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极外霭迟

9、第 9 章

　　玫瑰倒挂在纱窗前，从花瓣尖开始发黄蜷曲。据说这样可以制作出漂亮的干花，将她的样子保留的久一点，没想到还是变样了。

　　是不是所有后天染上的颜色都会褪成黄色呢？一种生命力干涸的感觉。但还是想染头发。

　　我想做干花然后把干花夹在课本里送给余霁来着。

　　但是它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那天我看见那束花。

　　虽然说是进了春天，但还是不愿减少一件衣服。我曾猜测这么冷的天气花店应该不会有什么花，没想到还是摆出了那么梦幻的玫瑰，谢在溪和另一个朋友叽叽喳喳的围过去，我在原地举起手机。

　　“有好漂亮的玫瑰！蓝色与粉色的诶！”

　　你说它怎么挺到现在的呢？

　　“你想要吗？”

　　“啊抱歉，我刚刚没看手机。”

　　“我已经走过了诶。”

　　“呜呜好可惜……”

　　“下次吧。”

　　“下次遇不到了怎么办？”

　　“会遇到的，会有更好看的……”

　　余霁说，好吧。过了下一个路口，我又掉头回去了。店还在，花还在，“想买就买啊！”谢在溪说。

　　所以最后就买了，其实不太必要，但是就是买了，像是要证明些什么似的，付钱的时候最爽快。

　　就这样买了，买下了一束不属于我的玫瑰。

　　在地铁上的时候感觉空气都是潮湿的，可能是花瓣的小范围呼吸沾染了我。

　　她是初生的，娇嫩的，尖锐的，成熟的。

　　我想要摘一片下来尝尝是不是所谓的玫瑰味，终于是没舍得。

　　所有事物都会在我手里逐渐流失。

　　可我还是想要抓住它们，哪怕就是它们最后的日子，在我这儿不也比在别人那里好的多吗？

　　我再坏又能坏哪儿去呢？

　　即使有天我为她而死，我也不会和她说：“要记住我。”

　　我当然也不会说：“要忘了我。”

　　我不会含着一口鲜血和她接吻，不会一直瞪凸了眼珠子盯着她，不会用她的怀抱弥补我再也回不来的体温。

　　我要蒙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危险已经离去，我要在四周用目光和思维巡视，为她找到一处安全的避难所，我要打个电话，警察也不一定靠谱，或许我应该先打给一个绝对不会欺负她的人，我难道要打给自己吗，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打给她的父母，然后她的父母会陪着她等到警察，然后我就可以安心闭眼。

　　然后在她离去之前，我要吐着最后一口气和她讲话，我要说：

　　“我对你所有的爱与恨，从此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