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拾茵

2、数学很难吗？

　　“拿题。”
　　“哦……谢谢。”
　　“哪道？”
　　“这个。”
　　白屹昂看了看题，眉心紧皱，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突然，他嗤笑一声。
　　“这题……难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不…难吗？”苗熙小心翼翼的试探。
　　白屹昂看她这反应也没再继续回答，拿起笔开始讲题。“认真听，我只说一遍。”他的表情逐渐严肃。
　　“嗯嗯，好。”
　　他在纸上写了很多公式，可苗熙能看懂的却没几个，好在白屹昂知道她的水平，每一个公式都给她耐心讲解了一遍。
　　“这里都能听懂吗？”他转头看她。
　　“可以。”
　　“那好，我们往下看……”
　　时间还没过去多久，这道题就已经被他迎刃而解了，不愧是数学天才，不仅将这道繁琐的习题在短时间内解出，而且思路十分清晰，苗熙也不禁赞叹。
　　“不愧是数学天才啊！”感觉十个大拇指都不够她竖的。
　　“少废话，听懂了没？”还是一如既往的拽……
　　“懂了懂了，前所未有的通透！”苗熙连忙点点头。
　　看她这浮夸的样子，白屹昂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说：“懂了就行，没懂也不会有第二遍了。”
　　虽然苗熙很感激他给自己讲题，但现在听他那欠揍的语气，真想把他的嘴封住，不过还是忍住了。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苗熙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突然的认真让白屹昂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他继续研究起的那本《数学建模》。
　　镜头一转，苗熙做题的速度明显变快了，看来刚才讲的做题思路对她大有益处。

　　数学课上，老师看着同学们若有所思，随即开口道：“同学们，鉴于昨天的数学习题较为经典，所以我们今天的上课方式需要改变一下！”
　　“老师，怎么变啊？”班里同学相互讨论。
　　老师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今天的课堂由你们来讲，促进一下你们的逻辑思维。”
　　只听见底下哀嚎声一片……
　　开始点名时，同学们都害怕被叫到，纷纷低下头，只有白屹昂，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转笔。
　　苗熙也不例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口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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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熙，你来讲一下这道题吧！”
　　苗熙：“……”
　　好巧不巧，这道题正是昨天白屹昂给她讲的那道，但她太过紧张，站在讲台上竟忘了该说什么。恍惚片刻，视线不经意间与白屹昂的视线重合，此时大脑像恢复记忆一般，昨天讲题的思路全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拿起粉笔，平缓的语速听起来很舒服，讲题的氛围像是回到了昨晚，现在，她忘记了班里的其他人，仿佛只为他一人而讲……
　　清晰的思路，让在场所有人都投来了钦佩的目光，老师示意大家鼓掌，而她的视线却久久不能离开他。
　　苗熙回到座位，转头问他：“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他缓慢地趴在桌子上，侧脸压着手臂，懒散地开口道：“没我讲得好。”随后合上眼，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没有关系……
　　苗熙撇了撇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不过她也习以为常了，毕竟这种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谁也改变不了。

　　经过这次的讲题，老师和同学们都对苗熙有了新的看法，数学老师将苗熙叫到她办公室。
　　“苗熙，最近进步很大嘛，你上课讲的那道题思路很清晰，作业也写得很不错，老师为你感到高兴！”
　　苗熙笑了笑，“老师，其实我能取得这样的进步，还多亏了白屹昂同学，之前有不会的题都是他教我的。”
　　老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你以后也要多请教人家，有不会的及时问。”
　　“好，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想起刚才张老师的样子。苗熙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熙熙”陈佳着急的跑过来。“怎么样？张老师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啦，就是…夸我数学有进步！”
　　“那就好，不过你最近是真的厉害啊，就你讲的那道题，我可研究了一晚也没得出个所以然，开挂啦？”陈佳歪头看他。
　　“你忘了我同桌是谁吗？”苗熙拍拍她的肩。

　　回到教室，吵闹声不断，苗熙回到位子上，看到白屹昂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动作很轻，怕吵醒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没有了昔日的孤傲。
　　与此同时，数学赵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决定在班里弄一个数学小组，我们班的白屹昂同学表现就很好，帮助苗熙同学解决难题，大家要向他们学习呀！”
　　“哇—哦”同学们的起哄声不断。
　　“闭嘴。”白屹昂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大概吵到他睡觉了。
　　张老师开始安排小组成员，数学成绩第一名和倒数第一为一组，依次按顺序组队，实行帮扶政策。
　　白屹昂和苗熙正好一个第一，一个倒一。
　　他似乎并不关心和谁组队，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他问题，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了。

　　午饭，陈佳一脸惆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呗！”苗熙咬着筷子。
　　陈佳白了她一眼。
　　“哎，我的错题太多了，张老师安排的那个数学小组，我都不好意思问组长了。”
　　“熙熙，你是怎么问白屹昂的啊？”
　　苗熙嘴角微微上扬，“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不会的就大胆去问，总不能一直不会吧！”
　　“好吧……”
　　回到教室，班里人很少，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白屹昂也不例外。虽然他这个人又拽又高冷，嘴还有点毒，可他从来不缺朋友，人缘极好，没有人说的出这是为什么，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吸引很多人，男的女的都有，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个人魅力？
　　众多人中，白屹昂最好的兄弟非赵羿莫属，他个子高高的，很瘦，长得温柔又绅士，成绩很不错，但很多人却想不明白，这样性格极端的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陈佳拿着错题走到苗熙身边，“我觉得你说的对，不会就问，我组长在那，先过去啦！”
　　“啊？赵羿吗？”
　　“对啊，你难道忘了，他数学是班里的第二名。”
　　陈佳的数学也不好，但她在美术方面却很有天赋，别人通常都照猫画虎，而她确是照虎画虎。
　　回到座位的苗熙正打算看会儿小说，突然，一张卷子从天而降。
　　苗熙：“？”
　　白屹昂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做题。”
　　苗熙：“为啥？”
　　“张老师说，这学期数学我要帮你提高至少30分，否则让我打扫一个月的数学办公室。”
　　30分！
　　苗熙差点儿晕过去。
　　以她的能力，15分都不敢想象，张老师是有多相信白屹昂啊。
　　现在她最多能考60分，这就意味着期末考试要及格啊！她活了16岁，及格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苗熙：“要不……我和老师说一声，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何况……30分，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说什么？觉得我做不到？”白屹昂靠近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麻烦你……”她低下头。
　　“别忘了我是谁，教你绰绰有余。”他自信的说着。
　　“还有……不用觉得麻烦，你可以教我写作文。”

　　午饭后，班主任把白屹昂叫到了办公室，“白屹昂，我对你的成绩毋庸置疑，但你能不能适当把重心放到语文上？你看看你的作文，通篇大白话，根本没有什么亮点，要是能把你的作文提起来，你的总成绩会提升到另一个境界的！”
　　白屹昂满不在乎的问：“什么？”
　　“你说什么？当然是名流大学任你挑啊！”
　　“即使不提这分，名流大学也是任我挑。”
　　“你……，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回去以后要多和苗熙同学学习，她的作文在云城拿过不少奖项，十分优秀。”
　　“知道了。”白屹昂转身走出办公室。
　　“你……你这孩子。”
　　苗熙虽然数学不好，但她的语文很好，作文每次都接近满分，如果没有理科，她的成绩可谓是名列前茅。但白屹昂的作文却惨不忍睹，即使理科再好也掩盖不了作文差的事实。

　　“好，那谢谢啦！”苗熙笑着。
　　这么算来，他们双方都不吃亏。
　　“你先做卷子，我要看看你的具体水平。”他边转笔边说。
　　“好。”
　　“题不算难，90分钟后收卷。”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电子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谓“不算难的题”在苗熙眼里宛如天书。
　　“时间到，卷子。”白屹昂比了一个拿过来的手势。
　　“你真的要看？”苗熙捂着卷子。
　　“你—说—呢？”
　　还没等苗熙再开口，卷子就已经被他抽走了，看着这张比脸还干净的试卷，白屹昂既无奈又佩服。苗熙也只是在那傻傻的坐着。
　　“数学很难吗？”他问。
　　“难难难难……”她一个劲儿地点头。
　　白屹昂：“……”
　　苗熙：“怎么样？要不放弃吧，我去和——”她准备起身，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坐下。”
　　“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苗熙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谈何相信别人呢？
　　“按照我的方法学，提分比吃饭还简单。”
　　他的视线从卷子上慢慢转移到她身上，认真的说：“相信我。”
　　苗熙愣神片刻，只是轻声说“好”，“相信我”这三个字就像是庄严和神圣的承诺，是他对她的承诺。
　　“那我接下来要干什么？……白老师！”他嗤笑一声，“分析错题……苗同学。”
　　他拿起那张卷子放在她面前，淡淡的柠檬香气传入女孩的鼻腔。他们的距离很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孩的呼吸声。
　　白屹昂先从大题开始讲，语速很慢，指尖不停的在试卷上滑动，字迹尖锐却不失美感。女孩静静地看着他，少年的眉间不停地跳动，清晰的下颌线，立体的五官，还有那修长的手，无一不是女孩心动的条件……
　　题讲完了，少女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他。
　　“会了吗？”他问
　　“会了。”她答
　　“那你再讲一遍。”
　　“……”
　　什么呀，她刚才可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双眸早已被眼前的少年勾走，哪还管什么题啊。
　　“苗—熙—”他语气加重，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头。
　　“认真听，我在讲一遍，别忘了—30分！”
　　苗熙揉揉脑袋，点点头。“对不起啊，一定认真听，我发誓！”

　　陈佳和赵羿座位离得很近，赵羿在前，陈佳在后。
　　赵羿成绩很好，在班里很受同学们欢迎，是典型的邻家大哥哥型。听说他和白屹昂两家是世交，所以关系的这么好的。
　　“那个……组长，我错的题很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给我讲一下？”陈佳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没问题，不用紧张，叫我赵羿就好。”他温柔的说道。
　　“那谢谢了……赵羿！”
　　他拿着她的卷子，仔细看了一遍，眉头有时紧皱，有时压低，陈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了。
　　他开口说：“陈佳，你的基础不扎实，做题有些粗心……”
　　她低下头，像一个受到惩罚的小朋友，赵羿察觉到她的心情，开口说：“不过，你在卷子上画的兔子很可爱！”
　　陈佳在学习上虽然一窍不通，但在画画方面却很有天赋，小的时候家里人经常帮她办画展。
　　“谢谢。”
　　“不用担心，我慢慢给你讲。”他语气温柔。
　　陈佳开心的笑着。

　　下了晚自习，走读的学生已然奔向校门，留宿的学生则大步迈向宿舍。
　　苗熙家里有事，今晚回家睡，同陈佳道别后走出校门，车站人不算多，大多都是私家车来接。
　　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少年站在那儿，身姿挺拔，有种熟悉的感觉，走进一看，是他。
　　灯光洒在男孩的脸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一颗永不黯淡的星星。
　　苗熙仰起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等车的时候没见过你，所以想问问。”
　　“哦，搬家了。”
　　她点点头。
　　随后，进入了漫长的寂静……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站在那却十分耀眼，走过的路人也会多看两眼，谁家的俊男俊女。
　　好不容易等到公交车来，苗熙想赶紧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匆匆忙忙的打了招呼就迈上公交车。由于太过着急，刚迈上的一只脚竟然踩空了，此时她感觉重心前倾，但又找不到任何支撑点，眼看就要摔倒了，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也不知道是苗熙的胳膊太细，还是抓着的手太大，她的胳膊被手紧紧地抓着。
　　苗熙个子不算高，很瘦，轻而易举地被拎了起来。回过神，拎起她的正是白屹昂。
　　“上个车还能摔倒，你的协调能力还真是堪忧啊！”
　　“我没有！”苗熙跺了跺脚。
　　白屹昂没有理她，一个跨步迈上公交车，随便找了个空位，此时的苗熙也小心翼翼地走上车，看到车上的他有些疑惑，“你也坐6路车？”
　　“嗯。”
　　两人没有再说话，女孩坐在了男孩的后面，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男孩开口道：“今天讲的听懂了吗？”
　　“懂了。”
　　“确定？”
　　“确定。”
　　“那明天抽几道再给我讲一遍。”
　　“……好。”
　　少女的思绪还停留在少年的那双手，他触碰过的皮肤如太阳般炽热。

　　回到家，苗熙速度的冲了一澡，然后奔回卧室。
　　赵芬：“熙熙，你慢点儿，别滑倒了。”
　　苗熙：“知道啦。”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哪还有个女孩子样儿，都是被你惯的！”赵芬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苗成，苗熙的父亲。
　　苗成：“好好好，我惯的，我惯的！”
　　卧室里，苗熙拿出了她的日记本……
　　窗外，群星璀璨，月明如水。

作者有话说

　　[撒花][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