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的悲伤》卿宸

21、杀气

　　“日出东海落西山
　　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遇事不钻牛角尖
　　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早晚操劳勤锻炼
　　忙也乐观闲也乐观
　　少荤多素日三餐
　　粗也香甜细也香甜
　　新旧衣服不挑拣
　　好也御寒赖也御寒
　　常与知己聊聊天
　　古也谈谈今也谈谈。”睡饱了人就是好精神，宸对着群山大声的唱着、笑着，孩子气的疯着！一旁的阿斯兰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咕噜、咕噜’的出声配着音。修文笑着摇摇头，带着凌雨和阿黎（车夫是个30岁的高个儿男子）在一边开始准备午饭。
　　“看不出来，修文的厨艺这般好。”凌雨笑着说道，有些意外的看着修文动作熟练的打理着手中的食物，“我以为露宿在外阿黎就够好了，没想到在这方面连他都只能给你打个下手。”
　　“几样小菜罢了，卿云身体不好嘴又挑，不给她准备好了她会吃不下的，赶路最忌讳的便是生病。”边说边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只见小锅里的鱼肉渐渐转白，浓浓的鱼香味儿飘散开来，随手扔了几片可以压制鱼腥味儿的草药进去，准备起锅。
　　“李公子过谦了。阿黎自小对厨艺多有研习，虽不敢自夸大厨，但也略有小成。只今日见公子做派方知自己不过是个粗夫，略懂皮毛罢了。”阿黎一丝不苟的在一旁给修文递着厨具，有些拘谨的问道：“我家公子长年在外，风餐露宿已是家常便饭，阿黎很是担心，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你们三个大男人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身体刚好一些宸便迫不及待的哀求修文同意自己从帐篷里出去，好话说尽好不容易才让他点头，宸兴奋地在四周大喊笑闹，玩够了、疯累了，带着阿斯兰磨磨蹭蹭的蹭到修文这边，不好意思一个人闲着，看能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
　　“给，去河边洗洗。”伸手拿起身边的野菜篮子递给宸，指指不远处的碧绿的河流道。
　　“哦，”对凌雨和阿黎笑笑算是打招呼，“阿斯兰，我们去洗菜，‘不劳者不得食’知道吗？你要多洗一些，不然午饭就没你的份儿了。”随手拍拍郁闷状的阿斯兰，“那个阿斯兰啊，你会洗菜麽？我只会将菜放在水里漂漂就算是干净了，你会吧？”
　　“砰——”碗和草地相亲的声音，阿黎默默无语的看着说的理直气壮的某人，一头黑线。
　　“哈哈哈……修文，令弟真可爱。”
　　“……”果然，不该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听见声响回头的宸见他们表情各异扭曲的脸，不悦的开口道：“不会洗菜怎么了，我会吃就好了啊，人不是万能的，有缺陷才能衬得别人有用武之地啊。你说是吧，阿斯兰？”眼神凶狠的看着它：你敢说不是就死定了！
　　“咕噜、咕噜。”忙不迭的点头，委屈的望着看好戏的修文等人，阿斯兰纠结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表情逗趣的让几人大笑不止。
　　“凌雨，这条河叫什么名字？”赌气的扔开手里的菜篮，爬至高处，看眼前河水滚滚而下，像一条怒吼的巨龙，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河水不甘的翻滚着、咆哮着，看不到头尾。“......有泥土的味道和水草的清新。”
　　“鲮碧。”凌雨不知何时已来到宸的身侧，同她一起看着眼前翻滚的滔滔江水，轻声回道。
　　“河的名字？鲮碧？”
　　“对。这条河就叫鲮碧。很长，西至赤离国边境，东到夏棂最后一座城池兰州，鲮碧贯穿了整个夏棂，有夏棂母亲河之称的美誉。”望着波涛汹涌的河水，转身面对着宸，“鲮碧的中间张满了碧绿的水草，从高处俯视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种深色的聚集，就像人的瞳孔一般，因此人们还称它为‘碧眼’。之所以称其为母亲河，是因为我国的主要交通运输河道便是它。虽然越靠近中央水流越急，但是每年的二月、三月、四月、七月、九月、十月、十一月，河水平缓，适宜行船，只要避开河水急喘的五月和六月便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原来如此。凌雨，我们一起洗菜好不好？”睁着大大的眼好无辜的、期盼的看着他。
　　“......好。”被盯得头皮发麻，妥协的提起菜篮。其实他想说的是——他也不会。
　　“谢谢！”温和的朝他微笑，宸发现凌雨和修文真的好像，特别是那种温柔宠溺的笑。
　　“小心——”惊觉突如其来的空气变化，凌雨反射性的抱住宸紧紧护在怀里滚下土坡。
　　“啊~~！”杀气！听着凌雨的出声示警还未作出反应的宸被他带着滚下了下去，回头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呈包围状向他们快速靠拢，再看看刚刚他们站着的土丘位置已经插满了箭羽，如果反应慢了半步，他们此刻就成刺猬了。
　　“卿云，过来。”早在凌雨出声前就已经暗自戒备的修文出声道。
　　“不用管我，顾好你自己。我没事，真的！”背靠着修文轻声的提醒。凌雨和阿黎也靠在他们身旁，呈三角式将宸护在中心。修文快速的扫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后便专心应敌。宸知道此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做什么，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修文快速的出手，招招必夺人命，刚刚握住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和害怕，刚刚，他差点就失去了她。
　　“铛——”凌雨挡住一把刺向宸的剑，动怒的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
　　“......” 现在还打官腔呢你，是当官当傻了了吧？宸腹诽。也注意到自那群刺客攻来时起凌雨便站立在那一步都不曾动过，出手迅速，快、狠、准，让黑衣人无法近身分毫。宸只见眼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个黑衣人趁阿黎侧身踢飞一人时近身一剑刺来。
　　“阿黎——”天，他受伤了。
　　“小公子别动！这点小伤不碍事儿，小人还撑得住，您请放心。”回撤，转身，斜刺，回踢，划、挑......，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和华丽招式，一招一式皆带走一条人命。
　　修文从小便学中国功夫锻炼身体，擅长使剑，也修自由搏击和跆拳道，但毕竟只适合近身战。从敌人手中夺过的刀使用起来多有不顺，只能将就。三人中阿黎虽然受伤，他和凌雨应对倒也还游刃有余，对付起来也不吃力，加上在血的刺激下而发狂的阿斯兰，所以死伤的皆是黑衣人，可是......
　　宸忧虑的看着动作开始慢下来的阿黎和仍在不断涌来的黑衣人，持久战对他们不利，败，只是时间问题。是他们太自信了，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哪想到为了阻止他们的到来，各方势力居然冒着暴露的危险出动这么多的人手来除去他们。看看身后汹涌的鲮碧——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但......。一咬牙，心一横，宸当机立断道：“凌雨、阿黎，你们会游泳吗？”
　　“会。” “会。”
　　“可是卿云”意识到她的意图，修文出声想要阻止。
　　“慢慢靠近鲮碧，不要让他们察觉。”打断修文的话，宸沉声道。修文的额上已微微见汗，大家撑不了多久了。
　　凌雨和修文对视一眼，无奈的默认了宸的计划。江水很急，特别是江中，若是把握的当他们倒是可能全身而退的。于是四人且战且退，以他人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向江边慢慢靠近。
　　“噗——”凌雨侧身一挡，被突然出现的银黑色衣服的黑衣人打中吐出一口鲜血，而那个银衣人击出的那一掌是攻向她的，他的目标——是她。
　　“阿斯兰！”宸从身后抱住摇摇欲坠的凌雨，出声大叫，已经被鲜血激起戾气的阿斯兰怒吼着冲向那个像是首领的银衣人。现在不能乱，如果自乱阵脚只能是死路一条。
　　“呜哇——”只见白影一闪，阿斯兰已经攻向男子，与他缠斗起来。
　　“大人——”一个陌生而紧张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八个身着青衣的蒙面人，他们很快加入战局，与黑衣人打斗起来。随着青衣人的加入，战场转移扩大。也因为那几人的加入，凌雨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人一个趔趄，宸赶紧扶住他，“还好吗？”
　　“谢谢，我没事，别担心。”
　　“他们是谁？”撕下衣摆，粗粗的替他包扎伤口止血，看一眼缠斗在一起的青衣人，问道。
　　“我的下属，我不会让你们有事，放心。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苦笑的看着仍在战斗着的修文，自我挖苦道。“是我轻敌了。明知道路上不会平静安稳，却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便忍不住动手了。”
　　“我没担心啊。这些人不是你一开始就安排好的麽。”陈述事实，不用这么看她吧。宸望向因青衣人的加入而开始一边倒的局势，对凌雨的诧异选择视而不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如果我说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会不会很受打击？”宸突然想看这个男子变色的脸，直言不讳道。看见修文已经抽身回来，示意他替挂彩了人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