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仙旅》忆笺

8、白沙角觝场

　　竹楼后院，一阵兵器相接的噼啪声在周围回响。

　　古月宣正用缠上布条的咒印剑和苗早对攻。

　　她完全没有让着苗早的意思，正面压力给足的情况下还阴招不断，打的苗早直跳脚。

　　“和人交手，心态是一切的根本。”古月宣在剑光中穿插训诫。

　　“你可以冷静，也可以暴怒疯狂，但是一旦表现出害怕，你便先输一步。”

　　“就像你现在这样，我一出险招你就畏首畏尾，自乱阵脚。”

　　苗早咬牙拼命坚持，最终仍败下阵来瘫倒在地。

　　咒印剑入鞘，古月宣嘴上没停继续复盘：“这还是单纯的武功比拼，试想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你最近学的剑技能用出几个？”

　　有古月寒这个如此之近的反面教材，苗早知道答案是：就算能用出来也是先重伤自己。

　　“心态方面需要你有大量的实战积累才能做到临危不乱，最近除了练基本功以外，你多去白沙角觝场观摩实战。”

　　她想了想，又对苗早特别提醒道：“不要选修为过高的修仙者的场次，那种表演成分特别重。”

　　事实上很多年轻的修仙者都死在了理论转向实践的过程中，她如此严厉为的也是让苗早在这个过程中不丢了性命。

　　“我…记住了……小姐。”苗早还没回过气儿，说话断断续续。

　　“今天的体术修炼就到此为止。”古月宣也没多说，递给苗早一块毛巾，自己先走一步。

　　家族的遗产争夺基本上落下帷幕，乐脉已经全面接管了辉脉的产业，现阶段策划谋杀自己来洗牌格局这种事情是完全没可能了。

　　故而自己也获得了一定的自由，如之前和古月阳谈好的一般，自己准备去白沙角觝场打杂了。

　　走出前院，穿过竹林，又七拐八拐绕过了几个房屋，古月宣走在了山寨最繁华的街市上。

　　除了街边摆摊的凡人外，也能看见不少的古月族人，其中很多还认识她。

　　这些人或是看戏，或是充满敌意，以及，起哄挑衅。

　　“快看！辉家老宅的狗绳松了，里面的废狗跑出来了！”人群中有人起哄，惹得众人大笑。

　　不仅是修仙者，凡人更爱吃瓜，这种陨落天才被羞辱的戏码他们也是百看不厌。

　　记得前世时她还努力和人争辩，自己自修仙以来一直以惩奸除恶匡扶正道为行事准则，自己也一直站在凡人的立场，为你们考虑。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抱有这样的恶意？

　　答案是很多人曾经打赌立誓，等着看古月宣的笑话，而今终于灵验了就很开心，仅此而已。

　　漠然、绝情、世态炎凉，这就是修仙社会的形态，游走于黑白之间，没有统一的道德标准，没有将积极向上定为主旋律。

　　这样的看客心理，也不过是意识形态下的一种表现罢了。

　　前世古月宣就已经看的非常透彻了，救人不如救己，求人不如求己。

　　那种自我感动式的付出，现在看来真是傻得可爱。

　　没有和这些人过多纠缠，古月宣在人群中穿梭，迅速脱身，径直走向白沙角觝场。

　　白沙角觝场因清方山盛产吸水性良好的白沙而得名，在战斗场地中铺满白沙能够极其方便的打扫血迹。

　　而后经过百年的发展，现如今已经是一个初具规模的商业综合体。里面开设有赌石押注等赌博性质业务，也有奴隶买卖和星交易等风月场所的性质。

　　当然，见伤见血的擂台打斗仍然是主要项目，古月宣也是为此而来。

　　角觝场整体是一个石质半露天的圆形建筑。

　　穿过门前那两尊巨大的石狮子，来到堂前，古月宣在人群中找到接待人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看起来古月阳已经打了招呼，没费多少口舌，自己便来到了工作区域。

　　“管事的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工作就是打扫擂台，清除血迹和补充白沙，这个月你负责丁字三四五区域的清洁卫生。”

　　“族长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便服和面具，毕竟你还是古月族人，这些方面还需要顾及颜面。”

　　因为这种事情一般是角觝场的奴隶做的，古月阳虽然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想让古月宣彻底放飞。

　　古月宣点头表示明白，忽视了接待员鄙夷的眼光，径直向更衣室走去。

　　等她换了一身行头，拿着清洁工具出来，那人已经不在了。

　　像是躲害虫一般躲着自己这里。

　　不过这种事情古月宣根本不在意，提着一桶白沙和一个空桶，桶里还有一把铲子，她来到了丁字区域。

　　“喂！”一人叫住了她。

　　回头一看是一个光头大汉。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关系户？”

　　古月宣摇头表示不明白，“我不是什么关系户。”

　　这光头也是一脸不屑，“装啥呀，谁不知道这白沙角觝场的活计有多难得，这时间段根本不缺人。”

　　“掌柜的把你塞进来抢我们活干，不是关系户是还能是什么。”

　　“我叫柴长是负责带你的前辈。我只提醒你一点，最近家族学堂正在丁字三号场地开设实践课，可别跟我弄出什么幺蛾子。”

　　“您叫我小胡就好，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古月宣随口敷衍，心里倒是格外注意这条讯息。

　　应该是古月阳刻意安排的，这实践课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员们感受生死。

　　古月宣记得古月一族的教学模式相当野蛮。

　　“走快点！”果不其然，一群奴隶在领头的修仙者的带领下和古月宣二人擦肩而过。

　　他们都缚着手带着黑色的头套，麻绳将他们连在一起，前面的人如同牵狗般拽着，后面还有一个修仙者拿着鞭子抽打走得慢的，如此拐进了丁字三号场地，场面好似上刑场行刑。

　　“该你工作了，小胡。”柴长不怀好意的坏笑着，看样子他每年都会这样捉弄人。

　　古月宣不以为意，跟着那群奴隶走进了丁字三号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