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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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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百官今日都起了个大早,昨夜的大雪已然停歇。都城一片雪白,梨花万树开,他们就这样站在雪地里,不同寻常的是,今日他们都没拿谏令牌,以往上朝不论官品,每人手中都拿着谏令,文左武右。
虽说大周因着开国帝后为将门虎女,与先祖一日携手共夺江山,先祖登履至尊之位,制天下六合后,立下男,女皆可为官的法度,但真正能够走到与男子齐头并进之人却依然只占少数,百官之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多个女官.
听宦官传用言:"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一"
就见两位身着龙袍凤裙之人从明德殿内走出。男子黄金龙袍,甲黑玉珠玉,平肃端庄,神圣而不可侵犯。
女子红丝凤裙、金丝点翠三龙四凤冠,绿松石点缀,珍珠,红宝石相镶嵌其中,雍容华贵,慈爱温和,显尽母仪天下之姿。二人携手同出,帝王嘴间含笑,眼中含情,无人不叹一句神仙眷侣。
众官下跪,其齐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相视一笑,一齐缓缓抬手:"众卿平身"
众官起身,而帝后二人之手,从来都未分开
""三皇子到"宦官传言
帝开口"传,进"
顷刻一少年、身穿藏青通纹.飞鹤携枝袍头,戴长翼乌纱帽,来到帝后二人前:"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平身"
接着又宦官又言"永宁公主到."
这次却是帝后言"传,"
只见姜松韵着橘色衣裙金步摇.脚踝上那越国进贡后被赐他父皇赐与她的翠五镶珠金玲镯,一步一响,昭示着崇安帝独对小女儿的宠爱。
当然一旁自武官群臣中的顾沧云心喜且激动,却又不显露出来,碍于身份之别,他二不求长相厮守.只愿她一世安康,隐隐忍着守护着.便好。
公主向帝后二人行礼后,封王仪式才正式开始.
"宣司礼司尚仅吴皙掌礼"一女子带着手卷走到中阶。一旁几位青衣官手中端着目玉盘,两方分均站列.
"宣司衣司尚仪赵静恬,上礼服"另一女子从台阶之下,层层往上上着捧着亲王蟒袍,将它放在一位青衣官的手中的玉盘中.
"宣司宝司尚仪古胡雨疏,献冠."说罢便又见一人带着白玉镭丝金冠来到众人前,将冠放入盘中
这时百官朝臣齐齐面台阶而立.礼部尚书张丞从吴皙手中接过礼书,当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约;二皇子姜齐鸿,英勇无畏,平叛南疆,俘苗王于众,悬首示众,乱贼受诛,天下共喜,安民定国,四海皆愉,异族臣服.,天下太平。今顺民之意,赐封辰王,共召天下,赐东城主府,显皇室威严,愿不负众望,忠君爱民,钦此!"
张丞退到一旁,崇安帝便宣:“宣辰王,赏服赐冠,位归百官.”
本在底阶等候许久的二皇子姜齐鸿.着一身雪白的素衣,一步一步往上走这数十米的台阶,这台阶遥远,可是在群臣白官的注视下,却他却觉得这条路比行军之路还要艰难。
和从小受大宠的大哥不同.大皇子是帝后二人浓情蜜意之时所生,又因着早产生身子骨弱,从落地三岁后便是储君的人选。他和大皇子一母同胞,却不如他受宠,直到他十岁那年,大皇子因病早夭,他一时竟觉得庆幸。可所谓圣宠并没有降临他的头上,皇上把目光转向了三弟,却要他跟随众将领出征戍边。
十六岁那年,他从漠北匈奴手中死里逃生,回到都城休养二年后,又随宁国公去了南疆。这条万人瞩目的封王路,他走了近十年。泪水与翻滚的热血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崇安帝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他看见了,那是父皇对他的认可。他被几位尚仪着上了亲王服,跪在了崇安帝面前:“儿臣定不负众望."
礼成之后,封王就算告一段落了,离别之时,三皇子从袖口拿出了他惯用的小毛竹扇,待众人走后,一下一下地拍打在自己的手上.见辰王正要走,便说道:"二哥好福气。沙场点兵归来,封王立府,恭喜恭喜,不过以后同朝共事,还请二皇兄多多担待."手罢便把向辰王行了个礼
"三弟折煞我,我久在边关,哪里懂得,朝堂政事,可三弟常伴君侧,自是比我要了解得多,我是个武夫,可不解朝中之人的心思,若无事我便先走了."辰王心中明白,三皇子这是已然把他当作了归山之虎,给他下马威吧呢。
"二哥,一路走好,"说罢便附在辰王耳边,小声的补了一句:"二哥,咱们来日方长."说完,便扇着自己的竹扇.走了。
辰王回到东城新封的王府,想着今日三皇子的话稍有不满,便修请帖封送去了将军府,顾府,宴请两府之人到善缘楼一聚.
午时一刻善缘楼早已坐满了各路达官显贵,顾沧云和他的父亲顾擎冥早早就到了,俄而,傅景一人来到辰王所在包间,几人寒暄"辰王,自立门府,天家圣宠可喜可贺呀!"
"顾帅打趣我了,父皇乃天下之主.自是圣宠及黔首,独何我一人啊!"辰王笑着,摆了摆手,又说“傅将军,今日怎不见小将军,不是晨儿还在吗?"
傅景愣了一愣,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向辰王阐明傅陌现下在宁国公府上,便说道:"犬子顽劣,一下朝便去了宁国府,现下应还在宁国公府中."
"哦?原是如此."辰王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
又听倾沧云坦白道:"他多了半啊去照顾心上人去了."顾沧云剥着手中的杏仁,扔进嘴中.
"是那位户部林大人家嫡长女吗?我昨日到朝中迟,隐隐听闻几句."
"就是那位"
一旁的两位长辈看似吃着东西,却也仔细听着补说着:“宁国公还是爱女心切啊,当年那萧氏幼女是如何的英姿飒爽,一招回马枪,打得行云流水,可惜唠症磨人,就留了这么一个女儿。不是我吹啊,我们这两个后辈,真不及那萧氏幼女,可惜啊择错良人.”顾帅叹息着,用简白的话语夸赞着那位天妒的英才,也惋惜着后辈逊色
"老爹,你别吹了行不,你现在都只能勉强胜我,萧氏胜过我也定然胜过你,我又和她不是一时期的,不丢人"说罢便又扔了一颗杏仁入嘴
“臭小子,反了你了,你能胜我?再过个几年吧.."顾擎溟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傅景打断
"我们也不胜她,她是我们这一辈最为出色的将领,仿佛生来就是战场的狼."他摇了摇头,顾家父子也没再说什么
"这么说来.这林小姐的母亲是位巾帼将军"辰王气意地说"的确可惜不然还可以拜她为师呢,哎"
"不错,当年"严霜过境"说的便是这位巾中帼"
一个声音从帘外传来“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来人正是傅陌:"林小姐风寒愈,尚在昏迷,我放心不下故而来迟了些,"他向众人行了礼,道了歉辰王便说:"陌林既然来,便入座吧."傅陌听罢便往顾沧云身边走去“小二拿了把椅子过来。”他便坐在顾沧云身旁
"林小姐可好?"辰王问.
"情况不怎么好,昨日到现在没醒过,寒毒入体,还折了条手臂,丢了半条命."傅陌冷冷地洗,从顾沧云手中抢过一颗杏仁.剥了吃
窗外的光经白雪反日射,将楼内照得有些明亮,一阵轻风带着丝丝寒意.抚动屋内的绸帘,时而几只雀鸟嘻着飞过.时而听见楼外孩童的逐笑,满街的门口渐渐挂上了红红的灯笼,糖葫芦的老翁扛着插满糖葫芦的大棒,沿街叫卖着,几个孩子过来,他便笑盈盈将糖葫芦给他们,偶见几辆官员人户家的马车停在商铺前,从上走出几位大家的小姐,有说有笑.
"殿下今后就要上朝听政了,万事可要多加小心"顾帅语重心长地说
"多谢顾帅提醒,我自当谨记"辰王给顾擎溟敬了杯酒
"朝堂之上,不比边疆.各派争权夺利,文武各怀所思,圣心难测,人各怀鬼胎,城府极深,不小心谨慎,唯恐惹火焚身啊"傅景也再道
"殿下,我们为将者,只知上阵杀敌,军饷器械,但有一句话却是通用的,暗箭难防,如今看似敌我双方明里角逐实则放暗我明,小心小心."一旁吊耳朗挡的顾沧去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改之前的随意变得严肃
"诸位今日之话我当牵记于心."辰王说罢,便站起身来,向他们行了一礼.坐下时便又听傅陌淡淡地说了一句."临近上元,殿下定会被派送差事,也定会有人使绊子.但第一次接有差,不可推辞,否则恐遭弹阂."他伸筷去夹那桌中心的蒸鱼,便又笑了笑顿顿才在夹起一块鱼腹内回碗中.
"这...,历来上元佳节各项事务都是,礼,户两部在管,与我怕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吧"辰主有些疑感
"且看吧,我猜三皇子来找过您了吧"顾沧云接过傅陌的说的话题正说中对面的辰王的心,点了点头.
"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找碴,皇上也会觉得这是个适合磨练你的机会."顾沧云说.
"也不用推,我看来恰恰相反,圣上若将这差给了殿下,我看才是好事,殿下长期征战.不熟悉朝中人事、上元祝会正好是个让殿下了解礼,户两部的好机会,历来科考名列前茅者,大多被二部分选.若真给了,我倒是觉得圣上有意培养殿下你啊,"傅景说.
"我也觉得如此.三皇子虽常常跟在圣上左右,在圣上身边处理政务.一未经沙场征战,不悉异族交往,互市之宜,二未出过城,不晓民生之情,山河相通,殿下看似被圣上排斥的数年,其实是给你的磨练,现在从前你在征成在外,早已熟知八荒大道,民生疾苦,比起三皇子,殿下你才是那个领先者."顾擎溟摸了摸颔边的胡子,老将般的沉着地说"殿下这是机会."
辰王捻了捻颊边的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却也想着方才议论之事.
"如今礼户二部是哪几位大人在管"辰王问
."户部尚书林松.礼部尚书张丞、"傅景回道.
"原来如此,我猜礼户二部近些年怕是不太对付,这张尚书我记得是崇安八年中的进士.南宫丞相亲自提拔的."辰王一语道破户,礼二部的不太平,引得他人一惊
"不错,先通先帝驾崩前下令,提拔南宫河为丞相,此后南官丞相便一直掌管考试院之事,现在不少官员都是他提携的.说到底,哎"傅景深叹一声,话至嘴边又不知如何评价
辰王便说:"说到底这南宫丞相和林大人乃是同窗,怎的会闹成如此这般,当年南官丞相高中大元、林大人次为探花、同入户部为侍郎,怎的?"他有些不解.
可不过须臾一旁的傅景便说"殿下可知,那南官家夫人是何人?"
辰王摇了摇头。
傅景便又说"宁国公有二女一子,这南官夫人便是那萧氏长女,萧盈.当年宁国公一日嫁双女,一女幸独受宠爱,儿女双全,一女被困深院,含泪而终.林松宠妾灭妻,南宫河视妻如命,两人政见与生活渐不同日渐疏远.但也又算不上争锋相对,相看两厌,直到萧桐身逝,萧盈因伤心过度伤了身子,尚书府与丞相府才真正结下梁子,哎,说到底二人原是妯娌兄弟呢”
辰王看见两位前辈,顾擎溟一脏的愤怨,傅景全然惋惜.便又看看顾沧云,没出息地刨着碗里的饭,傅陌与辰王相视一笑,他知道自身己的身后是不缺为他辰王出谋划策的人的,他们是武夫,却也是他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