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小少和狐狸卿卿》莫惹是非

32、三千烦恼丝（二）

　　“我明白，小趴今生的缘分就是你，我不会想要拆散你们。”
　　秦念白一时有些不习惯铁耿的脸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何况他也一心只想去看湖心那人。
　　“她怎么样了？”
　　“我自会救醒我的女儿。”铁耿，或者说用着铁耿身子的苏璇玑，摇了摇手指，“你不能去打扰。”
　　秦念白打了个寒战，扬州府的人都知晓苏璇玑的媚，可这会她附着铁耿的身子做出这种动作，他大概以后见着铁耿都没办法适应了。
　　“只是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苏璇玑眯下眼，“便是会被收回九重天上，我也会请花神娘娘来收了你的灵珠，让你成不得人形。”
　　绝不可能再有这种事发生，秦念白听见她前半句话的时候还差点冲口而出，他原本是心急，又因着她是小趴的娘亲，所以一直让着她，可她后半句话出口，他那些只有对小趴才会收起的不屑傲气又全都回了笼，嘴角微掀，冷笑出声，“便是狐狸身，我也早已和小趴同寝共枕过，牡丹仙子，怕是不知道吧。”

　　“你…她才多大。”
　　银光闪烁，如丝线万千结起的网幕，弥漫着浓郁的牡丹香气，劈头朝着秦念白袭来，还没到他面门，湖心突然传来轻轻一声咳嗽。
　　两人全都愣在当场，苏璇玑收手一挥，秦念白趁着她分神，卷起一阵风掠过湖面，停在湖心，小趴正躺在巨大的荷叶上，周围环绕着七株长成北斗七星形状的莲花。
　　“她快醒了。”身后传来苏璇玑的声音，秦念白伸手拨开覆在小趴额前的碎发，苏璇玑也站到了他身后，“在她醒来前，带她回家，不能在这里。”

　　***

　　“这位是…”
　　“我是小趴的夫子。”
　　“原来是夫子啊，欢迎欢迎。”白问目连连点头，随即一脸凶相地瞪向另一人，“白府不欢迎你，姓铁的。”
　　铁耿，不，苏璇玑呆呆地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铁耿的样子。
　　“我照顾小趴。”
　　“不用，要不是你昨晚留着小趴下什么棋，她会累倒在课堂上睡着？还劳烦夫子送回来，关门，送客。”
　　苏璇玑伸手按住门，白问目和她四目相对，突然莫名颤了一颤，“姓铁的，你被人附体了。”

　　话一出口，连抱着小趴正要进去的秦念白都有些不敢置信，苏璇玑泫然欲泣，相公，这个样子，你真的只一眼，只一眼就能认得出我？
　　白问目打了个寒战，“大男人一个，做这种动作，你也不害臊。”
　　苏璇玑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才发现她现在以铁耿的身子，一手习惯性地提着衣摆，双脚以纤柳之姿并膝而放。

　　秦念白没再管他两人，抱着小趴直接进了她的房间，将她安顿在床上，趴小少沾着床，翻了个身子，过了一会，揉了揉眼睁开来，打着哈欠，“啊恩。”
　　秦念白舒了口气，趴小少的哈欠打到一半，猛然睁大了眼，“啊，你们…”
　　秦念白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两张脸颊近在咫尺，趴小少瞪着他。
　　“别说话，听我解释。”
　　她点头，他慢慢松开了手，还在想着到底是全盘托出还是告诉她一小部分。
　　“说啊。”
　　“易崖他，是妖。”半晌，他慢慢开了口，等着她，等了半天，小趴还是好好坐着，“然后呢？”
　　“你不奇怪吗？”
　　“都全身是毛变成那样了，又什么好奇怪的。”
　　原来小趴的接受能力这么好，秦念白安了些心，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也是。”

　　“然后呢？”
　　秦念白愣了愣，她看着他，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趴，你醒着吧？”
　　趴小少张嘴就咬，然后她问，“疼吗？”
　　“疼。”
　　“那我醒着。”
　　“我说，我是妖。”
　　“我猜到了。”
　　“那你当时还晕过去，我还以为你怕我…”
　　这是一种鄙视，一种对她胆量的鄙视，趴小少怒气高涨，“那是震惊，不是害怕，要是我突然变成女人你难道不会也很震惊？”
　　“不会。”他勾起了唇，趴小少疑惑不解，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薄薄一件白色单衣，那不甚明显的特征早已表露无疑。

　　“你…我…”
　　“小趴，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保住我的秘密，我保住你的，都不告诉任何人，还和以前一样，如何？”
　　趴小少抓了转眼珠子，“我和你可不一样。”她拉长了尾音，“我不过是扮了男装，你可是个妖。”
　　“这世间人妖共存，其实也没有特别的，你看如何？”
　　趴小少还是坐着，秦念白凑近了些身子，“你可想好了，若是扬州府的人都知道了你是女儿身，你还能有现在这样的舒坦日子？上不了书斋，闲逛不了街，知府大人肯定容不得这种行为，非得找了嬷嬷来教你各种礼仪，每日被关在房内绣花弹琴。”
　　其实，扬州府对女子的民风远比此开放，想想南宫府的小姐就知道了，可小趴从小都是被当成男儿养大的，哪里知道这些，眉头都拧成了川字，那她不得闷死。

　　“拉勾。”
　　“好。”
　　修长的小指缠上小小的手指，相扣，并指，秦念白扬起了温柔如水的眉梢，趴小少努着嘴，和他拉好勾，他却没有松手，“小趴，我等你长大。”
　　趴小少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没多去想，只是从床上探着身子，似乎在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卿卿，我的小狐狸。”
　　秦念白一怔，头微微作痛起来，他都忘了，他还得一人两身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