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9、冯瞎子的骨灰 ...
-
易难的钱给谁,周廷当然不会告诉查信。
而查信见周廷眸色微变,也没有继续追问,三人站在天台上,说了一会儿废话,便先后离开。
*
临近月底,周廷越发地忙。虽然不用每天都去军营,可周廷和坎昆,查信等人频繁见面,易难越来越难看见他。
这天周五,周廷刚从外面回来,易难见他换完衣服,接了个电话就又要往外走。
“哥,你最近在忙什么?”易难站在楼梯上,叫住他:“马上就要晚饭了,你不吃完再走?”
周廷看了眼阿文,阿文当即去外面等着。
“过来。”周廷朝易难招招手。
易难见阿文出门等着,而周廷看上去并没有留下吃饭的打算,他下了楼,却没有走到周廷近前。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廷将人拉过来,挑眉回他:“少问。”
易难看了他一眼,“你一会儿要去见谁?”
“兔崽子,你问起来没完了是吧?”周廷不满地捏了下他手心,见易难皱眉,回了句:“今天要见的这个人,你很熟。至于是谁,你自己猜。”
说完不等易难再问,周廷悠哉地在他满是问题的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拿着西装外套出了门。
易难站在原地,等在一旁的谢华富见了,走上前来,“难哥,直升机到了,我们得出发了。”
后天要在埃尔帕索交货,易难本应该下午就走,可听到周廷今天回家,这才推迟了三个小时。可周廷只是回家换个衣服,两个人就说了刚才这几句话,而且易难什么也没问出来,只知道周廷要去见一个他很熟的人。
是谁呢?
易难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远处,随即对谢华富说:“走吧。”
*
凌晨一点,红区夜总会。
地下拳场冷冷清清,里面没有开灯。阿文守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听着远处疯狂的尖叫声和DJ音乐。
拳场里,周廷坐在SVIP区,嘴里叼着根烟,看着眼前融于黑暗的身影。对面的人问:“我比你了解易难,案子推进到现在,他是不会撒手回中国的。你真的打算要他离开?”
周廷指尖夹着烟,表情似笑非笑,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的人。
“易难身手不错,思维又很敏捷,他留下来帮你,可以省不少麻烦。”杨处从黑暗中朝周廷走进:“秦廷,你想好了吗?”
周廷抬眸,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杨处,他留下来帮不了我。离开这里,回到中国,倒是可以帮你。”
一个在中国处理内鬼,一个在泰国处理当年的真凶,怎么不算并肩作战呢?顿了顿,周廷又说:“易难离开的时间和地点我还没定好,等定好了我会发在言珂手机上。”
杨处见周廷已经做好决定,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周廷直接起身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忽然转身指了指拳台位置,“那里有个盒子,一会儿你记得带走。”
杨处随口问道:“盒子?什么盒子?”
“骨灰盒。”
杨处一怔,等再要开口的时候,周廷已经打开门走出去了。
那是冯瞎子的骨灰。
*
美国的行程结束。四天后,直升机落地曼谷。
舱门打开,易难黑着脸从直升机上走下来,谢华富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后。
这次与美国那边交易依旧有惊无险。而这个惊来自于查信。易难根本没料到会在埃尔帕索看到查信,更没想到周廷竟然越过他直接答应和查信合作,一起做北美这边的五号生意。
更可气的是,这次的生意要和查信一起谈。而周廷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谢华富瞧了眼,易难正黑着脸往外掏手机,看样子像是要兴师问罪。只不过,刚打开手机界面,修长的手指忽然顿在屏幕上。易难偏过头看谢华富:“查一下廷哥最近的交易往来,所有。”
“难哥,这样不好吧。”谢华富为难地说:“廷哥要是知道了......”
“去查!”易难倏地提高声音,罕见地粗暴打断。
谢华富心头一凛,问:“暗处的生意也查吗?”
“尤其是暗处。”
易难回曼谷没有回家,直接在外面住了两天酒店。
周廷打来电话,他直接挂断。等到第二天下午,谢华富回来了,“难哥,是我。”
易难起身打开门,谢华富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易难让谢华富随便坐,自己则拿过文件袋,然后打开。谢华富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易难的脸色,小声说:“别的没什么,就是廷哥两个多月之前买过一批炸药和军火。”
“你知道在哪吗?”
“军火和炸药放在武器库,不过,有一部分炸药不见了。”
周廷最近并没有替阿育蓬杀人,更没有用炸药的场合和理由。易难翻看着手中的交易记录,不由皱眉。
他哥到底瞒着他要做什么呢?
易难看完,朝谢华富晃了晃文件,“只有这些?”
“不止。”谢华富说:“廷哥的合法生意如果涉及到保密交易,是查不出来的。”
保密交易。合法生意一旦涉及到政府部门以及代表泰国官方的机构,交易便会保密。
房间安静地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易难忽然起身朝卫生间走去,然后掏出打火机,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文件点燃。
火光将他的脸映地微亮,谢华富跟过来,表情看上去有些难看,“难哥,你怎么烧了?”
他找这些文件找了两天,为了不惊动周廷,花了不少心血。易难只看了一眼就烧了,谢华富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时间心情紧张起来。
“你是知道廷哥要干什么了?”
“不知道。”易难心中一团乱麻,他觉得自己被千头万绪的线头所包裹,尽管已经拿到一些线索,可没能找到起始的线头,又剪不断乱了的线,所以理不清思绪。
他直觉自己正在接近真相,不过还隔着一层窗户纸。
至于是什么契机能捅破,不得而知。
易难洗完手转头对谢华富说:“廷哥快来了,你可以走了。”
挂了周廷这么多次电话,易难知道,他一定会气冲冲地找过来。
“好,我这就走。”
门刚打开,谢华富就和门口正要踹门的周廷对上。阿文站在周廷身后,默默看了眼倒霉的谢华富。
廷哥正生着气,谢华富居然从易难房间出来,开门就遇上了,这倒霉蛋真是倒霉到家门口了。
周廷睨了眼屋内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的某人,亲哥来了,兔崽子连起身都不知道,然后冷着脸对着谢华富就是一句:“发什么愣,还不滚!”
谢华富当即就滚了。
周廷走进来。
下一刻,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狠狠甩上。
阿文摸了摸差点被拍的鼻尖,半晌,缓缓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