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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找茬的和看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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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宣的生活相当平静,平时除了练剑,就是指导苗早修行,解释一些李霄雨版《无上剑心诀》的抽象内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大半个月。
身体逐步恢复,与灵魂的契合度也逐渐提高。速度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快,这让古月宣很满意。
而周围愈发凝重的政治氛围也在前几日的凌晨到达了顶点。
就古月宣夜里观察到的动静,来暗杀自己几波人,在被古月甫的人拦下暗杀宣告失败后就逃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当然,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哪些人做的。古月宣更关心的是今日家族会议里,古月甫的决策。
在这种微妙的局势下,如果古月甫让出一部分利益给其他几脉,将局势稳定下来,对于自己的禁足令应该会放宽,去白沙角觝场打工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中午,于院后竹林中,古月宣边练剑边等待着消息。
咒印剑挥舞同时,一片片竹叶翻飞。
突然,全神贯注的古月宣感受到了一道注视自己的视线,循着望去的同时,只见远处的草丛无风自动。
古月宣没有犹豫,疾步踏去,穿过草丛一剑刺出。
“叮。”金属相撞,剑声嗡鸣。
随即周围空气涌动,射出一道气流,将古月宣震的后退好几步。
“宣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么大火气?”
来人一身青衣,身着家族学堂玉佩,手持鹅毛羽扇。
扇子是件法器,由数百只铁翎鸟的尾羽打造,名曰铁翎扇。平时与普通扇子无异,但是以灵力催动便如钢铁般坚硬。
古月宣知道这人是谁,她的表弟,以前总会在这里偷看她练功。
而他今天会过来无非家族学堂毕业了,翅膀硬了来显摆罢了。
古月宣给他一剑倒是吓住了他,还未展现的嚣张气焰已经弱了很多。
“没事就滚远点。”古月宣并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记忆里古月寒就是一个幼稚且无聊的人。
“宣姐我们好久没见了,不想和我叙叙旧吗,我记得小时候……”
“不想。”古月宣一口回绝,“我很忙,没时间闲聊。”
古月寒的小心思古月宣都不想猜,无非就是些龌龊之事,前世他曾亲口承认,而后还欲更进一步时被修为恢复的古月宣打了个半死。
古月宣这般态度与过去天资骄纵,不可一世重合,激发出他童年的阴霾。
“又是这样,你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TM到底在高傲什么!”古月寒在心里嘀咕着,眼中银鹭闪过。
古月宣何许人也,对其藏不住的表情变化一清二楚,无可奈何吐出一句:
“有病……”
“什么?”古月寒疑惑,他正琢磨怎么给古月宣使绊子,给她个下马威,古月宣莫名的言语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等他反应,只见剑光一闪古月宣先下手为强,咒印剑挑飞铁翎扇。
趁着古月寒抬手防御的功夫,两剑佯攻划伤手臂,而后步伐鬼魅的绕到身后剑尖直指后心。
“你找死!”古月寒怒不可遏,两道风刃划来,他趁势和古月宣拉开距离,御物术捡回自己的铁翎扇。
转身望向对方时,一丝鲜血从古月寒嘴角溢出。
他是风道修仙者,刚才那两道风刃虽然成功放出,由于太过紧张出现了失误也遭到了反噬。
紧接着丹田处传来阵阵剧痛,冲击着让古月寒疼的咬牙。
战斗和剧痛使得他心神分散,一时间竟然没有空余再使功法。
见状古月宣轻笑道:“自乱阵脚,用不出功法,你还没有凡人能打。”
没有给古月寒机会,趁他反噬的劲儿还没有过古月宣再次抢攻,正面猛攻的同时时不时抽冷一剑狠击下三路。
若不考虑灵力只论武功,扇子的攻击距离是一等一的短,对上长剑只有吃亏的份。
加之古月寒拿这把扇子平时也是用于显摆和炫耀,疏于练习武艺不精,对上战斗经验古月宣那只能被动挨打。
古月宣欺负小屁孩不是为了找乐子,只是给他个教训让他滚远点。故而攻击都不致命,保持强大的压迫感的前提下,大多都只是划破衣服的皮外伤。
就这也疼的古月寒嗷嗷直叫。
“冷静……冷静!”古月寒对古月宣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极点,殊不知对方有一万个机会下手或刺他的丹田或抹脖子都能让他变成一具死尸。
“成了!”偶然的功夫,功法催动成功让他欣喜若狂,随即周身空气流转,风声渐起。
铁翎扇根根羽毛挺立,扇面灵力流动汇聚出一道风刃。
古月寒仍不满足,将所有的灵力和恨意倾注其中,随之风刃膨胀至半人的高度,按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一击削骨如砍柴。
面目狰狞着,铁翎扇猛地一挥,风刃射出。
他存有一丝理智,没想着将古月宣拦腰斩断,射出的风刃是竖向的一个翻滚就能勉强躲开。
如果古月宣死了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他想着断她手脚给个教训就行了。
但是!没想到古月宣面对此等威压居然毫不畏惧,以两人的最短距离直线冲来,似要迎头撞上那带有死亡气息的风刃。
古月寒害怕了,他以为古月宣已经失去了理智,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他的所作所为。
“小姐!”一旁苗早赶到,恰好看到这一让她呼吸骤停的一幕。
而作为当事人的古月宣,面对着这如刀割般的狂风,心如止水。
“修仙为的是什么?其终极目标是长生,是在这个世界无所畏惧的生存。”
前世作为她师傅的柏楚曾如是般说过。
“强者挥刀向弱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正道以名目和规矩,可持续发展的剥削弱小的修仙者和凡人;魔道不讲规矩,以极尽榨取的方式剥削弱小的修仙者和凡人。为什么?”
“因为修仙者相比于凡人都更加怕死,高风险高回报不可取,要是死了千年成果岂不是功亏一篑?”
“无论正道魔道都是这么一套形式逻辑,以保命为前提,拼命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你之前问我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呵呵,这不是很明显吗?反其道而行之,置死地而后生。”
尽管前世柏楚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这些理念古月宣也仍贯彻到底。
风刃袭来,古月宣步法变幻,以一个极近的距离与风刃擦身而过。
这一行为给在场除古月宣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包括躲在暗处观察的族长古月阳。
激起了战斗意志,她找回了前世的感觉,带着略微癫狂的笑容,和满身的杀意迅速冲向古月寒。
“疯子,你个不要命的疯子!”古月寒被吓傻了,刚才对对方的命悬一线此刻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他一边后退着,一边猛挥扇子,风刃连发。
古月宣飞身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弯,再次擦身悉数躲过。
随即调整方向,挑了锁骨这一不致命的位置,对着古月寒一剑刺出。
咒印剑先到,刺穿他的锁骨到了身后。古月宣在半空屈起双膝又将其砸倒到地上,咒印剑深深插进土里。
惨叫声,混杂着生理性的鼻涕眼泪喷涌而出,古月寒像是野猪般嚎叫着。
铁翎扇被古月宣一脚踢飞,他只得拼命的扒拉着古月宣的手,又放不下面子的用哭喊当作祈求。
许是这哭声太过于难听,古月宣眉头皱起左手一拧,咒印剑在锁骨处钻出一个大洞。
在苗早的视角里,上一秒她还在为古月宣提心吊胆,下一秒就得担心古月寒会不会被打死了。
她受到了来自敌对双方的两次惊吓,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要上去护着小姐呢……还是让小姐冷静点呢?
刚一冒出想法,那边古月宣已经起身,觉着躺在地上猪叫的人太吵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打晕以后拖出去。
“够了。”族长古月阳出声制止道。
“都是一家人,手下留情。”他半是告诫半是赞赏的对古月宣说。
对于刚才的战斗,他几次欲出手阻止,但是古月宣都化险为夷。
遭受接连的打击后,这个小妮子变得阴狠了,显露出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
只要还有上进心就还有希望,古月阳双目放出异样的光彩,随即又归于平静。
“嗯。”古月宣嘴上说着,然后毫不留情的一下拔出咒印剑,拿出一张手帕将剑身的血液擦个干净。
这一下再次让古月寒疼的面部扭曲,只不过族长一直盯着他,所以强忍着没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扶他去药堂。”古月阳向苗早交代了一句没再多关心,拉着古月宣就往竹楼里去。
古月宣眼神晦暗不明,前世对于古月阳她并没有多余的印象,说不出他好也说不出不好。
从明面上看,他没有参与遗产争夺,没有对自己进行恶意的编排,像是真正的烂好人。
而其实目的,暂不清楚。
古月宣从来不吝啬用最深的恶意揣测别人,就算没有也得先假设有,小心谨慎才有活下去的余地。
她坐在藤椅上,静静地擦拭着咒印剑,等着古月阳开口。
“刚才的打斗有受伤吗?”古月阳摩挲着戒指斟酌着开口道。
“并无大碍……耳朵有点疼。”
古月寒确实叫的比打的激烈,不过古月宣出此言主要是想体现一些原本的自己该有的小别扭情绪,有此遭遇对于家族生出不满之情再正常不过。
自己的性情转变如果太过明显难免招人怀疑,这方面得尤为注意。
“哈哈。”古月阳似乎被她的幽默逗笑,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终于古月宣将话题拉入正轨。
“所以族长前来所为何事?”
她猜测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修为问题,古月寒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找场子虽然是他没脑子,但是背后肯定是有推手的。
古月阳想看自己的修为有没有恢复的迹象?
古月阳一开口就肯定了她的猜测:
“最近修炼怎么样,我看你身体恢复的很好,经脉有好转的迹象吗?”古月阳抿口茶道。
猜对了,古月宣嘴角微微翘起,说出了刚准备好的说辞:“这半年来我的心性有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对生命方面,父母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打击。”
“但是,”古月宣话锋一转,“近日我尝试着面对心魔,虽然没有完全成功,身体里的灵力也有了轻微的波动。”
“你说的是真的?”古月阳问道。
而古月宣从他的表情深处读出,他大概还有点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的小手段。
故她模棱两可的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梦到了父母的死亡,我很害怕尝试着打败它。然后梦醒了,我在床上时隔大半年再次感受到了灵力的存在。”
“尽管它转瞬即逝。”古月宣适当的透露出失落。
“梦境太过虚无缥缈了,如果现实中又什么地方可以让我长期面对生死,重复那种感觉,我想我的修为一定有恢复的可能。”
说着这句话时,她又满怀憧憬与自信,和曾经的古月宣一个影子。
“好!”古月阳听此言激动地将茶杯猛地一放,竹桌上溅起茶水茶叶。
“你需要什么?虽然家族能力有限,但一定尽力满足你。”古月阳紧紧握住古月宣的手,眼睛直勾勾望着。
不知怎的他的情绪很外露没对自己设防,古月宣能够从眼中直观感受到。
惊喜、兴奋、疑惑,她都能理解,可是目光深处还有着…恐惧。
害怕一个天才的陨落会葬送古月一族的未来?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个问题很难有答案,古月宣不再猜测,展露出原本的目的。
她简简单单吐出五个字“白沙角觝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