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外神的祭台》杨永烨

27、第027章

　　鼻尖上冻出寒霜。

　　银发青年背着背包踏入满是肮脏淤泥与腐败落叶森林的时候。

　　基兰整个人脊背上密密麻麻渗出了一层厚厚的汗水。

　　脚下的踉跄的步伐，膝盖上摔得蹭出鲜血的时候，越发显得黑暗中一眼看不到头的环境阴森可怖。

　　而刺骨的寒风渗透单薄的衣服吹在身上的时候。

　　充斥在耳边各种狰狞的怪叫，甚至是偶尔穿过风声翅膀扑棱的声音，都像是恶魔的鬼爪一样薅住脊背一样。

　　轻易就可以刺穿他的脊背。

　　同时黑暗中的神明，轻易就可以拧断他的脖颈。

　　悸动与恐惧杂糅在一起。

　　使的他浑身汗毛竖起来，而这种恐惧在昨夜如同流星般坠落的野心家出现在黑暗邪神面前的时候达到顶峰。

　　基兰无比清楚的认识到黑发女士是神明。

　　丝凯拉是吃人的。

　　无论她表现得的多完美，无论她的臂膀多有温度，皮肤多柔软，即使她的外表无限贴近人类。

　　但是上黑暗神明丝凯拉骨子里的残忍与冷酷不会改变。

　　她喜欢坐在黑暗中享受鲜红血肉的祭品，拖在掌心中如同灼热火焰跳动的心脏，同时蜿蜒在身后的蛇身尾巴拖在无尽的黑暗中。

　　一下一下慢慢搅动着黑暗的时候。

　　那双艳丽的翠色蛇瞳，仿佛发着光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遥遥照着黑暗，侵袭看着夜幕混乱的火焰诞生开，仅仅只是一个火种瞬间可以燃成无法熄灭的火原。

　　一片烈火冲天的背景之下，所有人都是即将燃烧的薪柴，没有高贵低贱的分别。

　　被那双蛇瞳盯住的时候。

　　感觉就像是被黑暗中的怪物瞬间刺穿了臂膀脖颈一样。

　　基兰清楚的尝试过那个滋味，他阻止不了奔向黑暗野心者的献祭，同样在街头的中长大的银发青年也无法接受活人祭祀。

　　尤其是黑暗法师尤利塞斯已经站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

　　眉眼中仿佛带着星辰的灰发男人。

　　尤利塞斯本身拥有极高的信仰和拥护者，伫立在黑暗中大法师稍稍招手就可以蛊惑一堆人。

　　“来.....”

　　他的声音像是消失在风中的梦魇一样。

　　在月亮出来的夜晚探出头，勾的原本躺在床榻上入睡的人，如同幽魂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

　　像是得到了某种号令一样。

　　“我是海神的使徒，你们是我神明选中的子民，随我一起觐见我们的海神大人....”

　　蛊惑的声音。

　　月亮隐去的黑夜中，巨大的魔法阵一层层在脚下的亮起的时候。

　　凛冬之前的寒夜也像是沾染了死寂色彩。

　　“我想招手几个专门整理的学徒....”

　　“整理草药和书籍是个特别繁琐沉重的工作，更不要说练习魔法的过程枯燥又无味...”

　　夜晚蛊惑。

　　白天再一个个传播诱导，诱导站在黑暗边沿的年轻生命走向未知的黑暗。

　　尤利塞斯拥有出众的形象，轻易可以吸引源源不断需求帮助的人。

　　这里面有病患，信仰者，以及窥视者.....甚至是几个魔法塔里想占便宜，或者是本身拥有特殊信仰的人.....

　　所以当银发青年逃离的时候。

　　慌乱踏入森林的基兰没有看到，在森林边沿泛起的腐叶之下，深深挪动的透明触手。

　　它们像是寻到了血腥味开始捕捉猎物的触-手。

　　感受着活人脆弱的心脏，闯入无尽黑暗瞬间紧绷的惶恐，瞬间兴奋至极。

　　一定要离开......

　　随着黑发神明的苏醒。

　　无尽海潮之下深渊里压抑的力量被解除封印，无法遏制的侵蚀力量催化了森林中潜伏徘徊的黑暗生物。

　　原本因为地狱裂隙打开。

　　龟裂的大地之下攀爬出来的骷髅怪，它们身上带着黏液与尚未消失的血肉残片，一寸寸燃烧起奇异的黄色火焰的时候。

　　像是深藏在泥土之下的薪火一样。

　　肩膀上骨头在异常耸动，同时候紧握在手中的骨刺尖刀，仿佛被烈火淬炼过一样带着能焚毁黑暗的痕迹。

　　以及尚未被侵蚀的黑暗怪物抱着头，夜夜弄发出凄惨尖利的叫声，一双双镶嵌在手掌上猩红的眼珠子看着人的时候。

　　那个妖异恐怖的声音仿佛可以随时随贯穿大脑。

　　基兰知道黑暗盘踞的深处盘踞着怪物。

　　但是所有的危险在他眼中，都不如身后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今天白天甚至是入夜之前，基兰还抱着祭台上东西，跟在黑发邪神身后。

　　银发青年选择在第二天夜里逃离的时候。

　　基兰刚刚踏入了黑暗邪神丝凯拉的卧室，每天银发主教都在邪神的祭台旁出现过。

　　为了打消被神明的怀疑，以及期盼烙印在胸口的烙印不会暴漏他的行踪。

　　一定要小心。

　　要再小心。

　　所以当用魔法召唤了无数被迷惑的人类，

　　用魔法召唤来了无数被迷惑的人类，尤利塞斯拿着法杖念着咒语驱动超大魔法阵的时候。

　　空气里骤然沸腾起来的风元素带起了飙风，而这份飙风吹飞了海域边境的迷雾和阴霾。

　　当天空出现月亮身影的时候。

　　头顶上若有若无的垂落的一丝光线，照亮了黑暗森林中高大树冠上隐秘的一角。

　　也就是这一角。

　　使的步伐踉跄着跌倒在黑暗中银发青年，捂着摔破膝盖的时候基兰，听到了空气里异常喘息的声音。

　　“嗬——嗬——嗬——.....”

　　像是窒息者喘息的声音。

　　但是怪物存在的空气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气息，血腥味。

　　基兰跌跌撞撞跑入黑暗的时候，甩了没有发现自己因为甩到，膝盖上挫伤的渗出的血迹。

　　以及他装在腰间的钱币，揉成一团的东西塞在狭窄背包里的时候。

　　基兰什么都没带。

　　脱掉了身上哪套坠着金银丝线绣成的白色法袍。

　　权杖他也丢了。

　　帽冕上镶嵌的宝石，以及做工精致的主教衣袍上，抠下来的珍珠以及宝石他全部都没带走。

　　基兰把沾染气息的衣服脱下来，留在了城堡的床榻上。

　　所以他和徘徊在无尽森林中的黑暗生物碰见的时候，几乎是被对方尖利獠牙中的腥味喷了一脸。

　　说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颜色。

　　肮脏的，像是森林里棕色树树皮褶皱，层层叠叠挤压在一起的那种狰狞恐怖的姿态。

　　手臂特别粗。

　　粗的僵硬像是被束缚在胸前的枝杈，它的行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限制一样。

　　所以当黑暗中那张脸骤然凑到面前的时候，被那扑面而来的腥味吐了一脸。

　　基兰看着对方在面前张开的森森厉齿的时候。

　　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紧，同时黑发邪神烙印在他心脏中火焰，仿佛被阵腥风吹灭的时候。

　　瞬间从腐败湿润的泥土之下穿刺出来的树根，仿佛拥有个人意识一样。

　　“嗷——”

　　来自地狱的怪物。

　　拥有超乎同类的攻击力，与速度。

　　基兰在对方眼中，就跟的长在枝头殷红成熟的浆果没有区别。

　　基兰感觉到自己的臂膀恍惚被什么东西咬断的时候。

　　脊背上瞬间冷汗森然而下。

　　而于此同时，带着无数迷惑着重新的出现的灰发魔法师看起来就像是神明一样。

　　尤利塞斯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绘满星辰与铭文的袍子，灰发男士的长发高高扬起的时候，甚至是那双深邃的淡色眉眼都高高扬起的时候。

　　“基兰主教？你想去哪里？”

　　逃入黑暗的银发青年，不想让丝凯拉知道他的行踪。

　　基兰知道自己是个懦夫，知道自己是个无用者。

　　但是当那个硕大的火魔法一瞬间从大地下面喷涌出来的时候。

　　滚滚岩浆瞬间迸溅在眼前，同时致命高温几乎将周围一片林木焚毁的时候，偶尔几点火焰迸溅到基兰身上。

　　银发青年感受不到疼痛。

　　基兰心底只残留着跟黑暗怪物脸对脸的恐惧，月光洒下来的瞬间将对方的佝偻的面容照亮的时候，一瞬间感觉魂都飞了。

　　更不要说森森利齿当中。

　　黑白交错的腐朽污渍，以及挂在牙缝中的血肉一寸寸，被吸收嚼碎的恐怖画面。

　　他都想象得到自己骨头内脏被碾碎的样子。

　　“你是想要逃跑吗？”

　　尤利塞斯很会揣测人心。

　　所以操纵着法阵重新出现在基兰面前魔法师，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兴奋和雀跃。

　　就像是看着活蹦乱跳的祭品一样。

　　基兰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深夜的逃跑是冒昧行为，没有任何规划和准备。

　　衣服是随便换的一身便服，身上的背包也仅仅只是塞着两套换洗衣服，干瘪的牛皮包看起来像是短暂的出行一样。

　　“不是。”

　　“我是专门来迎接你的，尤利塞斯法师。”

　　伪装。

　　基兰的外表极具欺骗性。

　　尤其是当他的表情冷静下来的时候，在教会里接受到熏陶和教养就透过皮囊透出来了。

　　基兰很会演戏，无论心里面有多惶恐，他的外表都看不出异样。

　　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在这个黑暗压抑至极的夜晚，站在魔法阵中的民众他们像是被周围血腥气稍稍激起神智一样。

　　不知道是谁嘟囔了句。

　　“怎么还不走？”

　　原本被烈火灼烧趴在地上黑暗生物，重新在黑暗中探出头的时候。

　　烧毁的臂膀重新从躯干里面长出来，木质身体寸寸攀高发出刺耳声音，同时伴随着狰狞震耳的咆哮声出现的时候。

　　“嗷——”

　　一声响彻夜空的咆哮声。

　　几乎是当场震碎了尤利塞斯的混乱魔法。

　　所以当黑暗中徘徊在原地的可怜民众，混乱又愕然的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回头看到就是背后重新张开森然利齿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