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跑偏的江湖啊》涸舟

6、竹林

　　这时一道声音空悠的传来：“小师侄，还不快带凌霄阁进来？”
　　还不待凌霄回话，这道声音又传来：“阁主莫怪，恕小老儿不能亲自迎接，实在情有可原。”
　　话落，那声“吱呀”又想起，随后门便不见了。
　　凌钰看向凌霄，凌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
　　凌钰染上笑意，笑容中微微无奈：“你拿这九个长老试毒了？”
　　凌霄：“他们功力深厚，都是难得一见的试毒良器。”
　　还未等凌钰开口，凌霄接着说：“他们可都是自愿的，我可没强迫他们，何况我也打不过他们啊。”
　　凌钰宠溺的摸了摸凌霄的头：“还是这么顽皮。”
　　这时其他门派众人开始吵嚷：“凭什么只说带凌霄阁进来？我们其他门派就不能进来吗？”
　　凌霄阁众一：“你耳朵不好使可以拿去下酒。”
　　凌霄阁众二：“就是，下酒。”
　　凌霄阁众一：“长老明明说的是让小师侄带我们凌霄阁进去，可没说不让你们进去。”
　　凌霄阁众二：“就是，没说。”
　　其他门派：“那意思是，让我们进？”
　　凌澈踱步过去，眉峰一挑：“当然啊，舅叔公的意思当然是让你们自己进啦，怎么？你们这群人还想让我们凌霄阁带你们？”
　　其他门派众人没注意“舅叔公”的称呼，气愤道：“凌霄阁是天下第一，就有帮扶天下的责任！”
　　另一道声音：“就是，现在江湖都接到的消息来云莱洲探宝，你们竟然不负责保护我们弱小。”
　　“哼！弱小？”二阁主何从从凌钰后面走出。
　　将其他门派众人扫了一遍：“弱小？你们吗？你们仗着自己是江湖人，有门派依托，去欺负平民百姓时怎么不说自己弱小？强抢民女、收保护费、毁人田地、砸人铺子，这桩桩件件你们哪里来的弱小？”
　　何从又踱步到凌钰身后，转头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别以为你们这些年背地的勾当，凌霄阁不知道。”
　　其他门派众人神色一凛，仿佛被捏住了七寸，一时都不敢再搭声。
　　凌钰对凌霄道：“走吧。”
　　凌霄困惑，却点点头。
　　边走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开阔地其实是设了障法，依据五行八卦推演排列，一个走不好，就被困在其中了，如果有人不小心走到了死门，那就只能等死了，兄长，你让大家都跟上，千万别走错了。”
　　走在凌钰后面的凌澈听到，凑上前去：“小舅舅，你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可以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凌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吗？”
　　凌霄眨眨眼，眉毛一扬，悄声说道：“不，只是想吓吓他们！”
　　凌澈不解：这怎么就能吓到他们了？他们看着我们走的路线，记住后跟着走不就也过来了吗？
　　凌钰看出了凌澈的疑惑，便道：“障法由心生，有心障的人哪怕走白路也会走不出，心胸坦荡的人哪怕走障路也会平平坦坦。”
　　凌澈点点头：“原来如此。”接着思索：原来七年前的承玉门屠城，并不是只承玉门一家门派，江湖其他门派都有所勾连，怪不得凌霄阁从不明面插手江湖事，只在暗处行侠仗义呢。
　　凌霄阁众人在凌霄的带领下陆续通过了开阔处，行至方才看到的小门前，只见凌霄煞有介事的敲了三下，随后熟悉的“吱呀”声响起，随后抬步走了进去，凌钰跟在其后，看着凌霄跟在凌霄阁一样随意，不禁宽慰不少：看来霄儿这几个月也没怎么吃苦，不然也不会随意的跟在凌霄阁一样。
　　待凌霄阁最后一人踏入，小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最后进来的阁众看到小木门旁边的黑衣使者，满脸震惊，声音拔高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随即又看了眼黑衣使者手扶着的摇摇欲坠的木门：“这木门还真是要坏了？？？”
　　黑衣使者的脸上突然染上了红晕，大概也觉得自己一身孤高严肃的形象都被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木门毁了，不禁心里抱怨：都怪九长老，审美不咋地，让我们云莱洲的神秘面纱都被吹飞了。
　　阁众见黑衣使者不回答，脸色通红，霎为惊奇：原来这些顽固的黑衣人们也不是处变不惊啊，也有羞耻心啊，啧啧。
　　想着拍了拍黑衣使者的肩膀，跟上了众人。
　　从小木门进来后，是一条通道，仅容两人并排行走，通道内明明暗暗，说不清是从哪里渗漏下来的光，凌霄解释道：“这其实是一大片沙滩竹林，砍了些竹子后辟出来的一条路，那个门庭也就是个唬人的，其实绕过门庭从竹林进来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需要边走边砍竹子，那些竹子太密了，这小木门对着的就是这条砍出来的路罢了。”
　　众人听到凌霄的话，便仔细看了看四周，惊奇道：“还真是，这沙滩竹和普通的竹子还真不一样，这么密密匝匝的都能长好高，并且个个还粗粗壮壮的。”
　　凌霄接着说道：“这里的光其实就是阳光从竹林上透下来的，这个竹子里还会存储很多水，沙滩地下的水分都被竹子吸收后，都存储在每个竹格中，在这片竹林中生活个几年都不成问题。”
　　凌澈问道：“那不用吃东西吗？”
　　二阁主回到：“笨了吧，这竹子也能吃的。”
　　三阁主凑上来：“就是，我们平时吃的笋就是从这竹子上刮下来的。”
　　四阁主赞同道：“对，我最爱吃笋干炒肉了。”
　　五阁主：“不喇嘴吗？”
　　凌霄阁众人：“对啊对啊”
　　凌钰：“……”
　　凌霄笑道：“这些竹子没有笋的，只是竹竿，根系深扎在沙滩下十几米深处，之所以说可以生活个几年，是因为沙滩竹会净化周边，让其中更纯净，有助于快速的提升功力，让功力更精纯厚重，当功力精进到一定程度，当然是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啦。”
　　凌澈又问道：“那江湖上流传的云莱洲可以提升功法的气瘴，不会就是指这个吧！”
　　凌霄转了转眼睛道：“不错，其实就是这片竹林。”
　　凌澈：“那为何说只进不出呢？”
　　凌钰看了眼凌霄，说道：“贪欲重的人就会想要更多，当体会到这片竹林对功力的精进，会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可每个人的上限不同，当不知满足有所控制时，便会爆体而亡。”
　　凌霄眨了眨眼睛，又赞叹道：“兄长真是聪慧，果然是我的兄长！”
　　凌钰失笑，从小到大，霄儿就喜欢时不时的吹捧自己，虽然是事实，但也挺飘飘然的。
　　众人穿过竹林后，便见一处崖堂，所谓崖堂，就是建在山崖之下的厅堂，崖高入云，堂宽而亮，和竹林小路的隐隐微光迥然不同。
　　进入大堂内，便见四周均是石椅，高高低低，错落林立，正对大门的堂中，则整齐的摆放着五张竹木茶桌，每张桌边各配两张竹摇椅。
　　凌霄道：“这里是议事堂，平时大事小事或者没事，都会在这里，那十张竹摇椅是十位长老的，周围的石椅是黑衣使者们的。”
　　二阁主何从道：“想来这些石椅应该和那片竹林一样，也能增进功力吧？”
　　凌霄道：“不错，其实云莱洲有三宝，竹子、石头和长老。”说完咳了两声，眼睛璩着某处。
　　“你这小子真会拍马屁，不过我喜欢。”这声音从大堂的角落传来，仔细一看，原来在大堂暗处的石椅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外袍的老头，衣服和石椅太过相像，一时众人都没发现。
　　只见小老头从石椅林中踱步而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东缺一块西秃一缕的胡子上。
　　三阁主：“这老头儿的胡子真有特点。”
　　四阁主：“你说的真含蓄。”
　　五阁主：“简直参差不齐。”
　　二阁主：“你们几个真是马屁拍习惯了，这不就是跟狗啃的似的？”
　　凌霄阁众人：“还是五阁主有文化。”
　　二阁主：“……”
　　小老头笑眯眯走过来，走到凌钰面前，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跷着胡子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凌霄见此，揪了把老头的胡子道：“当然，我兄长当然不错！”
　　小老头“哎呦”一声，瞪着凌霄：“我好歹是你九师叔！胡子都被你薅秃了！”
　　凌霄阁众人：“原来狗是小阁主啊！”
　　二阁主：“……”
　　凌钰上前见礼道：“九长老，多谢对霄儿的照顾，凌钰在此谢过。”
　　九长老把胡子抢回来，又笑眯眯看向凌钰：“阁主不必言谢，毕竟小师侄也是我云莱洲的人，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凌霄阁众人个个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我们小阁主就是厉害！”
　　“就是，这都成了云莱洲下一代掌洲人了”
　　“何为掌洲人？”
　　“就是掌管云莱洲的人。”
　　“噢~噢~”
　　凌钰、凌霄、九长老：“……”
　　九长老一言难尽，悄声问凌霄：“凌霄阁都这么的没有脸皮的吗？”
　　凌霄又要去揪小老头的胡子，被小老头敏捷的避开，嘴里嘟囔道：“说话就说话，别总薅我胡子！”
　　凌霄嘻嘻笑道：“这不叫没有脸皮，这叫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