。
我真是要被脑内这个突然冒出的可笑想法给震惊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已经拥有了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便不会选择人牲祭祀的残暴手法。
带着疑问我继续看下去，女神的面前围绕了更多的人，其中部分的衣服着墨更多，袍子的边角上细致地刻画了花纹，体现出他们身份地位的卓越性，这帮人抢占在了第一层，接替了奴隶手中的贡品，托举着新鲜的头颅虔诚地跪拜，而在他们一旁又刻画了几个没了脑袋的尸体。
漂浮在空中的女神依旧是紧闭着双眼，但是动作已经有了变换，她将手伸向了跪拜着的人。
下一幕石柱上的痕迹显得杂乱了些，许多细小的圆圈围绕着女神，第一排下跪的人们已经站了起来，但双手依旧举起，嘴巴也被绘制成了张开的模样。这大概画的是女神完成了对于信徒的赐福。
“这些细小的圆圈是什么？”原本一直和我保持距离的飞坦此刻凑近，对着画面发出疑问。
“画家，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也许我该感谢侠客终于去掉了大字。
“某种象征物质吧，应该是为了展现女神的能力出众，古壁画经常这么做。”我嘴上含糊着，内心却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前往森林，找到祭坛，献上你最珍贵的东西，就能和消逝之人的灵魂对话。
这就是一开始吸引我来到这里的传说。结合一整个画面“最珍贵的东西”也许就是性命这一类的祭品，这一点可以从奴隶的头颅看出，得到了祭品之后的女神则将召唤出来消逝之人的灵魂，也便是那些圆圈了。
这并不是什么深奥的答案，他们可能也听说过这个传说，如果能将两者联想起来，猜到它并不困难。但由于侠客并不愿意将他掌握的信息告知给我，所以我也不愿意完全托出自己的推测，这很公平。
毕竟我们从来没有站在一条船上过，面前的和平只是假象。
也许是想的有点多，或者是吹了风，我的一边脑子开始有些抽疼。
我忽略了它，继续关注石柱，这一面所有的有效信息只有这些了，石柱长约一米五米，最顶端以及末端是断裂的，也许两头就埋在不远处，我将整根柱子抬起，并把背面擦干净后看见了不同于正面简笔画的刻字。字数不多，应该是一句简短的话语。
除此之外柱子上面没有别的痕迹，我照旧将其拍照等着事后传回给绮多，侠客见我拍了照才后知后觉地也拍摄起来。
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些，从后脑勺一路向太阳穴蔓延，我轻轻按压自己的右侧太阳穴，希望它能好转一些。
“结束了？”飞坦问着侠客，他看上去很无聊，一路上非常安全让这个战斗份子没有用武之地。
侠客笑着和飞坦解释，“怎么可能，飞坦。古遗迹的具体位置还没找到呢，我们还要靠大画家来替我们指明方向。”
又是讨人厌的大画家，我只觉得侠客和夏日的鸣蝉一般过分聒噪，我揉搓着脑袋斜眼看他们，却见他们的身躯在晃。
难不成还是地震了，我看着两个人朝我这逼近，二人步伐稳健但是在我的视网膜中却开始模糊。
脑仁传来剥皮烧火般的痛感，这痛感来的太突然了，像是被一段有限的麻绳，随着我的思考而无限绷紧，绳子呈现岌岌可危将要断裂的趋势。
“喂，你怎么了。”侠客试探性地推了我一下。
麻绳终于绷断，我倒在了杂草之上，思绪也到此为止，原来侠客所说的，有人昏迷不是造假。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