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32、奇迹的名字

　　晴天的下巴合不上了，保持着一个“啊”的口型。就在刚刚，厄玲向枫雨求饶了。“你在干嘛？”晴天看傻了，这可是艾琳厄玲啊，还没动手就跪了。“晴天，我不知道你怎么惹上它的，但我祝你好运。”“到底怎么回事？它不是概念生命吗？”“请不要侮辱它，你面前的可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厄玲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请您允许我解释一下。”她看向枫雨卑微地恳求道。“厄玲姐姐，我不是坏人，你和他解释一下吧。”“晴天，你明白什么是宇宙吗？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二者的无穷加和就是我们的世界。”晴天点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我用概率的角度来和你举例吧，一枚硬币，连续1000次掷出正面的概率有多大？”“不可能。”晴天不假思索。“是的，但是如果有人从宇宙诞生开始就一直在掷硬币呢？如果他有无穷分身填满宇宙，他们都在掷硬币呢？”“一样不可能，每个人都毫无希望。”“是，但也不是，某人扔出了两次正面，然后这种可能性保留了下来，在新可能性的宇宙里他又掷出了两次正面。”“你的意思是？”“在无数次宇宙诞生毁灭之中，最后终于这个人掷出了第一千次全正面的硬币。”她看向面前的枫雨，神色复杂，又继续解释到，“当硬币变成其他东西，比如地球，当一次一次的宇宙诞生，毁灭，当无限漫长的时间里，无穷浩瀚的宇宙，终于有了一堆微粒聚集成太阳系，而地球正好位于合适的轨道上······然后又是无穷的重启与毁灭，直到这一次，聚合的有机物让生命出现了。”厄玲神色凝重，语气越来越虔诚，“然后在这无穷次尝试中，无穷的无穷次方的概率中，宇宙里的物体聚合出现了一种意识。起初它飘飘荡荡，但是随着时间，它渐渐凝实，成为不可能存在的奇迹。”她看向枫雨，语气无比敬畏，“而它现在来找你玩了。”晴天人都听麻了，他这才明白面前的是什么存在。“你是神明？”“不，不是那种存在于想象中的低等存在。”厄玲打断道，“晴天，站你面前的是无穷可能的顶点，它没有名字。”“而我想要一个名字，我孤孤单单历经无穷时光，终于在这里发现了能和我一样思考的存在，我想和你们一起生活下去，成为你们大家庭中的一员，可惜的是我根本接触不到你们，所以只好像那些家伙一样藏在你的梦里，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啊，原来是这样，感觉好可怜。”“你放尊重一点，她可不是能用可怜侮辱的。那个，我们无意打扰，这就离开。”“等等厄玲姐姐。”枫雨开口阻止，厄玲立刻像钉子一样定在原地，“您吩咐。”“你能把我从他脑子里拉出去吗？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在外面走动。”“我不确定，首先我不能理解您的存在，也就没法用梦末元素构筑您的身体和意识，其次您若要出去那么在这里的您必须被消灭否则对于您来说并没有自由，因为记忆同步无法对您这样的意识体施展，而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的存在会导致同频率的梦末元素乱震，最终在现实中创造出悖论的裂口，世界将坍缩进入不可知的混乱中。所以很抱歉。”“没关系的，算了厄玲姐姐，我看着你们玩儿就好，没事的，我习惯了。”枫雨乖巧的好像邻家小妹一般，但其中的失落是掩藏不住的。“好的，听您吩咐。”厄玲毕恭毕敬道。“不好！你能把她弄出去的，我知道的，没有你艾琳厄玲做不到的事。”听到此处，枫雨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厄玲，那模样着实惹人怜爱。“也不是不行，晴天，你确定让她出去吗？他在你意识里不是对你更有好处吗？”“我确定，给她自由吧，别让她像你一样。”厄玲有些触动，蹲了下来认真的盯着枫雨，“好，但是您必须保证，一旦现实之中出现了您的存在，在这里的您必须自愿消散，而且现实中的您性格和能力都会被极大限制，您会完全变成一个普通的前世代人类，您愿意吗？”她看了看晴天，点了点头。“好，虽然像您这样的奇迹不会再有了，但是人类本身也是宇宙里的奇迹，也不算辱没了您的身份。”厄玲转头对晴天说道，“走吧，去外面。”然后，她们就消失了。枫雨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晴天缓缓睁眼，艾玲气鼓鼓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它这样的奇迹可是永不再有的啊，变成人类？人类，地球上不是一抓一大把？”“你还是没能学会尊重别人，它有自己的主观意愿，你最多只能是建议，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她不是你欲望的延伸，她是奇迹，就像这颗蓝色星球的每个人一样。”“打住打住，再说你脚下的星球也不是蓝色的。外壳是灰色的土。”厄玲虽然不爽，但是唯独对于枫雨的请求会进行妥协。最终她创造了存在于黯镜现实的载体，在读取晴天的记忆后，最终依靠自己两千年的孤单心境，加上晴天对于枫雨的印象以及对于它在晴天脑海里意识活动的扫描读取，最终创造了一个现实中的枫雨。“啧，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小时候的记忆我是越看越难受，有够折磨的。”晴天理解，这可能是厄舞的那部分记忆在影响着她的情绪。其实晴天还是有点私心的，他很想见到儿时的伙伴，还有很多没能说出口的话想说，但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汇成一句道别。枫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晴天。但，终究是不同的灵魂，晴天对上枫雨目光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晴天······”她接下来的话令晴天真的崩溃了。
　　“你找到离开森林的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