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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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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影在眼前不断晃着,楚念声看见他抬起修长紧实的手臂,搭在肩颈处,似作揉捏。
手指微微一拢,便将白净掐按出淡淡薄红。
片刻,他垂下手,指尖划过锁骨旁的那点小痣,擦出道若有若无的水痕。
水声再度响起,是他在往岸边走来。
眼见那截腹股沟在荡漾的水纹间时隐时现,楚念声脑子一空,下意识躲回树后。
——找错人了。
她的脑中瞬间冒出这念头。
河中人明显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是女主。
好在眼下天色将黑,她也提前隐藏住了灵息,还不至于被人当场抓包。
这要是被发现,她真恨不得把整个瀑布都给炸了!
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猜应该是河中那人在穿衣服,便耐心等着。
等他穿好衣服离开,她才摸黑往外走,同时打开系统的定位功能。
按系统上显示的,女主还在方圆几里的范围内。
河里没有,那她能跑哪儿去。
树林,还是小瀑布附近?
从系统界面瞧不出女主的位置变化,楚念声干脆沿着小树林往外走,在附近找人。
原书中“抢夺灵石”的剧情发生在凌晨,而这会儿暮色四合,时间还算充裕。
没走多久,她远远看见一处洞穴。
哪怕离得远,她也能感觉到山洞里灵息浓郁,肯定埋藏着不少灵石。
楚念声停下。
那现在怎么办。
是继续找女主,还是趁机挖些灵石?
眼下还不知道女主在哪儿,肯定得赶快找到她。
不过她走了这么远,还没遇到过灵息比这更充沛的地方。
但找到女主也挺重要,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连柯玉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可万一再遇不着这么多灵石了呢?
……
她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
不管了!
女主又不会消失,可要是再捱下去,灵石就全被人给挖走了。
她也不知道这胜负欲是打哪儿钻出来的,但就是不想比别人挖得少,想到这儿,她索性将找女主的事抛之脑后,气势汹汹地赶向山洞。
谁知她刚走到幽暗潮湿的山洞前,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就从中信步走出。
是裴褚崖。
他显然早就看见她,视线落在她脸上,温粹平和。
楚念声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他,还时刻不忘稳固自己“讨人嫌”的人设,一见着他,便毫不客气地质问:“你在这儿做什么,给我挖灵石来了?”
这话简直理所应当到无礼的地步,裴褚崖却神色不改:“有些疲累,便在此处歇息。”
楚念声却不信他。
歇息?
放着满山洞的灵石不挖,跑这儿休息,那和说把金银珠宝当石头有什么区别。
虚伪!
她自然没表现出来,还开始装傻充愣:“休息好啊,正好我也累了,但这附近不是木头就是河,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你在哪儿歇息的,给我也指指。”
裴褚崖:“洞中有不少石头,平整光滑,可以坐着暂作休憩。”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目光落在洞壁突出来的一块石头上。
那石头外表崎岖不平,又覆满青苔,她还模糊瞟见有几条蛞蝓趴在上面。
她大惊:“你疯了?就让我坐这儿!”
裴褚崖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忽轻笑了声,像是在宽慰个没讨着东西的失意人:“可眼下也难以变出把椅子。”
“你自己坐吧!”楚念声不遗余力地挖苦,“走的时候别忘记把青苔扒下来裁剪衣裳,那几条破虫子也能揪回去当灵宠!”
裴褚崖竟还颔首应好,没脾气一样。
等他从她身旁经过时,她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不愿和她多打交道,连架都懒得吵,所以才这样敷衍她。
“等等——”她突然出声。
裴褚崖在她身旁停下。
“你说得对,这荒郊野岭的,的确没办法变出把椅子。”楚念声稍顿,“这样,你把袍子脱了垫在石头上,也免得我弄脏衣服。”
裴褚崖的眉梢微微扬了下。
变化不明显,却流露出实打实的异色,像是在不解她如何能说出这话。
“这样么……”他语气温和,“可若一天便觉得疲累至此,恐要慎重考虑往后两日的去处。”
露馅了吧!
楚念声乐得扒出他的真面目,眼下窥见他那温和面容下的些许刻薄,她竟有种大功告成的畅快。
“我还以为你能装到什么程度。”恰好有其他弟子经过,她抓准时机道,“我现在实在累得慌,也没力气和你说话,就想找个地方坐着。”
她转过身,故作为难地望着那石头:“唉……这石头又潮又脏,没法坐,也不能强求你拿衣服垫着,算了,就这样——”
话刚说一半,她忽听见窸窣声响。
楚念声斜挑起眼,看见裴褚崖正解着外袍。
他一改方才的绵里藏针,体贴道:“夜风大,吹着本就容易受寒,山洞里潮气又重,你若想坐这石头,还是垫件外袍为好。”
他这话说得及时,“恰巧”被那经过的弟子听见。
只见那弟子都已经累得佝偻着背了,还要强撑着抬起头看他一眼,就差把“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好的人”给写脸上了。
楚念声险些冷笑出声。
这死狐狸精!人前倒是会装模作样。
“好啊。”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何,颐指气使地吩咐,“那你先叠整齐,叠个三四层就差不多了,省得我坐着硌人。”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那弟子就将视线移向她,显然想看看到底是谁竟如此厚颜无耻!
她浑不在意地斜睨过去,迎上他的打量。
只是两人视线刚撞上,那弟子就顿了步,还未成形的神情僵凝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她没瞧出异样,只恶声恶气地斥问:“看什么看!”
像是突然融化的冰雕,那弟子倏然回神,不自在地低垂了头,摸了两下鼻子。
“没、没看。不是,没什么……”他飞速瞟她一眼,又开始抓脑袋,还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没什么。”
楚念声:?
累疯了?
“那就走远些!”她威胁,“再看就把你的袍子也扒了!”
她觉得那弟子应该被她气得不轻,哪怕天黑,他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但概是说不过她,他没再还嘴,而是步态僵硬地匆匆离开了,还有些同手同脚。
楚念声又偏回头看裴褚崖,他正把衣袍放在石头上。
光线暗,她瞧不大清他的神情,只隐约扫见他的唇角微往上抿着。
像是在笑。
可那笑更像是在脸上刻出的一点弧度。
有些假,又被暗色衬得妖靡。
她早已习惯他这假模假样的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了袍子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跷起二郎腿晃着,“还白想了句刺我的话。”
裴褚崖却说:“有衣裳垫在身下,想来坐着也更为舒坦。”
“还行,就是——”楚念声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眸。
一双清浅明净的眸子。
可在视线相撞的刹那,她竟感觉像是站在摇摇晃晃的船边,底下是清澈见底的水。
看着清浅,却藏着摸不着的吸引力,拉拽着人往下坠。
陷在那视线中,她几乎要不自觉地往前跌去——跌向眼前的浅水潭里。
也是这时,洞中传出声“嘶嘶”轻响。
她忽觉头皮一麻,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
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