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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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商团便已到了理国境内。我与古罗修一行人随着商团入住到绿子在理国的一个茶舍分馆里。江面上航船的摇晃再加上后背上的伤，此时我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胃里正排江捣海得翻腾，眼睛火辣辣得直流泪，两腿发着麻，手臂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哇——”刚进房间我禁不住胃里的翻腾，一阵恶呕。
“舟衡！”天成哥甩掉行李，忙跑了过来，“你怎么样？！”他从袖口掏出布帕替我擦拭。
我无力得支在天成哥的臂膀上，勉强得笑着说：“只是晕了船。”
天成哥摸了摸我的额头，惊道：“呀，你怕是发烧了！你先躺下，我去叫沈浩师傅来！”天成哥匆匆清理完被我弄脏的地板便出了房门。
我闭上眼，深吸几口气以便放松身体。胃里已无可翻腾之物，现在到是比刚才轻松不少，也舒服些了。头有些涨痛，许是因为后背的伤口有些发炎的缘故。一晌茶的时间，沈浩师傅与天成哥便走了进来，可是却没看见古罗修院士。沈浩为我把了脉，写下一帖药帖交于天成哥。
“找个人去抓这几味药。对了，你再去问下厨房在哪，弄杯淡的热盐水给舟衡。”沈浩对天成哥说道，继而对我说：“你的伤并不碍事，吃了药热度就能退下了。等会喝杯热的盐水，胃可以舒服些。”
“恩，谢谢您，我又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不是说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沈浩笑着说。
“对了，古罗修院士是去叫我娘的了吗？”我娘应该已经在理国了，可是我没在茶舍看到她，难道她住在别处？
“这。。。我并不清楚。”沈浩神色慌张得说。
“难道我娘她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沈浩的神色不对！
“舟衡，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方才见罗修随几个商人出去，大概是去找你娘了。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话我的心才放了下来，但那种不安感依旧隐隐得缠绕着我。
“盐水取来了，舟衡你喝点。”天成哥端着一碗盐水进屋。我接过盐水咽下几口，温吞的盐水顺着我的喉咙进入胃，胃像是被安抚了一样舒服。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天成哥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胃口。”
“还是应该吃点，只有吃一些东西胃才能舒服。喝点粥怎么样？”沈浩说。
“那。。好的。”我点了点头。
“你先躺会，我去给你取碗粥。你想吃些什么菜配粥？”天成哥问道。
“随便什么，咸的就可以了。”
“好的。沈浩师傅我们先出去吧。”沈浩点了点头，遂与天成哥一起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天成哥唤醒，他端着粥走到我旁边。古罗修也来了，他的眼睛有些红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舟衡，”天成哥坐到我旁边，将粥递给我，“饿了吧，乘热吃进去比较舒服。”说完，他又从古罗修手中接过用托盘盛放的一碟小菜放在我面前。
我拾起碗筷，拨弄了两口就放下了。我抬头看着古罗修，一种不祥之感顿生，我略微颤抖得对古罗修说道：“我娘，您去找她了吗？她是不是已经来了？怎么没来看我？”
“你先把东西吃了。”古罗修端起碗又递到我面前。
我将碗推开对他说：“我娘她来了吗？她？是不是出事了？！”古罗修沉默着，我又看了眼天成哥，问道：“我娘呢？你看到她了吗？”天成哥看了眼古罗修，又低下了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我支在床沿边，叫道。
“我并没有去看你娘。”古罗修异常平静得说。
“那么？我娘在哪？我去找她！”我要自己去找她！
“她没有来理国。”古罗修将碗筷端到茶桌上，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什么？！她没有来？！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她已经先到理国了！”我摔下床，手扶着床沿爬起来，天成哥来扶我，我甩开了他的手臂。我跺到古罗修面前，拽着他的袖口说：“到底为什么？”古罗修转过头不看我。“为什么！！！”我怒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西泽！！”我手臂一挥将茶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瓷器“噼里啪啦”得在地上破碎。我冲到没门口，后背的伤痛使我倒在了地上。“我真没用！！！”我握起拳头用力敲打着地面，我恨自己受伤，恨自己就那么相信了古罗修。
“舟衡！”天成哥跑过来将我扶起，“冷静些！你听古罗修院士把事说清楚，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复杂。”
我喘着气，斜眼看着古罗修。他向我走来，面色惨白。
“你娘，过世了——”古罗修垂着手，并没有看我，而是神色无光得对着虚空说道。
我娘？过世了？我娘，过世了！！！那个从我来到这个时空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那个重新唤醒了我情感的人，那个照顾了我十四个年头，唠叨了我了十四个年头，关心了我十四个年头的人，那个我在这个异时空里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居然离我而去了？！难道我再也听不到她温柔的声音，她的念叨，再也看不到她优雅的舞姿，她的愁与笑了吗？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
“她，怎，么，死，的。”我一字一顿得说。
“我晚到了一步，你娘，她。。。”古罗修哽咽着，“自尽了——”
我呆住了，脑中像被什么噬去了一切，没有思考，没有印象，没有感觉。我发疯似得跑了出去，身后转来的叫喊声越来越飘渺。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会跑向哪里，只知道我无法停止我的脚步，无法停止我内心那一股巨大的悲痛。我空洞得看着眼前的那些事物，忘了它们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恍惚得像是走进了一个迷雾的森林，一个没有出口的森林。这里，看不见一丝阳光，感受不到一点气息。树木活着但却又都是死的——我感受不到它们生的气息。眼前突然有一个白色飘过，它挥动着长袖，哼着轻曲飘渺而离我远去。我像是突然被激醒，追着那白色跑，娘！是娘！等等我娘！那白色听到我的呼喊，顿了顿，回过头向我嫣然一笑，唱道：
山林明兮鸟悦还，
秋水清兮舟畅归。
寻梦晓悉飞龙志，
田中仰望见大人。
举杯共饮江山水，
弯弓独射日中雕。
千载谁唱《帝王梦》，
自古英雄事堪哀。
沽酒拔剑伤寂寞，
荷戟赋诗独徘徊。
樊笼终非久长处，
装点俗尘复兮归。
“娘！别走！”我伸手要去捉住那一抹白色，到头只落得一个空。意识慢慢得回到我的脑中，等到完全恢复时泪水早已布满我的脸。我抹了抹泪，环视四周发现我竟已跑到市集之外的一个郊区。我置身旷野，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后背像是着了火般辣痛，我强撑着走向小溪，掬起一捧清水在脸上拍打。我伸手探了后背感到了血的滑腻。我撑着膝盖站起，无法确知回去的路，正徘徊着听到了渐近的马蹄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