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泡沫》飞花逐蝶

6、对骂

　　喻星河赶上了极热乎的热搜——喻星河骂对家女主当三！
　　无数谩骂一涌而出到喻星河的微博评论区。
　　——死gay子骂我们家女鹅，滚！
　　喻星河：骂人是不对的，我是说女主的角色在里面位置不正，不符合当下主流
　　——喻星河嘴毒心恶，这样的人污染了娱乐圈
　　喻星河：污不污染，要你管？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
　　喻星河英勇地回复了每一条恶评，言之凿凿，秉持着绝不内耗自己，向外耗死他人，尤其是小黑子。
　　黎绯洋摸了摸脑门儿上并不存在的汗，还真是无所畏惧，一心赚钱的喻星河。
　　刚从补课班出来的黎绯洋看得上头，白子元过来大声喊，“黎绯洋偷带手机，写卷子作弊！”
　　周围一众同学过来看热闹，黎绯洋心里憎恨极了白子元，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白子元，刚才上的是数学辅导班，我写那么慢，答案还错一半，哪里抄了？”
　　白子元做鬼脸，“没想抄，带手机干嘛？黎大小姐！”
　　黎绯洋感到一种奇异的羞耻，他当着一群人这么叫她，就像被带了高帽，把人扔得远远的。
　　“什么大小姐？好的，那你是奴才，白公公——”
　　围着几个男女学生窃窃私语，有好事者还直接问道，“白子元，又找你老婆聊天呢？”
　　黎绯洋一听这两个字简直是出奇的愤怒加羞愧，她也见过小学生谈恋爱，不过她一向以遍览群书、熟读影史为己任，这和她必须一点关系都不能有。
　　眼前的白子元除了可恨之外，加上了一层豺狼虎豹的外皮。
　　黎绯洋转头跑得飞快，一心赶紧回家，升学结束可别遇见了。
　　白子元脸上调侃的笑意顿住有些无措，还没走的小男生说，“她害羞了，你快去追呐！”
　　他一手揽过班里玩得好的好兄弟，“走，我们去买海洋生物球玩。”
　　黎绯洋回到家里，试着集中意念，「喻星河？」
　　「剧本之神？」
　　黎绯洋有些尴尬，「是的」
　　「我很心烦，你陪我聊聊天」
　　「我在想下一部剧的素材，不如我陪你聊天，你帮我想想」
　　黎绯洋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人怎么那么讨厌呢？明明本来真相不是那样，非要造谣」
　　另一头的喻星河躺平在一张大床上，这间屋子还是他租的，新剧爆火后，他赚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桶金，从六平米地下室搬出来，不过还是租房，租了一个终于可以在北京有足够空间的房子。
　　「越长大越会是这样」
　　「为什么？」
　　「很难讲，我小时候在镇里长大，很普通很普通，上学的时候自卑敏感，站在校园艺术节上表演，以为很好看结果被人中伤」
　　「中伤……什么？」
　　「他们说我畏缩像个女生，性格孤僻是个怪胎，但我知道其实我不是这样的，我很善良也很想要美好的东西，只是傲气一点敏感一点，这几天我被骂得很惨，看起来完全不在乎，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被这样骂着没有产生被伤害的感觉」
　　黎绯洋怔住，屋外的日光西落，「被伤害？」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即便可以强大一点让自己忽视伤害，但被造谣和中伤都会感觉到伤害。
　　「但是我们还活得好好的，想去见更好的世界」
　　「是啊」
　　喻星河点头，「现在可以讨论剧本了」
　　黎绯洋摸出一张A4纸，又翻腾出橡皮、半根铅笔，「古装、警匪、犯罪、现代，你打算换题材么？」
　　「不了，还是坚持一下，做剧的话不能不功利，还是要有自己鲜明的特点，只要连续做爆，观众就会留下印象，这是稳固的过程。」
　　「继续做女性题材，这样别人不会继续说你——」
　　「怎么说都随便，反正有热度就能赚钱，赚了钱要去过自己理想的生活」
　　黎绯洋忽然很好奇，喻星河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理想的生活。
　　「比如照顾好我妈妈，以后绝对不能为了生活而忙碌，要为了自己的热爱而忙碌」
　　大大的迷惑盘桓在黎绯洋脑海，「你这么爱赚钱，也会真的有热爱吗？」
　　「剧本之神，你不是人类，很难懂了，以后我会证明既可以赚钱也会有热爱」
　　黎绯洋心道，看来喻星河真的以为她是剧本之神了。
　　「我最近打算开公司了，遇到了很好的合伙人，目前也有了中意的演员，可以尝试一下像TVB那样签演员，以后做剧可以养演员，演员可以撑剧」
　　黎绯洋不完全明白，「所以这样就赚钱了么？」
　　喻星河笑声响起，「剧本之神，你果然不懂我们人类的规则，钱是有亏有赚的」
　　「我不懂你这个，还是聊剧本吧」
　　「我已经有了很多想法，继续坚持女性视角，做宫廷剧，不过有点纠结，汉代还是清代」
　　「《汉代天子》已经播了两版，现在观众记忆还比较熟悉，还是清代有新鲜感，不过现在清代在变多，如果增加一些唐代的会更好」
　　喻星河很是激动，「还是转换一下朝代观众会比较喜欢」
　　「趁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涌入女性视角的电视剧领域，我必须更快更好地产出一些东西」
　　趁现在？意思是以后会有很多人进入这块领域么？
　　「喻星河——」
　　过了很久没有回音，黎绯洋有点失落，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乱画，不自觉地烦躁起来。她独处的时候一直很烦躁，可能只有和喻星河交流的时候才会尝试着平静下来。
　　「今晚庆功宴，剧本之神，我要暂时切断聊天了」
　　「好」
　　黎绯洋停下了笔画，痛苦地写起一本本题册。
　　痛苦地写完，看了看墙上的粉红猪闹钟，七点了。
　　又坐在沙发上，淘起了纪录片，这次播放的是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千年不腐女尸的纪录片。
　　出土事件很早就在台式电脑上搜索过。
　　黎平男士的电脑没有密码，她经常偷偷上网，是为了追TVB《家有仙妻》的烤地瓜结局，又或是《宫心计》恶毒女二，或者是《公主嫁到》。
　　喻星河很多拍摄的内陆剧，她都能发现一些来自TVB的缩影，并且很好地理解为什么这里要设置那样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