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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轻而易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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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人一见警察,一下子就怂了,纷纷把棍子扔在地上,抱头蹲下,一看就是局子的老熟人。
警察把他们带走,包括那个大妈,让黎千琅他们先去医院检查,再来做笔录。
黎千琅与严潮汐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椅子很滑,黎千琅有点难受。
医院的气氛本就压抑,消毒水味儿和到处的洁白更是加深了这种低沉。
严潮汐承认,他有些不知所措。
出了社会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凭着一时义气,就敢为了帮他而跟将近十个手持凶器的混混打架的人。
也没想到,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报复人的。
这事儿是他对不住黎千琅。
严潮汐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就见黎千琅又呲着白牙:“哥,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严潮汐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也没有什么心理疾病。
什么很难被走进内心啊,什么把自己封闭起来啊,躲在自己的世界回避善意啊。
通通都没有。
所以,黎千琅这样的举动打动他,是轻而易举的。
直到现在,严潮汐才把他当朋友,交心的那种。
先前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都是礼貌性地聊天,可以说上几句话,但称不上多深厚的友谊,相信大家都经历过,都懂。
他终于把蠢蠢欲动的手按在黎千琅头上,用力呼噜:“傻样儿。”
黎千琅的头发如他所愿地炸开花。
两人一个腿缝了针,好在不需要拄拐。一个肩峰骨折,小臂被吊起来,胳膊动不了。
从警局出来时,严潮汐询问道:“你家住哪个小区?”
“春风小区。”黎千琅突然发现严潮汐走路有点奇怪,但他不知道哪里怪。
严潮汐挑了挑眉:“我也是,你这样干什么都不方便,我去照顾你。”
黎千琅知道他自责,但没想过会提出这个主意:“不用了哥,你比我还不方便,我腿起码还能动。”
“别瞎客气了,你那腿能不能动有什么区别,你也帮帮我行吗。”
黎千琅无奈,只得答应。
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直到进了店去找雪团子时,黎千琅还在义愤填膺:“他们居然只是被罚了点儿款!”
雪团子缩在严潮汐为自己准备的睡觉的小屋中。
如果懒得回家了,严潮汐就会在那里对付一晚。
两人叫了半天才在床底下发现它。
又是吃的勾引,又是语气温和地安慰,好说歹说终于哄出来了。
黎千琅抱着雪团子:“哥,他是不是有点应激了啊。”
严潮汐也不清楚,他是第一次养猫,但没有全身僵硬抽搐,也没吐,应该还不严重。
两人轮流抱着顺了半天毛,总算又恢复了能吃能拉能跑酷的样子。
春风小区里面还有一个大院儿,人们都管这块地方叫:四合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怎么叫就跟着喊呗。
黎千琅和严潮汐都住在四合院里,但离得很远。
他们边走边商量着要去谁家。
黎千琅还在研究严潮汐的走姿,看着看着恍然大悟——一般人走路都是一步一摆臂,严潮汐不一样,他一步半一摆臂。
我靠,这怎么做到的啊。
黎千琅在尽量不让自己伤口崩开的前提下,小心模仿。
严潮汐注意到了,笑着提醒:“小卷儿,你顺拐了。”
黎千琅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叫我啊。”
“头发是卷的,还是个做卷儿的,不形象吗,不贴切吗?”
“形象,贴切极了。”
黎千琅还是决定问出那句话:“哥,你网名为什么叫‘’有劲儿’啊。”
“我叫严潮汐,潮汐供能,供能的东西都有劲儿。”
黎千琅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佩服严潮汐的脑回路。
严潮汐顺手掐了旁边支棱出来的一朵花,接着说:“算命师傅说我缺水,所以我爸妈就给我取了个水多的名字。”
潮汐,是内蒙孩子的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