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偷猎（刑侦）》狸犽犽

1、突发案件

　　“昨晚真的是糟糕透了。”加斯吐了个烟圈，跟利尔抱怨道。

　　利尔不客气地回应道：“这是你多少次相亲失败了？大龄男青年。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老黄历了，对方嫌我成色太透了。”

　　利尔打量了一下加斯，虽然顶着乱糟糟的卷毛，穿着也是胡乱搭着，但光看脸他无疑算长相不错的，天蓝色也并非黑色或白色那种被排斥厉害的颜色，在相亲市场也不该没有一席之地，只是成色确实——

　　“嘿，伙计，你这有几成透明了？两成？三成？都要去相亲了，你怎么不休息一下恢复点成色再去？”利尔诚恳地建议道，“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至少能让你看起来不那么透。”

　　“哪有时间，”加斯重新点了根烟，“卡莉塔那儿昨晚又收了具新尸体。”

　　“至少把烟戒了。”利尔接茬道，“烟很影响成色。”

　　说着，利尔直接把烟从加斯的嘴里抢了过来扔到了地上，踩灭了。

　　“喂喂喂——”加斯嚷嚷道，“这烟很贵的。”

　　“说回卡莉塔那儿，”利尔直接转移了话题，“那是一队的案子吧？怎么？半夜找你了？”

　　加斯焦躁地揉了揉头发，使一头卷毛变得更杂乱了。

　　“本来想归到我们这的，结果我过去查了出生登记色，发现是红色的，跟之前的连环偷猎杀人案一样，才归到一队去了。”

　　他有些手痒地又想掏一根烟，被利尔一个眼神制止了。

　　“红色啊。”利尔打了个哆嗦，他也是红色的，难免有些物伤其类。

　　“这是今年的第几起了？一队那群废物，还没找到凶手吗？”

　　利尔说着，便看见一队的那群“废物”顶着快掉完的颜色从他们办公室前走过，一个个手脚都拖拉着，看起来似乎马上要断气了。

　　“啧，”他吐槽了一句，“都有七成透了。老约翰再不给他们放假，他们可就要猝死了。”

　　“一队连轴转快1个月了，现在可不是以前凶手大摇大摆顶着一身混合色招摇过市的年代了。”加斯感叹道。

　　“你可别说，”利尔努了努嘴，“我真的是怀念那个年代，案子太好破了，排查一下谁突然变色了，凶手就能找到了。”

　　“自从出台了《出生登记色政策》以后，凶手也学聪明了，现在只猎取同色了。”

　　“一队没拿这个做突破口吗？排查一下城里的红色不就行了？”

　　“太多了。”加斯侧目看了看自己的搭档，利尔整个人红得发光，颜色很厚实，一看身体就很健康，“红色可真的是太多了。”

　　“二队。”黛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也是红色的，留了一头大波浪卷，利尔刚来这个警局的时候对她痴迷的很，但很快他就再也不想看见黛西了。

　　“接警员接了个电话，有个颜色偷猎的案子，老约翰让你们去一下。”

　　利尔嚎叫了一声，这就是他再也不想看见黛西的原因，黛西是专门分配案件的，每次见她都没有好事情。

　　“地点，纯色小学。”黛西严肃地说道。

　　利尔立刻收起了抱怨，正色道：“学生还是老师？”

　　“学生。”

　　加斯和利尔同时咒骂了一声。

　　*

　　利尔开车过去的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加斯听得有些头痛：“我说，你的开车技术又退步了。”

　　“我现在很想吐。”加斯感觉自己的颜色又透明了几分。

　　利尔立刻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了加斯，让加斯直接吐在他车里了。

　　他的破车可经不起折腾了。

　　加斯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加斯发现利尔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为了避免吵醒他，开得很小声。

　　“爱德颜料集团董事长爱德·布朗近日公开宣布将推出饱和系列颜料的升级版本……”

　　加斯一醒来听到的便是这一句。

　　“爱德·布朗。”加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得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有130多岁了？”

　　“靠着卖颜料发家的混蛋。”利尔骂了一句。

　　“可别这么说，颜料救了很多人。”加斯说着，突然想起来对方有个靠输颜料续命的朋友。

　　他悻悻地摸着鼻子，关心道：“安东尼怎么样了？”

　　“停止输颜料了。”利尔打了下方向盘，眼中晦暗不明，“颜料卖的太贵了，他们家已经倾家荡产了，上次过去看他，我们几个人凑了点钱给他，他拒绝了。”

　　“输入颜料的并发症也很厉害，颜料的效果根本没想象中的好，安东尼身上的颜色一块深一块浅的，根本跟当初的宣传完全不一样。”

　　“决定放弃了吗？”加斯很是惋惜，安东尼他见过几次，是个金色的好小伙子，但颜料的价格确实很昂贵，“要不然咱们队里再凑点钱？”

　　“确定放弃了，”利尔说道，“安东尼已经不用颜料好几个月了，现在身体接近完全透明了，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今年到年底只剩下2个月了，不知道安东尼还能不能撑着一起过个年。

　　利尔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讥讽道：“我可不相信爱德·布朗是靠他那个颜料活了160多岁的，他都这个年纪了，还是如此饱满的红色，看起来状态好的令人发指，他私下一定是圈养了颜色库。”

　　加斯对此不置可否，富豪私下向穷人购买颜色这种事情，他们见怪不怪了，上次隔壁组查经济案结果牵连出了一个大案，一个富豪直接养了百来个人作为他的颜色库，到年龄了就淘汰换人。

　　那些明明原本还算得上颜色鲜亮的穷人，最终往往都因为颜色被过度提取，从而活不过40岁。

　　爱德·布朗对外宣称他能活这么久完全是因为使用了他们公司生产的颜料，但显然爱德公司生产的颜料并没有他说的这么好，爱德·布朗私下必然是用了其他手段。

　　一辆警车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

　　“开快点，卡莉塔超过我们了。”加斯催促道。

　　利尔一脚油门下去，小破车冲出去了老远，一下子就跟警车并行了，加斯刚想透过车窗跟卡莉塔打个招呼，利尔的小破车便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噪音。

　　“算了，安全驾驶重要。”加斯瞬间放弃了，让利尔减速了下来，并再次收紧了一下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