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紫**果

6、第六章 夜色

　　“砰，砰！”隐隐约约的，似乎是敲门声在吵，从礼貌的节奏到如今的重锤，那发狠的强度终于让我无奈的睁开眼来。
　　“谁啊？”迷迷糊糊的揉着额头，我不耐烦的走到门边打开，却看见邱璇满是怒气的脸，这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开工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门外站多久？”似乎是想过来扯着我的衣服大吼，却看到赤裸着上身的我，只松松的系上一条棉质睡裤，让他顿时有些泄气的在咬牙切齿中别过眼去。
　　“进来吧，我昨天弄程序睡得晚，做好的程序大纲在书房的电脑里，自己先看着吧，”大大的打个呵欠，我自顾自的走进浴室里，只想让自己冲个凉清醒些。

　　如此的早起大概已经是几年前了吧？我如今昏昏沉沉的依旧属于半睡眠状态，温热的水珠从花洒落在身体上的细微声响更似美人轻柔的抚摸，这一刻是我最为享受的轻松时间。
　　套上半旧的T恤，我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自己，这才终于找回了工作时的清明，打开已经空空如也的冰箱，好不容易从角落中找到半块土司叼进嘴里，终于走进书房。
　　“这个公式好像有问题，”邱璇依然是西服长裤，甚至连外套也没有脱。
　　“是吗？我看看，”无法否认我如今的玩世不恭，但工作永远都是最能令我忘记周边一切时间的爱好，尤其是在细化我自己作品的时候，于是几口吞咽下干涩的面包便坐到了电脑前。
　　“嗯，公式倒是没错，不过符号似乎有些混淆，”
　　“这里好像可以优化，”
　　“嗯，我叫工作室的人先把数据库传过来，”
　　“好，应该可以整合数据了。”
　　完全公式化的问答，不带任何情绪，就像真正的同事，一条一条的看过，分析着，思考着，虽不愿意再面对邱璇，但对他专业知识和我的契合倒是有些意外，静下心来的工作如往常一样让我忘记了时间，也逐渐忘记了身边还有个我并不想有所交集的人。

　　“好像工作室的人送午饭过来了，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吧，”突然的提醒让我一愣，感觉到身边的人站起身走了出去，我才无意识的侧过脸，却看到一个熟人的身影。
　　“朱涵卿？是你啊？”我揉揉有些酸痛的额头。
　　“嗯，是啊，我带午饭过来给你们吃，”偷偷瞅邱璇一眼，朱涵目光灿烂的卿朝我羞涩一笑。
　　“好吧，”我这才终于走到放盒饭的茶几旁坐下，见邱璇不注意，偷偷往朱涵卿的臀部狠捏一把，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调戏一句，“真贤惠！”
　　“砰”的一声，朱涵卿手中一抖，筷子跌落在茶几上的清脆声响让邱璇一颤，却根本不再看我们一眼，只是沉默走到我对面坐下，默默的打开装饭菜的饭盒摆上，满身的寒气让气氛顿时尴尬异常。
　　“那个……邱工，晨……晨先生，那我先回去了。”毕竟只是实习的员工，朱涵卿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惶恐的放下手中的饮料，招呼一声便逃了出去。

　　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我也只是沉默的吃着口中的饭食，唯一的乐趣走了，继续与这个我并不想相处的人一起共处一室让我更是疲劳，但是工作依然要继续，我突然想知道哪些妄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人是否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一个星期里，我公式化的审核着一个个的程式和数据库，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次的合作，也让我悲哀的觉得原本的乐趣已变成了公式化的运作。
　　这一个星期里，我忙碌得没有了晚间寻欢的放纵，每日唯一轻松除了朱涵卿中午送饭的短暂调戏，接着便是累到天昏地暗的昏睡。
　　这个星期里，我强迫自己早起，强迫自己一丝不苟的工作，毕竟不会有天上掉下来的钞票，而我的生活却要继续，对于这次的机会，我也只能格外的珍惜。
　　和邱璇已经不再像第一天那么争锋相对，我甚至认为他对我的很多构思表示赞赏认同，为了他不打搅我的睡眠，我也将备用钥匙丢到他手中，只是除了对于工作的交流沟通，我和邱璇几乎没有其他的言辞，而等他走后，我也懒得出门，胡乱的吃些面包干粮，用啤酒对付着便又是一顿。
　　幸运的，游戏的程式在我和团队的配合下，终于以顺利的方式延伸，我的创意构思，邱璇的专业知识，连我也没想到会和他配合得如此默契，这个游戏的轮廓逐渐的开始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眼前，也终于让我能稍微松下口气来。

　　“我昨天熬夜的这些程式你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我先去睡会儿，”也许是不规律的生活让我熬到了极限，今天我的头莫名的昏沉，连胃也有些隐隐作痛。
　　不管邱璇的答复如何，我撑着身体将自己摔在床上便半昏迷般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醒过来时已是一室的昏暗。
　　邱璇早已离开，屋里安静得没有丁点的声音，似乎连活人的气息也是如此的微弱，和我这个无主一般依然是那么的寂寞。
　　嘲讽的一笑，早就不指望自己身边能有什么人来安慰拥抱了，难道还像女人一样的自怜自艾？挣扎着爬下床，我拖着脚步打开冰箱，才想起早已没有了余粮，只有几罐啤酒孤零零的横放在冷藏室中。
　　“唉！”许久没出门，明天也该去买点储备了吧，叹息着，我顺手拿出两罐啤酒，也不开灯，在黑暗中就这么坐到沙发上，拉开拉环便往口中倒去。
　　大概需要再花上三个月的时间，我的工作才能完成吧……想着程式中需要修改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冰凉液体入口，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非但没有预期的凉爽滋味，却突然胃中一抖，便火辣辣的疼痛，下一刻便已是若钢刀般的狠绞。
　　皱了眉头，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猛然一黑，手中再也握不住酒罐，冰冷的啤酒跌落在地，洒出一地的橙色液体，包括我已经痛到痉挛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