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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藏住了我的悲伤,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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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不过我喜欢喝的是橙汁,咱们实在是太有缘了,太可惜了,我们居然现在才遇见。”
我是真的很遗憾,能遇到相处起来这么轻松的人,这一趟还是挺不亏的。
在餐厅里,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未来的畅享,还分享了自己关于旅行的一些看法。
我说的越来越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许经年。
“你好”
他站起来和他打招呼,我连忙拉他坐下,然后让许经年去那个窗口打饭。
“为什么?”
我看他看着我盘子里的食物,然后又看看对面那位同学的餐盘,才明白他这是吃醋了,真没意思,吃个醋连个正常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你吃不惯这个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个人说下午有课,就先我们的一步走了,我就挽着许经年的手臂,想带他去随便哪个窗口打一个饭就可以,没想到他直接就坐下了,拿起我刚用过的筷子就往嘴里送饭吃。
我倚在餐桌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盘子里的饭,他的脸色都有点不正常了,像是被苦到了,但依旧把饭吃完了,最后喝了我剩下的那一口橙汁,擦完嘴后仰头看着我。
“还饿吗?”
“你才想起来了我还在这里呢?不过我早就吃饱了。”
我坐在他的旁边,用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脸上有东西吗?”
他凑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眼睛里的他,随后就用眼神质问我到底在看什么?
“你这是吃醋了吗?”
他静默了片刻,就点头回答我嗯,他确实是吃醋了。
我们走在学校的小路上,他握着我的手,是不是就捏一捏,我有点痒,就想把手抽出来的,但他在瞅我一眼之后就又捏,而且更频繁了。
“你干嘛呢?我又不会跑!”
我笑,他还是不松。
“你刚才已经跑过一次了!”
他侧头看小路旁边的风景,就是不看我。
“那你要听我解释吗?”
等我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回过头来看着我。
“想听吗?”
我故意逗他,想让他那些哎呀,我想听,你就给人家说嘛,或者谢谢未来女朋友,我可想知道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未来女朋友生气了什么的。
但他之后的话实在让我想打他,他居然说让我最好别解释,否则他现在没有被气到,等听完之后也还是会被气到。
“许经年”
我把他的手猛地摔开,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盯着他。
他也没有任何想要进行的下一步动作,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
然后他就把自己书包里的风扇拿出来,打开之后对着我吹。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过他手里的风扇又和他一起走。
“许经年 ”
“怎么了”
我仰头看着他,树荫下的光斑有时有有时无的,衬得我身旁的这个人仿佛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一样,没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那双眼睛里藏着故事,他的面容清冷俊美,他的轮廓可以被许多人轻易的勾勒出来,但那份神韵独属于、也只存在他的身上,画不出来,也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
“你很特别。”
他疑惑地侧头看我,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特别点不好吗?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光芒,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可以毫不费力就实现你的理想,你的起点将会是别人用一生都无法超越的终点。”
我仰头看树缝之间的太阳,它的光芒被大树所消减,让我没有那么不舒服。
许经年朝着我看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站立,把我的手拿在他的手上,然后十指紧扣。
他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有所得就必然会有所失,不用超越我,后来的人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断成长的,他们要做的只是借他人的力把自己推向更高的地方,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停下脚步,抱住他的脖子,让他直视我的眼睛。
身边有一些大学生匆匆忙忙地走过去,还不忘记偷偷的拍几张照。
他抱住我的腰,丝毫没有要在意自己名声的打算,反而还笑了,静距离看他展开笑颜,我很不争气的脸有些发烫,想从他身上下来,挣扎了很久他都没有要放下我的打算。
“许经年!快把我放下来。”
我气急败坏的揉他头,最后看他还是在看我笑话,就索性抓住他的一撮头发,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给他做了个快把你姑奶奶我放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他笑得更狠了,身体有些颤抖,我捉住时机才从他怀里逃出来。
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才转身跑掉。
我疯狂地往学校门口跑,离大门口也不算太远,索性先跑了一段路,然后就有些累了,本来是想慢慢悠悠走一段路,可没想到许经年迟迟不过来。
再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许经年被几个女生拦住了,手里还拿着笔,一定又是再讲题啥的了。
她们问的认真,笔记记得飞快,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知识点,他的任何一句话。
我顺手拍下这张照片,看着手机里的他我仿佛是看见了时间的流逝。每个人的生命都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意味着你的每一次呼吸都赋予时间意义,在时间中获得也在时间中失去。
我并不想去打扰他们,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了一颗银杏树上,那棵树很高大,上面长满了还没有染上黄色的叶子,有种简单而又精致的美感。
等许经年讲完后,那些人就心满意足的道谢离去,我正在把玩刚在无聊的时候捡的银杏叶,他向我步履稳重的走过来。
我蹲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向我走过来。
“许经年,你下次见我能用跑的吗?别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是欢喜的不得了,你怎么就和人家不一样呢?”
许经年一听见我的这句话就笑了起来,眼睛里仿若有星星一般,在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静静地看着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眼。
“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我用余光看他,没想到他居然在偷笑,我告诉他他笑起来很好看,下一秒他就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笑容。这男人真是装的很,我已经看透他了。
高三开学前几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那时候我正和我妈在搬家,家里的东西还是很多,我妈活了很久,积攒了很多不大值钱的宝贝,因为用的久了,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完全没有办法舍弃,所以我们就只好都搬到这边。
“妈,你给别人说咱搬家了?”
我在拆包裹的时候还在疑惑,我妈是不可能让别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的,我这几天也很忙,一直在准备开学考,贝尔和付燃都离开纵桉去了他乡。
我妈并没有回复我,我坐在沙发上,抬头就看见我妈将头发简单扎着,穿着素净,正在为我们准备好了晚餐。
我继续低头继续拆包裹,从里面掏一个优盘,还有一封信,打开就看见了上面的字:江若然收,在信封的背面有一个数字32。
信是手写的,乍一看就像是许经年的字迹,但又不完全一样,比他的字更加成熟,我总觉得在哪里看过,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便只好作罢。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来曙光大厦,我会很荣幸能帮助您!”
我并没有太过在意,这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以为只是我妈妈生意上的伙伴,刚好那天我不知道电脑被塞在哪里了,就把U盘放在抽屉里不管了。
晚上睡觉,我正在桌子前写作业的时候,我妈就进来了。
“妈,你怎么还不睡,现在都快零点了!”
我妈坐在我的旁边,面带愧色,手指甲都快扣秃了。我从来没见过我妈这样,虽然这种经济上的落差对我不是没有影响,但是我知道我妈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她是无法被征服的,在她的人生中只有无尽的挑战,而她一定要当绝对的领导者。
“妈,你要是想做什么,那你就去做,我是支持你的!”
我放下手中的笔,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那是她第一次哭泣,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是她从来不会给别人同情她的时间,她只会把精力留在对自己达成目标有用的事情上。
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一个行动派总是让人佩服的,我走到阳台上看天上的飞机,刚好有一道白色长痕,飞机留下的可能也只是这么一道可见的痕迹,但只有我们这些在地上守候的人才知道,这意味着你和他们之间分离的时间长度。
开学那天,许经年回学校了,他说他这几个月不能回来看我,可能很久都不能联系。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其实并不在意,那时候我想,总要有个这么优秀的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让你能更好的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高中依旧是那个高中,这里有着数不尽的故事,我在这里见证了别人的离去,这个不动的教学楼依旧屹立在这这座城的正中央,见证着我的巨大变迁,我从未如此不确定我的归途,心中的不安总是在心中发酵,让我总是恍惚。
我站在高三一班的门口,正看着楼下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她们的笑容明亮,步履轻松,既没有初三时的压力重重,也没有高三人对未来的毫不确定与怀疑。
“你在看什么?”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许经年,人总是莫名其妙会在其他人的身上搜寻熟悉的人的影子。
“又见面了!”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他身上的亲和力让我不自觉的想说些什么,即使在不说话的时候都让我觉得心安。
后来我才知道他高一高二时成绩不算太好,一直是学校中下游水平,而我也不过比他的成绩好点,一直关注的也只是前几名。
我同桌张婧跟我说这次第一名是他,考了721分,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都是满分,是学生会主席,家里有矿,但这都是他众多优点中不那么被重视的几点,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颜值高。
我同桌是这么形容他的外貌的:身材高挑挺拔,面容干净冷峻,眼睛深邃明亮。我调侃她是小说看多了,怎么不说他就长你“老公”那样妖娆,秀色可餐,让你欲罢不能呢!
没想到我前桌的“大喇叭”学习委员直接就妖娆扭头,眉头皱得跟小山坡一样,十分不耐烦的让我别说话了,我不学习别人还要学呢,他可不像我,家里有矿。
我暂时不想惹事,头也没有抬,平平静静地说很不幸,我家里暂时破产了,还有,说话时别喷口水,我本子对这个过敏,马上交不上作业别怨我!
我不看他都知道他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我同桌也不敢和我讲话了,结果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就被老师找办公室谈话。
这个一班的班主任是教了好几年的老教师,学校对这届毕业生寄予厚望,用尽一切手段都想多搞几个考上荆岭大学的学生,花了重金把这个特级教师给请回来了,不然这纵桉一中就要被隔壁三中超了。
就我个人认为,其实也没太大用,难道一个能让学生得高分的老师就真的比那些刚毕业、能真真切切明白学生需求的老师好吗?在那些学校认为的优秀的老师眼中,只有强者才是最值得关注的,最值得花费耐心的,当然,因为学校目前正面临被无情超越的残酷的现实。
“江若然,我之前虽然没有教过你,但是通过其他同学对你的评价,我对你也算是很了解了,高一高二混日子,每天不想着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扮,许经年在的时候你就缠着他,现在他走了,我原本以为你会老实一点,看来我是想多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许造谣同学,不许和宋声南说话,马上回去和陈念换位置,一个人坐最后一排。”
她的威严与生俱来,那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让我有些惊讶,她站起来瘦高挺拔,端庄素净,完完全全的严师模样,我却并不想去管她刚才对我错误的认识,却想和她的灵魂来场对话,这种人是值得我去学习的。
所以,我问出了一个问题,可能有些太直白,所以她的脸上有些不悦,但仅仅只是有些责备我不太懂事。
“老师,学校聘您回来是想让您抓我们的成绩吗?我曾经有幸看过您发表的一篇论文,您在上面说的学校教育绝不仅仅只是着重于学生成绩的优秀,而是全方位成长,综合素养的培养......可您来了学校之后却一味抓成绩,取消了各种社团,连我们学校之前一直办得很好的机器人研发也暂停了......”
我的话被她同办公室的一位老教师打断,可她却让我继续说,我有些犹豫,毕竟话太多总是显得自己太自作聪明了,正在这时,一位接待的同学年轻老师给我递过来一杯奶茶,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仔细想了想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在她渐渐严肃的表情下我又开始继续。
“据我了解,三中聘请了很多高学历人才用各种方法去提高他们学生的成绩,想用一份高考优秀成绩单在家长和学生群里打响自己的招牌,可这毕竟有些不符合时代发展了。三中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该恢复我们之前的老办法,重视学科人才培养,鼓励和支持学生参加各种比赛和团队研发,还要鼓励特长生不断发扬自己的优势,搞搞文化建设,多引进优秀教师......”
“我很敬重您,也知道您不是故意想罚我,只不过杀鸡儆猴,我就是你眼中的那只鸡,我并不在乎,您只管去做您该做的,我也自有我的路走,您也不该妄自菲薄,我们也是有心的,谁真心为我们好,我们都看得见,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支持,不怀疑自己的选择,也别怀疑我们学生的真心。”
她一开口我就后悔了,话说的有点多,可是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啊,老师整天操心成绩,家长每天恨不得时刻盯着学校会不会跌下神坛,好及时换学校,她的青丝早已被这些教学以外的琐事染白了大片。
“就这些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老师,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
她又重新戴上眼镜开始改作业,虽脸上依旧是严肃表情,可手中的笔几经颤抖,才像是被克制住暂时停止住了颤动。我就是知道她会有行动,她只是离校久了,去偏远地区工作太久,就不知道纵桉市的高中之间永远都在竞争、比较,这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还需要时间去改变,不在一朝一夕。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回班拿复习资料,就看见宋声南还坐在那里,正看着手里的一枚白色花朵的戒指,在抬头看见我的时候便毫无痕迹的收回那枚戒指。
他主动和我打招呼,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我向他指了指班门的方向,然后淡然一笑,其实我不用过多解释,我知道他都知道。我并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江若然,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