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系统的任务罢了》丙子桑落

28、进入乌拉沼泽

　　二人到了乌拉沼泽的入口。

　　两座突兀的山峰耸立在无边的旷野，顶部相连，形成一座大门的形状。

　　明明绕到山后，是画风统一的旷野，可站在这入口往里看，确是另一番景象。

　　仿佛这两座山构成了一个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维克看着伏琮，眼光莫名，有探究，又藏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嗯。”白天的插曲，伏琮并未放在心上，对自己的遭遇，他一向在意的更少一些。

　　二人携手跨过入口，湿润的雨林取代无边的旷野。

　　这里的土地格外湿润，明明此时没有下雨，每一步却都带出来一些泥水。

　　“您可小心些，这里沼泽遍地，地下还满是毒虫，陷进去是非常危险的。”

　　“这里…真的和群山树海属于一个那什么恩…什么迷宫的范围内吗？”

　　群山树海除了遍布的各种怪物，可以说得上一句山清水秀。

　　可这个地方…毒虫瘴雾、沼泽淤泥，除了都有密林覆盖，可以说是毫无相似之处。

　　“是的，乌拉沼泽和群山树海间只隔着镜海。”

　　“镜海？和迷梦海一样吗？”

　　“不是，迷梦海是迷宫内海域的一部分，而镜海非海，是个极大的湖泊。

　　您安置那些人的村落前，不是有一条大河吗？”

　　伏琮点点头，示意维克继续说。

　　“那条河就是从镜海流出的支流之一，最终会汇入大迷宫最大的河流——诺恩德河，和它一起到达真正的大海。”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地方都连在一起的？”

　　“这个，说来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最初发现这些地方的时候，我们也以为这里只是和那些地下遗迹一样的普通迷宫。

　　但却有进入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的冒险者，在内部相遇了。

　　这个发现震惊了世界，大量前辈冒险者涌入迷宫内进行调查。”

　　维克指了指后方山峰构成的入口。

　　“数十年的探索后，他们发现，凡是有这样入口的地方，都互相接壤。

　　整个迷宫内部，就好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群山树海、乌拉沼泽、迷梦海，镜海都只是这广袤无垠的世界一角。

　　不过至今也无人能完整绘出大迷宫的完整地图，有人说大迷宫全境范围甚至超过我们所生活的世界。

　　所以给它命名恩得利斯，意为无边无际。”

　　*

　　带着焰光的金色翅膀在乌拉沼泽上空翱翔。

　　伏琮抱着维克，朝着乌拉沼泽更核心处进发。

　　他们的目的是寻找星雀和诡暗凶影的战场，不是探险寻宝，不用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躲着坑行走。

　　飞行半个多小时。

　　伏琮只有一个感觉，静，除了偶尔风吹树叶的声音，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

　　群山树海只有原来寒虺领地附近稍微安静些，可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哪怕鱼米之地，对岸还时不时有饮水的怪兽，对着这边嚎叫呢。

　　根据红字和伏月娥的说法，这里的生灵被星雀和诡暗凶影的战斗波及，都在向王都的这个入口方向迁徙。

　　照理说这个方向不止不该这么安静，他们甚至应该可能会遇见迁徙的兽潮。

　　可半个小时了，一点属于活物的声音都没有。

　　突然，一根带着钩子的锁链从地面升起，目标直区伏琮的翅膀。

　　躲开后落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出来，亮金色的头发在月色下映出一派别样的光彩。

　　“你们是谁？”

　　伏琮还没喷对方偷袭，金发男却先发制人。

　　“我们是绿树领过来的冒险者，群山树海呆久了想换个地方冒险。”

　　“冒险者？没在王都的公会收到神殿的禁令吗？近日不许进入乌拉沼泽。”

　　“我们没有去公会，到王都就赶着宵禁前出城了。”维克找理由从来不用第二秒，张口就来。

　　金发男手上还卷着锁链，听到维克的话，伸手挥了挥。

　　“只是两个冒失的冒险者，不用警戒了。”

　　穿着和他一样银白色半铠的数人呼啦啦地钻出来。

　　嚯，你们穿这个到底怎么在夜色里隐藏这么好的。

　　“前方危险，你们快些离开吧，等天亮了就进王都，不要出来。”

　　“这是怎么了？”

　　“母神慈悲，降下预示，乌拉沼泽将有兽潮奔袭利多利亚王都，我等奉命前来阻止灾祸。”

　　“可是我们…”

　　维克装作一无所知的冒险者，露出一副恐惧又带着疑虑的表情。

　　“没有可是，快回去，我们还要继续清理附近的怪物，没功夫和你们继续解释，快回去吧。”

　　银甲人握着带着血兵器，站成一排，堵住去路。

　　他们没细究维克的话真假，也没好奇伏琮的翅膀，只是坚定地，让二人离开乌拉沼泽。

　　*

　　想着金发男说的母神预示，回去的路上，伏琮就有些心不在焉。

　　维克看到他写在脸上的蔫巴，问道：“您好像有心事？”

　　“你有没有那种…就是…你认为你在某个人心里是特殊的，但有时候又会觉得，你其实没那么特殊。”

　　伏琮现在对维克可以说是，除了系统和母亲，什么都能和他说。

　　听了这话，维克看着伏琮的眼神，专注中透出一点别样的情绪。

　　“当然有。”他死死盯着伏琮，“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浓了呢，浓的让我有时候……”

　　维克伸出手，捏住拳头，“甚至想要把那些分走那个人注意的东西，都给捏成碎片。”

　　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温柔的紫色眸子里似乎溢出一些杀意。

　　伏琮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他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对维克的浓厚滤镜还是战胜了这个想法。

　　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如画一般的眉眼突然盛开，叫维克一时都呆住了。

　　“多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头一回，二人站在一起，伏琮看着像是比维克精明些。

　　*

　　夜色渐浓，月落西斜。

　　伏琮和维克躲在树丛里，鬼鬼祟祟的看着金发男为首的神殿的银甲骑士和一株巨大的异植战斗。

　　看不见根源的紫黑色藤蔓四处挥舞，银甲骑士拿着武器手段百出。

　　彼此不分伯仲。

　　观战的二人小声蛐蛐。

　　“这里还有这种东西啊？”一直见得异常怪物都是动物，伏琮还以为这里的植物都正常来着。

　　“当然，魔法侵袭世界已有千年，世间生灵无不受其浸染，植物又怎么会例外。”

　　伏琮听着维克的解答，注意到这些人和那个伊芙琳一样，用魔法也不用念咒。

　　“为什么你们有的人用魔法要念咒，有的人不用？”

　　他对这个点疑惑很久了，每次打架以前，维克都要花很长时间念咒附魔。

　　维克顿了一下，看着有些诧异。

　　“您不知道这个吗？您明明每次用魔法都不用诵读咒语的，我以为您应该精通此道。”

　　啊，这个嘛，他也不知道怎么和维克解释，那个是系统的技能，不是他的魔法。

　　好在维克也不纠结，一如既往为他解惑。

　　“这是魔法掌握程度的问题，魔法师最差的一种，使用大部分魔法都需要拿着魔法书照着诵读。

　　好一点的，中高级魔法才需要魔法书，低级的可以诵读。

　　这两种无法脱离魔法书的我们称之为魔法学徒。

　　中等的，像我这样可以不需要魔法书，直接诵读普通魔法的，才能被称为正式的魔法师。

　　像您看到的这些神殿骑士和那位伊芙琳小姐，已经可以在心里快速默读咒语的，则被称为魔导师。

　　不过哪怕是魔导师，也只是普通魔法可以默读，使用更高级的上位魔法还是需要诵读魔咒的。”

　　“那还有更厉害的吗？”

　　“当然，比如您见过的那位瓦隆大师，就是利多利亚王国仅有的几位大魔导师之一，上位魔法也是信手拈来。

　　不过，大魔导的判定标准就不再是默读魔咒这种基本功了。

　　而是更高级的超位魔法使用能力。

　　当一位魔法师成功使用了超位魔法，无论之前被评价为哪个等级，在这之后他都会被尊为大魔导。”

　　伏琮听得津津有味，兴致甚至超过观看神殿骑士与异植的战斗。

　　看到伏琮感兴趣，维克也有了继续讲下去的动力。

　　“超位魔法之上还有一种，叫做禁忌魔法。”

　　“哦？”

　　“不过禁忌魔法不看魔法师的等级，被称为禁忌是因为施展它们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天赋、健康乃至生命，有些甚至需要用到数人的生命作为血祭，才能完成。”

　　这…有点血腥啊，伏琮忍不住皱眉。

　　“这也是难免的，魔法之所以被称为魔法，是因为它来自魔族，来自魔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圣洁仁慈的东西。

　　世上第一位魔法师就是一位遭受魔王污染却没有魔化，反而得超凡力量的幸运儿。

　　仅此一例，却成为人类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

　　“怎么打开的？”

　　伏琮想象的是一个研究与传授的故事，维克却面带讽刺，说了一个让他不愿细想的故事。

　　“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魔法宗师，而是魔法的第一位牺牲者，牺牲他自己供世人研究魔法的奥妙。

　　自然的，这个研究材料，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