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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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洲在剧组拍摄地某高档小区租了两套房，对外是他和唐一羽非常巧合地租到了同一个小区，实际上他和唐一羽住一套，小王和程小韵住另一套。
程小韵对此已经麻木了，几乎默认了他俩迟早得在一起。
不对，应该说看着俩人现在跟连体婴儿一样的模式，程小韵已经不在乎未来会不会听到唐一羽口头承认和李言洲在一起的话了，刚进组就立马联系工作室一起琢磨恋情被曝的通稿对策，尽管这事儿非常难琢磨。
相较于头疼的程小韵、打杂的小王以及忙碌拍戏的唐一羽，无业游民李言洲在剧组拍戏这段时间可谓清闲。
白天找找借口蹭到拍摄地，在一群工作人员拍马屁众星拱月的待遇下，坐在导演身边聊聊剧本谈谈拍摄；晚上则提前回家，给唐一羽做上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
这次的角色不需要唐一羽多清瘦，为了前后期的转变，导演还下了命令让唐一羽一月后长五斤。
于是李言洲这些天便开始研究各种特色菜。
每晚一下班，唐一羽就能吃上热腾腾的夜宵，偶尔小王被允许过来蹭饭，都不由得暗自感叹，有李言洲跟组的生活过得是真好。
一个月后，唐一羽体重满足导演要求后就没再变过，倒是小王蹭蹭地往上涨了七八斤还不停。
又是一晚美妙的宵夜后，唐一羽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片刻，李言洲端着面膜坐在他身旁，垫了一张毛巾在腿上后，抬起唐一羽的后脑让他枕着自己的腿，随即冰凉细腻带着香味的面膜泥顺着额头慢慢均匀地铺到全脸。
小王收拾完餐桌过来，李言洲刚好给唐一羽敷上，轻轻帮他按摩头皮放松。
小王过来打声招呼说回去了，唐一羽睁开眼说：“门口有一提礼品盒，你拿去隔壁和小韵姐一起吃吧。”
“喔，是那位新进组的演员送的吗？叫应乐桉？”小王一眼就看见那个方方正正的大礼盒。
唐一羽回道：“是他经纪人提过来的，盒子里装的应该是他们那边的土特产，糕点茶叶之类的。”
“行，那唐老师我先走了，晚安明天见。”
“晚安。”
门关上自动落锁，李言洲的十指力道适中地帮唐一羽疏解着头颈。
“今天拍摄怎么样？”李言洲问。
这两天没见面，李言洲自己回去复诊了，今天下午刚回剧组。
表面不显，但从唐一羽收工回来后，李言洲的视线就没怎么移开过，现在手按得开始酸了，也不想停止，找着话题聊日常，想延长一下有肢体接触的时间。
“挺顺的。”唐一羽躺在他的腿上，嘴唇微动，“今天一整天都是和新进组那小孩的戏。”
“应乐桉……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李言洲捏着唐一羽的后颈，顺着话题道。
“是跳芭蕾舞出来的孩子，好像参加过什么大赛，小有名气。不过听说受伤了，无法再长期训练，因为形象好被剧组挖到，剧里的角色刚好是芭蕾舞者。这应该是他第一部戏，才刚满二十岁。”
“受伤了没办法再跳？”
“嗯，网上还能搜到他的事故，那么年轻，太残酷了......”唐一羽叹道，两秒后想起什么，睁开眼由下往上地看李言洲，“我还没问，你复诊结果如何？”
李言洲看着那双认真倒映着自己模样的浅瞳，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照实低声说：“恢复得很快，医生说可以慢慢减少相处的时间了。”
唐一羽反应了一下才挪开视线，“那确实挺快。”
两人没再说话，唐一羽重新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唐一羽感受到李言洲按自己肩颈的力度减轻不少，应该是手酸了。
唐一羽直接坐起身，摸了下快干的面膜，说道：“我要去洗脸了。”
“我帮你把面膜摘了。”李言洲在他背后说。
唐一羽走向洗手间，“不用，我自己弄。”
第二天李言洲没去剧组，上个月天天待在那里，不免让外人觉得奇怪，现在复了诊有医生的肯定，不如借这个机会试试自己能应对幻觉的时间极限。
唐一羽傍晚收工坐下卸妆，小王跑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小羽老师电话。”
“李言洲么？”唐一羽用卸妆油揉着脸上的底妆，对着镜子目不斜视地问道。
李言洲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要么发消息要么打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想吃的宵夜。
小王低头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说：“啊，不是，是阮申老师。”
阮申？
唐一羽微讶地转身，从小王手里接过电话，放在耳边接通，“阮哥？”
“现在在忙吗？”阮申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刚拍完今天的部分。”
“那我打来得还挺是时候。”阮申说笑道，“咱们的剧快播了。”
没料到是这件事，唐一羽握着手机有点惊喜，“今天通知的吗？我一直在片场没顾得上看消息。”
“是今天，排播很顺利，暂定下个月中播。”阮申应道，接着问，“你现在下班，那待会儿有安排吗？”
“今晚没有。”
“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你在这边？”
“对，过来拍个杂志外景。不是咱们俩吃，还有副导和制片们，他们在勘景筹备下一部剧，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发现刚巧在一处，就说要不要吃一顿。”
唐一羽思忖两秒，那部剧的团队从上到下都挺温馨的，现在要开播了，大家一起吃顿饭聊聊开播后的宣发配合也是应该的，于是道：“行，不过我还在卸妆，得半小时后出发。”
“不急，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打完电话，唐一羽又把手机递给小王，“晚上我不回去了，帮我跟小韵姐说一声，她那边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跟阮申的那部剧要播了，我去和他还有副导制片吃顿饭……顺带也给李言洲说一声，让他自己吃，不用做宵夜了。”
“好。”小王听话地应道。
四十分钟后，唐一羽来到阮申发的地址，小王说待会儿吃完饭来接他，唐一羽挥挥手，这个地方离家只有两条街，走回去都成，让小王不用操心。
唐一羽按照包厢号找到房间，一进去才发现原来人挺多的，一张大圆桌围着坐满了人，起码十七八位，除了导演制片还有一些叫得上名字的圈内人。
唐一羽挨个寒暄打招呼。
末了，看见阮申拍着他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这里来。
“我还以为没多少人。”唐一羽落座，悄悄跟阮申说了一句。
阮申压低音量解释：“都是制片那边的人脉，剧不是要开播了吗，想多拉一点赞助。跟我们同期播的还有一部大热小说改编的现代片，我们要和它对打，赞助的数量和档次不能一开始就输。”
唐一羽打趣说：“那看来今晚必须得喝酒了。”
“你明天有工作，不会让你喝太多，我帮你挡。”阮申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不过……你知道Arionna在剧还没拍完的时候就已经赞助了吗？”
“什么？”
阮申回给他一个“原来你真不知道”的眼神，补充道：“应该是你在剧组过了生日后，剧组就和Arionna签合同了，副导一直把这事儿瞒着，为了开播后给对家打个措手不及。”
唐一羽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剧组过生日时，是他对李言洲最决绝的时间段。
这顿饭唐一羽没吃多久，副导和制片都护着他，看时间差不多就叫唐一羽可以回去了，让他好好休息别耽搁第二天的拍摄。
唐一羽太久没喝酒，只喝了两杯就有点犯晕，也就没推脱，最后举杯和大家敬了敬，阮申便把他送出去了。
走出餐厅没料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外面竟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地已经全部打湿。
“没人接你吗？我给你叫辆车。”阮申担忧地看着这天气，说话间已经拿出手机。
唐一羽正欲说他自己打就行，这时，旁边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撑着黑伞的高大男人，伞檐遮住了他的脸，但并不难认出是李言洲，因为他曲起的臂弯挂着唐一羽熟悉的外套。
李言洲一直走到台阶下，然后停住。
这下不用多言，阮申也看见了，把手机收了起来，对着唐一羽轻松一笑，“看来不用担心了。”
唐一羽只得道：“谢谢你啊阮哥。”
阮申没说什么，问道：“所以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说完，阮申看了眼台阶下的李言洲，这个距离加上雨声并不能清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又问唐一羽道：“你解释过我们的事吗？”
“我们什么事？”
“你忘了？我们俩在他面前临场发挥过一场戏，你要是不解释，在他眼里我们睡在同一间房过。”
是那个连空气都在无声较量的夜晚，他和阮申当着李言洲的面十指相扣，最后甚至还假装出了他和阮申睡一间卧室的景象。
唐一羽都快忘了这茬。
阮申见他那样就猜到他肯定没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羽，既然做出了选择，有些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别不问就不说，沟通太重要了，不然你猜他现在看着我们俩站在一起是什么心情。”
“我知道了，阮哥谢谢。”
阮申笑笑说：“快回去吧，早点睡。”
“你住哪儿？待会儿怎么回？”唐一羽往台阶走了两步又回头问。
“随便蹭个导演车就回了，别担心，剧宣的时候再见。”
“好，你也别喝太多。”
“知道，醉不了。”
“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阮申跟他挥了挥手。
唐一羽来到李言洲的伞下，两人便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了。
走了两步，李言洲想给唐一羽披外套，被唐一羽阻止了，“我喝了酒，正热着。”
李言洲又放下手，身旁是冷冽的空气和微浅的酒香。
他们绕过一滩积水，走上行人道，李言洲笨拙地找话题询问：“今晚是在聊新剧开播的事吗？”
虽然李言洲问的是这个，但唐一羽听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你和阮申今晚吃饭都聊了什么？
阮申那句“你猜他现在看着我们俩站在一起是什么心情”又在耳边响起。
唐一羽没直接答，而是问：“小王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今晚要和……阮申吃饭，让我不用做夜宵了。”
李言洲今晚没打电话问唐一羽想吃什么，是因为离开的两天他就想好了回来要做的新菜式，一下午都在厨房忙活。
小王来按门铃的时候，菜刚端上桌，一开门就闻到菜香，小王看着李言洲身上忙活痕迹明显的围裙，要说的话一下子就结巴了。
“李李老师，小羽老师晚上要要和阮老师他们吃饭，他说他说让您不用……做饭了。”
小王走后，李言洲面对着一桌子菜静坐了很久，“唐一羽”在他对面不停地夸赞厨艺，李言洲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外头突然下起雨，李言洲“蹭”地站起来，顺走一件唐一羽的外套和一把黑伞就冲出了家门，“唐一羽”在他身后追都追不上。
这场雨下了多久，李言洲就在餐厅外待了多久。
行人道上的地砖有些很松动，两人走得都很小心，怕一不注意就踩着个“炸弹”溅湿裤脚。
终于走到水泥路上，唐一羽才说：“不是只和阮申，还有很多导演制片……”
唐一羽想他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们俩现在还远远不是阮申所想的关系，解释太多也没用。
然而听到这句话，李言洲完全没有放松的样子，虽然一步一步地和唐一羽同频走着看不出异样，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而出问：“你喜欢他吗？”
唐一羽怔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他们现在正在雨中散着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很平和，没有起伏的情绪，可就是如此悠闲听起来并不走心的聊天，却让心口那么拧巴。
“我要是说喜欢，你要怎么样？”
李言洲霎时停住了脚步，连带着唐一羽也停下，装作不明所为地看着他。
伞被李言洲举低了，遮住了两人的肩膀，大概是防止有人会拍到他们的脸。光线一下子被黑伞遮住变得很暗，他们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近到就算是这么暗的视线也能清晰地看见李言洲颤抖的瞳孔，以及又一次红了的眼眶。
“我不知道。”李言洲这四个字说出口时只剩下气音，紧接着便随着雨伞一起倾斜向唐一羽，最后额头靠在了唐一羽的左肩，整个人都想往唐一羽那边缩起来似的。
唐一羽差点站不稳，双手扶上李言洲的双臂，左侧脖颈热气蒸腾，皮肤相贴。
他没料到李言洲反应这么大，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体贴着身体后更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唐一羽后悔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刺激李言洲了，这人本来就生着病，状态不稳定，这下别又把病情搞严重了。
“我……”唐一羽无可奈何，“我和阮申就是普通朋友工作搭档，你别倒。”
唐一羽费劲地把李言洲撑起来，一看李言洲现在的脸实在算不上有形象，整个人红得比他这个喝过酒的都厉害。
“抱......歉。”李言洲站直闭着眼调整了一会儿，吸了几口冷气后，好得多了，没再自己找罪受，带着唐一羽重新往家里走。
可唐一羽又放不下心了，边走边观察他，问道：“这一天幻觉有出来过吗？”
李言洲举着伞看前方，点头说：“出来过。”
“什么时候消失的？”
李言洲顿了顿，似是在认真思考，最后连他自己也诧异了，“我没留意。”
唐一羽看向他，久久才言：“那看来你真的很快就会好了，说不定还在我杀青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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