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避谶 ...
-
“金总今天人不够爽快啊,就喝这么点,养鱼呢?”众人起哄声中,围绕着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大波浪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头,KTV里晦暗不明的灯光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金喵儿倒是不以为然,随手将身边的一个陪酒女搂进怀里。“你真漂亮。”金喵儿看着怀里娇羞的女人,不由地感慨道。
“怎么了?金总换口味了?以前不是喜欢泼辣的嘛?”众人嘲笑着,金喵儿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女人,原本亮晶晶的小狗眼睛因为酒色沾染了些许血丝,看起来有些魅惑。
“喂我喝,这打钱就是你的。”金喵儿随手指了指扔在桌上的,堆的高高的钱币,分配它就好像在处理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冰凉的红酒入肚,金喵儿似乎也清醒了些,随后从桌上抓起一把,然后塞进女人的怀里。“今天就这样,你出去吧。”
“哦呦~金总今天算是大发慈悲了?床都没上就给这么多?”旁边的桥愚起哄道。“既然金总不要,那不如就让这个女的今晚来陪我?”
金喵儿只是微笑,不说话,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坐在暗处抽了起来,烟雾缭绕,整个人的轮廓晦暗不明,似乎是有些单调了,金喵儿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拿起手上的酒杯就喝了一口。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即使是厚玻璃,也发出沉闷的响声,听的人胆战心惊的。
现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是金喵儿不悦的表现,一个个都不太敢说话。
“这个女人,模样我很喜欢,只是……”金喵儿吐出了烟圈子又眼看着其消散在空中。“信息素的味道我不喜欢。”
金喵儿转头就敲响了服务铃,老鸨迈着摇曳的步伐就进来了。“金爷,你有什么吩咐?”老鸨丰腴的体格在金喵儿身前乱晃,鞍前马后。
“把你们这儿信息素好闻的带上来。”金喵儿皱着眉,眼里的不悦快要露出来了。“我讨厌芒果的味道,你难道没记住吗?”
老鸨连忙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有七七八八的女人进来。清纯的,美艳的……站在一排,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眼花缭乱。
“你……过来。”金喵儿指着人群中最明艳的那个人。说来可笑,明明看起来是最落落大方的人,在被金喵儿选中之后,眼里马上展现出了惊慌失措,略带犹豫地走向金喵儿,还在一米远的时候就被金喵儿拽住手腕一把搂进怀里。
金喵儿的怀里都带着浓浓的酒香,熏的人睁不开眼。
水母到场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金喵儿像一头饿坏了的狼,紧紧地裹挟着怀里娇小的人儿,嘴里还说着那些不入流的情话。“你好漂亮,我好爱你,就为了你这张脸,让我死都乐意。”
金喵儿显然是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还别过脖子想要亲吻女孩的脸庞,但是这个时候,水母到了。
门被推开,门外的凉气被水母裹挟着进门,冷的金喵儿直打寒颤,水母身材矮小,但是不苟言笑,来这里的人无非是寻欢作乐,鲜少有像水母一样死板着张脸就站在原地的,现场的人都被震慑住了,唯有金喵儿。还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站起来。
“你们瞎了,没看到我大嫂水母来了吗?赶紧让个位置啊!”坐在旁边的人被吓到了,赶紧让出了一个空位,但是水母怎么会混迹在这种人中间?看金喵儿的眼神不如看一个垃圾,眼里是止不住的嫌弃。
无可奈何地叹气,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出来。”就转身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独属于水母的香水味,即使在浸满烟味的房间里,金喵儿也能察觉到,鼻子几不可见地轻动,嘴角蔓延开满意的笑容。
“那么,各位,失陪了。”金喵儿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外套,正准备出门离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看着众人垂涎的目光都落到了茶几上那一叠厚厚的钱币。“这些钱币都是赏给她的。”金喵儿指着刚才陪自己的女人。“就当是为下一次的情事提前买单了,要是让我知道现场有人不老实……”金喵儿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离开KTV,冷风直往金喵儿的大衣里灌,水母早早上了车,坐在车里等着金喵儿,金喵儿似乎也是无所谓,不着急,一路上慢慢悠悠地走到车前,才开门进去。
“晚上好,大嫂。”金喵儿的脸上写满了讥讽。
“你要是不想今晚被我从这里扔下去,你可以再叫一声。”水母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倒是像浸了毒液一样,充满杀伤力。
金喵儿自诩理亏,坐在那边不说话了。
“金喵儿,我需要你。”黑夜里,水母的声音蓦然出现,又这样凭空消失,金喵儿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需要我什么?”金喵儿偏过头去,水母的脸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示出骨骼分明的轮廓,困扰时,水母的眉头会微微皱起,这些都是常人无法观察到的小细节,可是偏偏金喵儿一清二楚。
“需要我帮你解除婚约的话,你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可是个野孩子。”金喵儿的话说得轻松,扒开了自己血淋淋的身世。
在新城,只有这么两个家族鼎立着。“水和金共新城”的留言直到现在还在传着,虽然也不是谣言。即使竞争关系已经败在了明面上,但是两个家族还是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金喵儿就是金家家主的私生子,是第三个女儿,怪就怪在金良的两个名正言顺的子女一个是beta,一个是omega。在现如今的社会,普遍认为omega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omega泼出去的水,金良虽然爱子女,但根本不想旁人从这泼出去的水里捞点金币出来,正巧,金喵儿这个从小就在狗窝里长大的私生子,硬扛着分化期还没死掉,竟然还是个alpha,金良这才把金喵儿接了回来。
不过,接回来的好处倒是没看到,金喵儿个性的劣根很快显露出来,从贫民窟出生,又在狗窝里长大,就如同长期处于饥饿的人面对充足的食物会选择暴饮暴食一样,金喵儿的物欲一下子膨胀开了。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对于金喵儿而言,她似乎要把自己alpha的身份利用到极致,恨不得满世界地播种,让金良提前当上爷爷。
不过,即使风流韵事传遍大街小巷,金喵儿的避孕工作似乎做得很好,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omega哭唧唧地抱着孩子找上门。
既然认回来了,就没有再把人送回去的道理,否则外界会传言金家连个孩子都养不起。所以,即使金喵儿生活奢靡,金良也总是给足够的钱给她挥霍,只是,这继承权嘛,想想都知道不会是金喵儿的归属物。思来想去,金良似乎对于自己beta的儿子又重燃起了希望,金汤这个人,虽然身体上是废物了点,但是头脑也算是和金良一脉单传,商业天赋实在灵敏,刚接手分公司就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怪就怪在金汤是个beta,很大概率是没有孩子的,好人家alpha和omega谁能看得上她?就连下面的家族也未必愿意。
也算得上是金汤幸运,水家的一艘货船在海上撞毁,船员死亡,货物流失,给水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一夜之间元气大伤,这个时候金汤就闻着味去了,承诺只要水老爷子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水母嫁给自己,自己就会融资帮水家渡过难关。于是,这门婚事在不情不愿中达成了交易。
金喵儿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但是没有一盏是为了自己而出现。“如果你来找我帮忙是因为金汤生不出孩子的话,那我很乐意效劳。”金喵儿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转头看向水母,水母一个白眼翻上来,金喵儿自知自己的玩笑并不好笑,终于还是止住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想我怎么帮?”金喵儿挺直了腰板。
看到金喵儿终于有了个正形,水母才稍稍满意。“我需要你和我结婚,你还要和金汤争夺金家的控制权。”血雨腥风被水母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不是我打击你,你和我结婚倒是没问题,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对我见色起意也没问题。”金喵儿耸了耸肩,补充道“只是,争夺权利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金汤毕竟也是名正言顺的家生子,而我,一个声明狼藉的私生子,我要是金良,有脚趾头都应该知道选谁。”
水母灼灼的目光似乎要将金喵儿看穿,金喵儿将脑袋瑟缩在高领口里。“这件事情不是说我不帮,只是太过艰难,可行性不高。”
“那就先完成第一件。”水母面无表情地看向金喵儿。“和水氏联姻,你就不是一无所有的私生子了。”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只是……
“你确定?要是让金汤知道,你不怕?”金喵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玩味,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大嫂,兴趣斐然。
“只是需要两家定亲而已,你也是金家的孩子,再说了社会不是普遍认为,alpha和omega才是绝配嘛?”水母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金喵儿。金喵儿只是粗略翻了翻。
“即使你不是一个理想的alpha,但是你要相信,上流社会永远奉行ao绝配论,既然金良把你认回去了,那我名义上也是他的儿媳妇,这个忙他是不帮也得帮了。”
水母的话很是笃定,似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并且不给金喵儿拒绝的权利。
金喵儿有些不自然,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突然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金喵儿和水母的思维一直都是差的天南海北,到后来,水母干脆不思考金喵儿到底为什么了,而是让金喵儿明确地告诉她。
“我在想桥愚那群人,进来的时候是大嫂,出来就变成了我的未婚妻,他们肯定会怀疑,此时此刻的我们,在干什么不为人知,泯灭道德的事情。”金喵儿逐步贴近水母。
“水母,你真漂亮,我说真的,单靠你这张脸,这门婚事也就不亏了,我都可以为了你去死。”又是这套熟悉的说辞,水母一巴掌给到了金喵儿,让她清醒清醒。
“这种话你还是说给那群天真的小姑娘听吧,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金喵儿自讨没趣地别过头。
“还有说话要避谶,你要是说多了英年早逝的话,会打乱我的全部计划。”
“可是现在貌似是你在咒我?”
新城最近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金汤和水母订婚,另一件事水母怀了金喵儿的孩子。
豪门的八卦最是为人津津乐道,特别是这种□□的戏码,你要是觉得这是场骗局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金喵儿和水母是真的有孩子了。
“你说什么?要个孩子?怎么要?去抢?”金喵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眼里的惊慌怎么也止不住。
“废话,当然是我们生一个,不然呢?”水母一直觉得金喵儿很白痴,甚至怕金喵儿的智商会传染给孩子。
“你开玩笑呢?不是说演戏吗?孩子都整出来了,这和假戏真做有什么差别?”金喵儿急得要掉眼泪了。
水母就看着金喵儿在中间转圈圈,嘴里不断念叨着。“不过就是标记再往里面射点东西罢了,很为难吗?”水母语气里带着讥笑。“据我所知,你睡过的女人可以去组个足球队了。”
“你懂个啥?”金喵儿蒸得满脸通红。
“我我我……你你你……”金喵儿的手指在空中半天,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
金喵儿承认自己是有点醉了,在水母面前,金喵儿似乎一点都克制不住alpha的本性。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信息素的味道。
当然,这么做的结果显而易见,金喵儿和水母有了个孩子,当b超单被狠狠地拍在桌上时,两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水老爷子是气愤自己的女儿不自爱,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声名狼藉的金喵儿,还是自己未婚夫的妹妹。
金汤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beta不能受孕,这是社会共识,这个举动无疑是狠狠打了金汤一巴掌,再嘲笑他是个废人。
木已成船,多说无语,两家默契地各退一步,开始筹备婚礼的事情。既然从中都有利可图,那自然就是盟友。金良对着金喵儿唉声叹气,但最后还是把金喵儿调到了总公司,在部门里当一个后勤部的部长。
金喵儿没有体验过父母之爱,自然也不知道孩子的意义是什么,她只知道水母的肚子里在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这样使金喵儿充满了希冀,很想早日见到这个有自己一半血脉的孩子。
或许是血脉相亲的缘故,金喵儿坐在办公室的时候,魂就已经飘向了远方。匆忙的午后,金喵儿还是匆匆从饭店里打包了一份据说是可以养胎的汤,到了水母公司楼下。
“你好,我找你们水总。”金喵儿的动作局促极了,公司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躁。这和金喵儿这种看起来就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简直截然相反。消息下来的很快,秘书把金喵儿带到了水母的办公室。
金喵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装修风格都透露着清冷的办公室。“你怎么来了?”水母的脸上是化不开的疲惫。
“我来看看你,顺道看看孩子。”金喵儿的话怯生生的,似乎是有点羞涩,随后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水母的小腹,小腹还未隆起,金喵儿有些失望,这个孩子,还未真正的成型呢。
“你对这个孩子倒是真有感情。”水母开玩笑道,随后一口一口地抿着金喵儿给自己带来的汤。味道不错,很清淡,是水母会喜欢的类型。
“你放心,水氏很快就会活过来的,到时候,我会打掉这个孩子,你也就自由了。”水母低头喝着汤,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话。却掀开了万层浪。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金喵儿的语气里都带着颤音,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
水母奇怪地看了金喵儿一眼“你傻啦?这本身就是交易,目的达到了,这孩子还要来干嘛?”
金喵儿几乎激动地要站起来揍水母。“孩子不是用来利益交换的工具。”
“不是工具是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孩子是水母要生,生不生都是水母的权利,金喵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水母,最后也是委屈巴巴地夺门而出。
金喵儿差点忘了,水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小姐。自然不会知道金喵儿曾经的苦楚。
年幼时,妈妈总是牵着金喵儿脏兮兮的小手,来到富丽堂皇的金家门口,在金喵儿眼里,这简直就像宫殿一样,像是童话故事里国王和王后住的地方。
可是妈妈总是会掐着金喵儿的大腿根,让她跪在地上哭,在门口像菜市场的大妈一样嚎叫在地上打滚撒泼,让金良出来见她,到后来,金家的仆人随便一个都能用扫把打在金喵儿的脸上,然后用凶狠的语气对着金喵儿骂道“赶紧滚,老爷一个字都不会给你们这对便宜货的母女。”
年纪小的时候,金喵儿还总是会哭,但随着年纪的增长,金喵儿逐渐学会了羞耻,看着自己的母亲花白着头发依旧在地上撒泼,像条狗一样的乞讨,金喵儿的心里充满了自卑。
要是自己不是野种就好了,金喵儿那时候这样想。有一次,正赶上金汤和她妹妹出门,两个小孩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被人抱着上车,隔着车窗,她们遥遥相望,被阳光晒得黢黑,全身上下都是捡破烂拼凑起来的衣服,和面容干净皎洁,穿着华丽得体的金家少爷小姐比起来,简直相差了一个世纪。
到了后来,金喵儿被带了回来,当时雍容华贵的少爷小姐们依旧保持着奢靡的生活,自己刚进门时,自卑围绕着自己,自己全身上下穿的破破烂烂,被金家全家欣赏着,金喵儿低头,甚至还能看到自己穿的洞洞鞋里,还没有搓干净的泥垢,在自己路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长长的泥土的痕迹,仆人们走一步擦一下,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嘴里的咒骂,巨大的贫富落差彻底吞噬了金喵儿。
直到有一天,隔壁友善的邻居们来做客,金喵儿被一个人关在院子外,里面的欢声笑语与自己似乎毫无瓜葛。
“你怎么在这里?”空灵温柔的女声从栅栏的另一边传来,金喵儿好奇地看着穿着公主裙的小女生,白嫩细腻的皮肤,长得很漂亮,真的好像个公主一样。
“我……”金喵儿不知作何回答,似乎是看出了金喵儿的窘迫,小女孩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水母。”
她说她叫水母,那句温柔的话缠绕着春风,隔着岁月的洪流不断地出现在金喵儿的耳边。
从那时候开始,金喵儿和水母就认识了,只是,两个看似天南海北无法交集的人,私底下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金喵儿想到。青梅竹马,自己和水母应该算是青梅竹马。
只是,岁月的磨痕在两个人身上越来越深,以至于金喵儿发现时,水母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为了自己的欲求可以交换一切,甚至于自己。自己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水母真的会喜欢自己,原来始终是一场单相思。
没错,金喵儿喜欢水母,从初见的那一场春风开始,以后的每一场春风,金喵儿都会想起水母。
但是水母并不喜欢金喵儿,或许,只要换一个人就好了,金喵儿这样想着,无数女人从自己生命中擦肩而过,却再也没有了悸动的心跳。
金喵儿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说话做事都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似乎很有领导的风范,金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惊喜之余,将更重的任务给予了金喵儿,金喵儿每次都完成的很好。或许是因为婚约在身,又或许是因为忙的没时间出去花天酒地,关于金喵儿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少,再加上金良对于金喵儿越来越器重。一个有魄力有天赋的alpha即使不是婚生子,也多少沾了点自己的血脉,有自己的痕迹。据说金汤气的牙痒痒,但无奈金良才是真正的掌权人,权利逐渐向着金喵儿倾斜,就连婚期都是逐渐逼近,只是婚约的两位正主,自此之后一直没有见过面,大家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各自拥有着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反倒是两面的家长着急起来,眼看着立马小腹马上就要隆起来了,这件事情拖不得。
“金氏10%的股份,我需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金喵儿将合同递给水母。
“你在开玩笑吗?”水母看着金喵儿,却始终没有在她脸上再找到熟悉的表情。
“还不够吗?”金喵儿似乎是在思考,随后又道“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借她人之腹生出来的孩子,你怀里的孩子就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的财产都是她的。”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谁也看不懂对方的眼里到底流露出怎么样的情绪。
“希望你说到做到。”水母只从嘴里吐露出这一句,便在合同上签了字。雨水?或者是泪水?分不清楚,金喵儿的脑子也不算清楚。
婚礼那天,很热闹,新城几乎叫的上名字的都来了。“你是我的合法妻子,那我的遗产岂不是要分给你一半。”金喵儿嘟囔着。
“你也可以直接立遗嘱全部留给孩子。”水母没好气地回答。
水母看不懂金喵儿,为什么这个年纪已经在考虑遗产的分配了,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对她有这么重要?
水母偷偷看了一眼金喵儿,金喵儿眼里的情绪深沉,连一向自诩洞察情绪的水母都看不懂。
金喵儿只是看着镜中的水母,穿上婚纱,就像当年穿着蓬蓬裙的小公主一样,美艳的脸加上妆容的修饰,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似乎是看的有些呆了,金喵儿好不容易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朝着门外走去,现场人开人往,嘈杂的走廊,金喵儿与穿着一身黑的保洁人员擦肩而过。金喵儿疑惑地看了一眼保洁人员,背影似曾相识,但金喵儿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想到可能是无数个瞬间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保洁人员,自己眼熟也是情理之中的,暗自嘲笑自己想的也太多了,就准备转身离开。
而后,化妆室里传来了水母的一声惊呼,几乎只是一声,随后便没了声响,金喵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快步跑了回去,打开大门,一把尖锐的刀子横格在水母的脖子上。
大喘气的身形逐渐与记忆中的金汤吻合,金喵儿心里嘎达一响,语气里也带着些许焦急“金汤,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金汤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想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你这个孽种!”金汤将刀锋指向金喵儿。“你不仅自己是个孽种,你还抢我的新娘,让她给你生个小孽种。”金汤的语气很是生硬,刀锋逐渐下滑,几乎是落到了水母的小腹处,金喵儿看的直打颤。
“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金喵儿焦急的目光在看向金汤的过程中与前面的水母对视,水母眼里已经噙满泪水,金喵儿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那刀锋就离水母只有五毫米左右的距离,金喵儿害怕金汤伤害到水母,急忙补充道“你想要财产是吗?我全给你,金氏全是你的,我一毛钱都不会要的。”
“我要的是这个吗?”金汤咬牙切齿地回复道。“我是beta,我这一辈子都已经毁了你知道吗?凭什么你这个孽子,只是比我幸运了这么一点点,分化成alpha,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我的一切呢?”金汤的眼里含着泪,金喵儿的目光在泪水中逐渐迷糊,金喵儿立刻扑了上去,与金汤打错一团。外面的人冲了进来,但是两个人扭抱在一起,众人难以分开。
刀插进血肉,金汤的力气似乎格外大还想冲着给水母来一刀,被金喵儿死死地抱住,抱住的结果就是刀不断地深入金喵儿的身体,甚至还带着扭动,搅得金喵儿疼的快要失去知觉了,冷汗直冒,直到到底,看到金汤被人带走,嘴角的鲜血顺着脸庞流动,很快就沾满了地毯,水母的手抖的厉害,似乎要捂住金喵儿神图的缺口。
“傻啊,缺口这么大,这么可能止得住血。”水母一向自诩聪明,可现在金喵儿却觉得她真的好笨好笨。可惜疼痛感让金喵儿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去死的,我做到了。”金喵儿想说的,水母或许听不到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似乎并不遥远,就在那个夜晚,水母把金喵儿领上了车,金喵儿看着走在前面的水母,玩笑似的来一句“水母,我爱你。”
水母转过头去,语气里似是无奈“你开玩笑吧你,这话对着里面的小姑娘们睡去吧。”
金喵儿笑得很开心,或许是雨吧,谁知道呢?那里面一定混杂着金喵儿的泪。
水蒸发变成水汽,水汽又会凝聚成云雾,云雾又会因为低气压转变成水滴。或许在某一天,那眼泪,会与水母重逢的。
可以为爱死是真的,英年早逝也是真的。金喵儿对所有人都撒了相同的谎,唯一的一个正确答案,被掩盖在其中,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才敢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