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梅香》神钏

3、清月山

　　两日后。
　　几人出了言海城，来到青溪城。
　　“今日是除夕，我在青溪城有个外宅，各位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寻珩带着几人来到外宅。
　　外宅打扫一下还是很适合人住的。
　　上官青允在后花园的小亭内坐着，盯着亭外侍弄花草的寻珩看了很久，寻珩停了动作，转身跟上官青允对视了一眼，上官青允眉眼弯弯对着寻珩微笑，招了招手，笑道：“珩珩，累不累呀？过来坐。”
　　寻珩没有理会，转过身继续侍弄花草，上官青允撅了撅嘴，走到他身边，道：“你冬日弄了，你走后也没人侍弄你的花，歇歇吧。”
　　寻珩没有讲话，上官青允突然挽住寻珩的胳膊：“留点力气，青溪城傍晚的除夕街好玩得很，陪我去放个花灯。”上官青允盯着寻行平静的侧颜，眨了眨眼，寻珩扭头对上上官青允期待的表情，平淡道：“让檀少侠陪你。”
　　“啧，他们出去买菜了，要在家里，不想出去。”
　　上官青允娇嗔道：“求你了~。”
　　“我……也罢。”寻珩默认同意。
　　除夕街。
　　梦清厌带着萧巳也来了，其余人不喜出来玩。
　　萧巳牵着梦清厌的手来到一个买灯笼的小摊前，挑了个莲花灯笼：“少主，你最爱的莲花。”
　　“真好看。”
　　一旁的上官青允与寻珩同时道：“真显着他俩了。”
　　上官青允握住着寻珩的手腕，买了两个花灯，走到了河边，“寻珩，别人都是夫妇来放花灯哎。”上官青允打趣道。
　　寻珩没有理他，上官青允蹲下身，将花灯轻轻放入水面，“我上官青允一生也没什么好祝福的，那就…祝我的好友平安喜乐。”
　　好友？寻珩盯着上官青允的侧颜，心中一阵波澜，是指檀千？
　　上官青允盯着河中水面的花灯，心中默念：愿好友寻珩平安喜乐。
　　寻珩将花灯放入水面，谈笑：“那我也祝好友平安喜乐。”他说着看了一眼上官青允，淡谈一笑。
　　“你还有好友？”上官青允打量着寻珩，寻珩笑而不语。
　　上官青允疑问道：“你口中的好友，是谁呀？”
　　寻珩反问：“那么你口中的好友是谁？”
　　“你呀。”
　　“…哦。”
　　上官青允靠近他：“就一个哦字啊？寻珩啊寻珩…！！”
　　寻珩跟他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两人望着远去的花灯，静而美好。
　　“儿时父亲说，花灯仙女会完成我们一切心愿。”
　　寻珩：“你父亲对你很好。”
　　“当然了，不过我从小便没有母亲，“上官青允靠在寻珩肩上：“要不我认你母亲为义母，咱做一家人。”
　　寻珩抖了抖肩：“大可不必。”
　　“什么不必不必，你都笑了。”
　　“没有。”寻珩的确在憋笑。
　　“切。”
　　玉陇阁。
　　九玥被如情强制带回陪他过年。
　　“阿玥，这是我们过得第五个除夕夜，不醉不休好吗？”
　　九玥不语，仰头一杯酒，如情给他夹得菜一点儿不动。九玥似乎有些晕，酒有点小问题。
　　如情苦笑道：“阿玥，你是从一开始就讨厌我吧……装了五年，你累吗？”
　　“我也想过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我只记得你的好。”
　　九玥醉晕，如情把他抱到床上，抚摸他的脸肤，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只要现在这样，我便心满意足。”
　　他靠近九月，想吻一下他的唇，而后却顿了动作，苦笑一声：“罢了，他嫌弃我。”
　　十二月上旬，抵达清月山。
　　清月山异常安静，环境阴沉，山主闻言他们来了，亲自去迎接。
　　正殿。
　　山主近日病重，能让他亲自迎接的客人当真重要。
　　“山主心怀山河，心系清月山，而我们也知道，若清月山乱，江湖也会乱，所以这已经不止是您们的家事了。”寻珩讲完，山主沉思半晌，拿出一块蓝色宝石：
　　“既如些那便办一场寻亲大会吧，若那孩子命大还活着，便直接让他接管我清月山。”
　　而后他解释道：“在这宝石上滴上我的血液，测试者也地上一血，如若亲子，则会散发刺眼的蓝光，若无反应，则不是亲子。”
　　江湖新报：五日后清月山开展寻亲大会。
　　这无疑是江湖近日最火爆的新闻。
　　而后上官青允对铃烟道：“我走后无人帮衬父亲，你先回去吧。”
　　“铃烟领命。”
　　寻珩：“金无你也回吧，像父母亲道声平安。”
　　“是。”
　　金玉苑。
　　檀千来见意许。意许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近日的事情太多了。
　　“小许。”檀千唤道。
　　意许转身，看到檀干跑过去抱住他：“千哥哥——你终于来了，你不在他们都期负我，看不起我…。”
　　檀千眼露心疼，“我来给你撑腰了。”
　　……
　　客房。
　　寻珩帮着上官青允铺床，上官青允躺在床上，寻珩淡淡蹙眉：“床还未铺好。”
　　“哎呦，你不累啊？”上官青允握住他的手腕，寻珩动作一顿，停了动作，坐在床边。
　　上官青允道：“躺下，休息一会儿。”
　　寻珩不语，但是照做了，上官青允侧头看着他，“你这性子，怎么交到朋友的？”
　　寻珩沉默，随即道：“我没有朋友。”
　　“哇，喂！”上官青允斥道：“我不算啊？！’”
　　“……你是第一个。”
　　上官青允怔愣片刻，寻珩平静却又汹涌地盯着上官青允，声音细小，带着几分委屈：
　　“你也不想跟我交朋友吗？我知道我不好，我…”，寻珩未说完，上官青允打断了他：
　　“呸，你哪里不好？我挺喜欢的呀，谁说你不好？本少主替你揍那人。”
　　“粗鲁。”寻珩柔声道，他轻笑，上扬着嘴角。
　　上官青允：“粗鲁啊？也不见你不喜欢我呀。”他笑着，带了几分戏弄。
　　上官青允说完，坐起身，伸了懒腰，道：“走，下山去集市买点喜庆的装饰，寻亲要喜庆。”
　　寻珩：“你不是累？”
　　“休息过了，嘻嘻。”
　　清月山下的街市以“清月”为名。
　　“清月街。”
　　上官青允在街上跟大小店铺里买了几个“囍”字，寻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是头脑不好，算了，也罢。
　　逛累了，二人找了个小酒馆坐着用膳，转头看到个熟人。
　　“呦，九玥兄！”上官青允大声唤道。
　　九玥用膳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们，“上官少主，寻少主，”他看向那些喜字与喜庆的装饰，“你们这…”
　　“后日清月山主寻亲，帮他装饰装饰。”
　　“嗯…好。”九玥心中想着，又不敢说出来：是寻子还是招亲…。不敢想象。
　　“九玥兄也可以去试试的。”上官青允玩笑道。
　　九玥沉默半晌：“嗯。”
　　上青允跟寻珩用过膳便走了。
　　九玥掏出腰间玉佩，用手握着摩挲着。
　　“我真的是吗…？”
　　夜晚。
　　上官青允拿了两坛酒来找寻珩。寻珩在院中亭内静坐看月，“珩珩，”上官青允柔声道：“心情不好的小朋友，陪我喝点儿酒呗，喝了酒，心情或许不会这么差了。”
　　“……我信你一次，还有，我才不是小朋友。”
　　上官青允贴在寻珩耳边，气息温暖：“我没记错，你大抵是小我两岁。”
　　“我十七，你今年五月初十刚行冠礼，我没记错吧？”上官青允眼含笑意。
　　寻王珩微红了耳根：“或许是…没记错。”
　　“本来就是。”
　　“喝酒，喝酒。”上官青允也不逗他了。
　　寻珩酒量不是很好，喝了一点儿便晕乎乎的。“上官青允，你是怎么想的？会…会想跟我做朋友……。”
　　上官青允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寻珩，反问：“你又是怎么想问这个问题的？”
　　“我…性格不好，不知道怎么才能讨人欢喜…从小没有人跟我玩，我……”
　　寻珩被上官青允打断：“你住嘴，你很好，坏的是他们”。上官青允看着一脸委屈的寻行，这还是那个高冷的“小朋友”吗？
　　上官青允慰道：“你对我来说很好的呀……，心细，温柔，长得好看，差哪儿了？”
　　怀中的人儿没了动静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噜声。
　　“哎，酒量差还喝这么多…。”
　　他轻轻抚摸了寻珩的脑袋，“你不需要花心思讨欢心，是你就可以。”
　　而后，上官青允把他抱回客房，守在床边盯着寻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