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25、无名的神灵

　　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无论男女老少，都曾在心里构建过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净土。或是堆满书本的图书馆，或是大洋中的航船，或是云端之上的热气球，亦或是老家农村的旧宅楼。形态千变万化，功能却只有一个，心之归处。然而······晴天的心湖，却是很不一样······
　　瑟都不假思索地起闪，面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他不仅毫无头绪，而且毫无办法。明明面前什么也没有，但他确确实实被某种类似于森林狼的存在给狠狠地咬了两口。这种存在仿佛不在这个位面，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攻击到了自己。他一边绕圈瞬闪一边观察眼前的少年。他双目无神，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少年的表情不断变化着，喜悦悲伤忧郁愤怒一一呈现，而每次他起闪之后，地面上都留下来沉重的爪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二者只会毫无效率地在这里投掷时间。然而自己只是被攻击的一方，随着时间的拉长，终有某一刻会被击中，周而复始，最终迟早会被打中头部一命呜呼。前提是，他不放弃眼前这个新奇的研究对象，于是他决定打破这个僵局。“停下，我们可以谈谈。”他似乎是对着晴天在说话，但又好像不是。“你是谁？你有什么诉求？我们可以谈判。”
　　······
　　就在二人相约放学一同回家之后，晴天先行一步收拾书包了。枫雨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也准备离开教室了。就在二人走后，教室里的同学突然一个个都变得虚幻，最终消失不见。空无一人的教室内，墙壁突然开始溶解，四周有水不断漫入。最终整个教室完全消失，或者说沉没。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柔软的土地，上方依稀可见太阳的光芒穿透厚重的水层照射在地面上。在光芒汇聚的地方，青年正安详的沉睡着。湖中水流翻卷，冒出许多泡沫，破灭之后，竟在湖水中出现一道人影，那身影竟和枫雨长得一模一样，但散发的气质却截然相反。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晴天，而后看向湖心一角，伸手挥出一掌，连带的水流向远方涌去，水流漫卷竟有了某种固定的形状，是一把长枪。水□□出，而后突然消失不见。瑟都看着身后的爪印消失了，于是便停了下来，想要听听晴天或者说他身上的那东西的诉求。然而，破空之声从晴天方向传来，瑟都脑中警铃大作，身躯一低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自己的额头。转身看去，身后的雨林木树干中心竟被什么洞穿了，留下一个直径10cm的大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瑟都流下几滴冷汗，太反常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自己差点被不存在的东西给穿透。两千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感到如临大敌。心湖之中，那女子再度抬手，这次她推动水流向前奔去，湖水奔腾化出形态，千万只水形箭朝湖的边界涌出，然后瞬间全部消失了。刚刚稳住身体的瑟都没有停留，立刻起闪消失在原地，地面上突兀的崩出密密麻麻的坑洞，飞溅的土石四散而去，笼起泥雾遮挡了两人之间的空地。就在迷雾散尽的时候，瑟都出现在晴天背后手持一把山铜长刀猛地朝晴天脖子砍去，势大力沉无坚不摧的山铜刀刃切出鲜血，但就当即将斩断晴天喉管的时候，那山铜刃竟然泛出裂纹，顷刻崩解碎裂一地。这一幕惊呆了瑟都，理论和现实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此刻竟然荒唐的出现了。然而就是这一瞬的愣神，晴天心湖中的少女再度拨动湖水，轻柔而荡漾的水流化作水刃消失在边界。从晴天背后猛地发出三刀极其锐利的气浪，直接将呆滞的瑟都剁成三段，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切开他的头颅，而只是斩首而已，计算核心并没有受损，瑟都立刻瞬移，带着完整的身体出现后顷刻起闪，最终消失不见。堂堂创始人，竟在后世一个小辈手上栽了跟头，但此刻也顾不得面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太诡异了，既要承受不存在的攻击，又无法造成足以杀死他的伤害。那时切开他脖颈的时候如同热刀切黄油，但当他生命即将消失的时候，坚硬的山铜竟然顷刻崩碎了。这个少年不对劲，他的身上似乎凭依着什么无比强大的存在，自己还是太渺小了，在这种力量面前纵使是热寂，竟然也束手无策。无论如何，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晴天的身上的无名物体，拥有足以改变后世代的力量。为了复兴辉煌的大盛世，自己一定要搞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最好还是先暂避锋芒为上。念及此处，瑟都消失在密林之中。而晴天这边，心湖中的少女俯下身去，拥抱着湖底的晴天，而后就像来时那般，化作泡沫消失不见。心湖中的晴天悠悠转醒，自己竟不知何时离开湖底，在岸边苏醒过来。映入眼前的是大火过后的湖畔景象，焦黄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糊味。晴天感到一阵难受，他闭上眼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面前是沾满泥土的淡蓝色的长发。“厄流！”他清醒过来，赶忙爬起来，抱起眼前的少女。失去计算核心的少女再也无法维持自身存在，从身体的边缘开始不断泛起光芒，光芒逐渐向着头部汇集，途经的地方都消失不见。他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强大如此的艾琳此刻却也不过是天地间的尘埃罢了。再也按耐不住了，眼泪涌了出来。纵使艾琳厄玲此刻仍高坐梦成塔内，但这一路的记忆，一路的情感，一路的改变皆已烟消云散了。对于晴天而言，艾琳厄流已经彻彻底底的死掉了。此时此刻，晴天内心几近崩溃，他想逃回心中那片宁静之地，对着心湖好好的哭一场。但不管怎样尝试，他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心湖是什么模样了。于是，在危机重重的雨林之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年，就这样对着天空大声嚎哭，声音久久不能消散。不知多久之后，少年站了起来，像是自说自话一般，与飘散于天地的空气立下了誓约，天空，大地，河流，鸟兽，虫鱼，一切的一切都是见证者。
　　“我晴天纵使拼尽一切万劫不复，也一定要亲手杀掉首席会的每一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