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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王府塌掉我看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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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走,救救我,我不会轻功。”
我出声叫住男人,男人顿了顿脚步,身上的衣服已经整理好。
男人许久没有出声,像是站在院子里看热闹,我已经开始浑身酸痛反胃。
刚想骂他一句,只听有人进了院子。男人这才飞身而上,将我从高大的树杈之上救了下去。
我喘了一口气,一手还扶着他的肩,一手掀开凌乱的头发,刚要跟那人道谢,却听他道:
“嫂嫂,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萧若风?
我连忙放开了扶着他的手,僵在原地,看着那个笑面如风的人正站在我面前。
巧合,阴差阳错进了他的院子,而让他看见狼狈不堪的我也甚是尴尬,我确实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听一旁的府丁道:
“琅琊王殿下,颜战天怒斩了王府几栋楼后,携剑而去了。景玉王殿下还未回府,大管家要小的来请殿下去看看。”
萧若风先打发了来找他的下人,盯着我问道:
“此事可与嫂嫂有关?”
这可怨不了我,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就颜战天那个脾气,什么时候把整个景玉王府劈了都说不定。
我抱手道:
“景玉王安排颜战天做我的侍卫,可那人脾气火爆,还想动我在别院酿的药酒。我不肯,他便拔剑与我对峙。我敌不过他,这才被他的剑气带到这里来了,没想到这里是琅琊王殿下的院子。”
此时的琅琊王也不笑了,那样的表情像是在怀疑我的别有用心。
我避开他的眼神,又借口关心起了他的伤势。
“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没叫侍女来帮你上药。”
他继续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再说:你还好意思问。
昨日我与景玉王大婚,他为了去拦叶鼎之受了很多伤。随后又因为我的一句话,两兄弟之间有了些嫌隙。
想比萧若风也不愿萧若瑾甚至其他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这才躲在院里上药,却被飞天而来的我打断。
“夫人,夫人,您在哪儿?”
院墙外响起千尘的声音,萧若风叹了一口气后往外走,道:
“我送嫂嫂回去。”
“殿下!”
我叫住他,萧若风疑惑回头。我指着插在一旁的凌云剑,讪讪笑道:
“殿下,还请殿下帮我把剑拔起来…”
颜战天的剑气如此强大,凌云剑随我飞到这座院子里后狠狠扎进地砖里,只剩下剑柄和三尺剑刃露在外面。
我想,凭我自己是拔不出来的。
只见萧若风信步来到凌云剑前,右手握住剑柄往上拔时,凌云剑纹丝不动。
萧若风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换上双手,凌云剑仍然纹丝不动立在地砖里。
我刚要出声,他已然收回了手。
萧若风拍了拍手后往外走,道:
“随后叫人来处理吧,先去看看。”
我险些笑出了声,他拔剑的那姿势也确实不符合他龙血凤髓的琅琊王身份。
我跟着他穿过几道门,出了琅琊王的院子。此时府里的许多人都聚在宴厅里,正妃坐在主位之上,各院的娘娘妾室有序坐在两边。
吕修正焦急踱步,见萧若风前来,立马拉着萧若风的胳膊道:
“殿下您来看啊,那颜战天可是一剑劈了景玉王府的大门,这可如何是好。”
而被破军剑凌厉一击劈斩之后,景玉王府前院昔日的辉煌有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象征着景玉王府无上尊贵与威严的门户,此刻被一分为二。如同被巨力生生撕裂,两半门扇各自歪斜,孤零零地倚靠在门框残骸之上,其上还依稀可见剑痕处迸溅出的火星留下的焦黑痕迹。
原本紧密排列于屋顶的瓦片此刻却如同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四散飞溅,有的碎成了细屑,铺满了前庭后院,有的则带着尖锐的边角,挂在树枝上,或是嵌入了周边的墙壁之中,闪烁着寒光。
原本坚不可摧、环绕着王府、隔绝外界窥探的前院墙体,也在这一剑之下轰然倒塌,砖石瓦砾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缝与断壁残垣。
阳光毫无保留地穿透这破碎的屏障,照亮了王府前院的凌乱与破败,那些精心雕琢的廊柱、雕梁画栋,如今或被折断掩埋。
庭院中的花草早已失去生机,被碎石践踏得不成样子。精致的池塘里,水波不再荡漾,几片枯叶孤零零地漂浮其上。
路过的百姓,无不驻足惊叹,他们或掩口惊呼,或低声议论,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与同情。
没有了高墙的阻挡,王府内部的一切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好在被王府的士兵赶走。
我环视一周,只觉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没想到颜战天一剑出鞘,景玉王府会损失得如此惨重。
而正坐在宴厅里的这些娘娘夫人却像是事外之人,她们或坐或倚,手执精致的茶具,轻抿着杯中香茗,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为外界所动的从容与优雅。
面对前院的剧变,她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与失措,反而透出一种莫名的淡定与超脱。
仿佛被劈的不是自己家……
还是有的夫人微微蹙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虑,却仍保持着仪态万方,轻轻晃动着茶杯中的茶水,仿佛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有的妾室则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玩味,似乎在默默欣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这宴厅之中,茶香袅袅,她们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淡然,继续着她们的茶话时光。
这倒是让我看不明白了,难道萧若瑾后院的人都是如此淡定吗?
此时的千尘鼻青脸肿地从我身后走出来,我问她怎么成这样了。千尘低头道:
“夫人被剑气卷走的时候我打算去接你,却被铺垫盖地的瓦片打得措手不及,随后就成这样了。”
此话一出,寂静的宴厅里都知道此事与我有关了。
正妃叫住我说:
“文君,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有人关心这府里的一切都与那位携剑而去的颜战天有关了,我暗自感慨一声,不愧是景玉王府的当家主母。
我轻吟一声,道:
“那颜战天去别院之后要动我的药酒,我不允许,他便火冒三丈,一剑劈了别院,我便随他的剑气飞到了…琅琊王殿下的院子里。”
说到琅琊王时,我看了一眼旁边正微微皱眉的萧若风。萧若风向后撇了一眼,或许我的这句话又会为他徒增一些烦恼。
但他没心思管这些,毕竟眼前的场景让他也有些束手无策。他只能叫来身后的吕修,立马吩咐人去打扫残局。
正妃抿了一口茶后道:
“热闹都看完了,各院都早些回去吧。”
听罢正妃的一番话,坐在宴厅里的各位夫人纷纷起身道别后带着身边的婢女离开了。
我暗自吐槽,原来这是所谓的热闹?世间还真有自家着火时我喝茶听曲看热闹,世间乱套时我睡觉的人。
而满厅的人,也没有一人能与如今的萧若风共鸣。
二世子萧崇的母亲秦氏牵着孩子迟迟不肯离开,眼底忧虑万分。正妃出声道:
“栩妹,你先带孩子回去。我也不能决定颜战天能否继续做崇儿的师父,一切要等王爷回来再说。”
秦氏轻叹一口气后带着孩子离开了,我才明白她不是担心自己没家了,而是担心孩子没师父了…
见众人都走了,我立马坐了下来问正妃:
“为何大家都不担心?”
正妃喝着茶,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景玉王曾怒斥十万两黄金让颜战天成为他的门客,那月分发给各院的分例少得可怜,再加上颜战天脾气火爆,王爷却选择处处维护他,各院自然早就对颜战天有意见。经此一事,颜战天必须得离府了,她们自然高兴。”
原来萧若瑾这么在意颜战天,说得好像是萧若瑾独宠颜战天,各院娘娘夫人吃醋了一样。
正妃点头示意,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正妃继续道:
“实不相瞒,颜战天前些天跟随王爷外出会客,却因为一时冲动打碎了主人府上价值连城的高脚琉璃盏,王爷这才派颜战天去守着你。本想让他磨磨性子,却不曾预料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正妃说时语气平淡,与一旁忧心忡忡的萧若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突然想起了让千尘抱走的药罐子,遂叫来千尘,千尘肿着脸道:
“夫人放心,药罐子没碎。”
我这才放心下来,毕竟我所有的心血都在那个药罐子里。
我见千尘伤得不轻,遂安排她去处理伤口。千尘与我告别之后,离开了宴厅。
正妃对我道:
“我见西方有满天的云聚积,可是你用了那招云起龙骧?”
说到此事我还是有些汗颜,原本想借着颜战天试试这一招云起龙骧的威力,却不曾想我的云起龙骧在他面前弹指可破,不堪一击。
我轻叹道:
“我还没有悟到真正的云起龙骧的,敌不过颜战天的一剑独尊,横扫千军。”
正妃大笑,又道:
“若就如此简单悟到云起龙骧,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说对吧,若风。”
正妃问到站在一旁的萧若风,此时的萧若风眉头紧锁,非常不愿意搭理说话的正妃和我,可他那样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将亲嫂嫂的话视而不见。
萧若风负手锁眉道:
“嫂嫂说的是,凌云剑还插在院子的地砖里,若风稍后就安排人去处理。”
只是眼前的这番狼藉之景,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也一时不是到该如何处理。
只能等萧若瑾回来,挨一顿骂,再由萧若瑾亲自安排。
而我与正妃坐在一起,品着盏中茶,从塌掉的府墙欣赏府外繁华的街道,别是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