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两个奶黄包

27、第 27 章

　　过年期间路上人少，温阮上了车，司机油门一踩，轰一声就开出去了，留给秦义一个冒着尾气的车屁股。

　　秦义在路边站了会儿回了包间。

　　包间里音乐已经停了，灯也开着，看他进去方川赶紧站起来：“怎、怎么样啊？追到了吗……”

　　秦义出去的这一会儿，方川已经从其他几个人嘴里知道了温阮和秦义的关系，知道今天搞砸了。

　　秦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坐下往杯子里倒了杯酒喝了。

　　方川心说完了。

　　方川确实是带着人进来的，一个是他小男友，就是之前说想发展发展的那个，另一个是在门口碰到的。

　　没错，就是这么狗血，是和秦义两次doi未果的小男孩。

　　方川正揽着小男朋友往里走呢，寻思把人带过来认识认识，然后就被那小男孩拦住了。

　　“方先生？”

　　“……你是？”方川脑子里已经开始搜索自己最近认识了什么人了，男朋友搁旁边站着呢，半道出来个人拦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小小呀，您之前点过我的。”

　　“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没点过你！”方川冷汗都下来了，是觉得这人眼熟，脑子里骤然灵光一闪，“你是陪秦义那个？”

　　“对的。”

　　“他点的就他点的，跟我没关系啊！”

　　其实确实是方川点去陪秦义的，但小男友脸色已经变了，这不得赶紧撇清关系？对不起了秦义，你帮哥们一把啊！

　　小小不想跟他纠结到底是谁点的这个问题，这不重要，他直入主题：“您能联系到秦先生吗？上次他领带落我这了，我发消息打电话他都不回，后来还给我拉黑了……”

　　方川心说这唱的是哪一出？但嘴上还是说：“一条领带而已，他不要你就扔了吧。”

　　“不行的，我们有规定，不能随意处置客人的东西……”

　　“那你给我吧，我给他。”

　　小小咬了咬牙，哪来的领带？秦义那天就没系领带，他就是找个借口见秦义罢了！上次过后他一直忘不了秦义，后面见的那些人没一个比得上秦义的，偏偏秦义把他拉黑了，也一直没再来过会所，他根本见不上人。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个脸熟的，当然想抓住机会。

　　方川看他那个样子心下了然，又是被秦义伤了心的小男孩。

　　“那个，小小是吧，没事，我做主了，那领带你给他扔了就行，不用非得还。”

　　“方先生，您就带我见见他吧，我还了领带就走，真的。”小小求他。

　　方川心下不忍，看了看小男友的脸色，并没有不好，大过年的，就当做好事了，反正他还了东西就走，应该没事。于是带着人进去了，然后就有了刚刚那一出。

　　小小跟着方川进了包间，看秦义一个人歪在沙发上，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边，刚坐下，就感觉秦义往自己这边靠，他心下一喜，轻声开口：“秦先生……”

　　秦义猛地睁开眼，看清身边的人后瞳孔一缩，立马就站起来了。

　　小小跟着站起来，上前两步要往秦义身上贴，正要说什么，秦义立马伸出手拦住他：“有话你就站那说。”

　　方川一看这情况不对，正要过去让小小出去，温阮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这把秦义真是无辜的。先别提这次是好不容易温阮才答应和他重新开始，就是第一次和温阮在一起之前他也都不怎么爱玩了。

　　后来发现和温阮的进展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分手、吃醋、邹言、温阮的冷漠……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生气。

　　第一次和小小有亲密举动是赌气，第二次是为了认清自己。

　　两次，够了，足够他看清自己了。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胡闹过，也没再去过会所，小小的联系方式他全拉黑了，况且他也没真的和小小发生什么。再加上后面追温阮追得有滋有味的，早都把这事忘了。谁知道偏偏是在今天。

　　一切都是巧合。李世杰叫姜澄来吃饭是巧合，方川在门口碰到小小也是巧合，这两个人同时在今天出现更是巧合。

　　但也都不是巧合，是秦义自己种下的因。是他自己没把和姜澄的关系说清楚，一开始不否认，后来也没澄清；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小小，他以为成年人之间是有默契的；是他自己没提前给兄弟们说清楚温阮的重要性，因为平时怎么闹不管，但年夜饭这天是绝对不会有人乱来的，从来都是灌醉一个是一个，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姜澄和小小的出现完全是意外。

　　所以一切可能是天意，天意让他遇到温阮，天意让他爱上温阮；可天意也要他还清之前欠下的债，惩罚他犯过的错。

　　秦义无辜吗？一点也不无辜。

　　温阮坐在车上，把车窗摇下来吹了会儿凉风，脑子才冷静下来。

　　刚刚进包间的时候，看到那个男生正要往秦义身上靠，秦义和他仅仅一步之遥，温阮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物，同样的情节。又是自己从外面进来，又有人往秦义身上贴，秦义又没躲。

　　秦义是什么意思呢？又要场景重现吗？自己好不容易决定再试一次，也看到了秦义的真诚，一切好像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又要重蹈覆辙吗？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秦义既然大费周章的要和自己好，还把自己带到朋友的局上介绍大家认识，对姜澄的态度也算端正，甚至算得上是可圈可点，那KTV这一出不该是秦义故意的。

　　温阮让司机把自己放在路边，自己一边沿着街走一边想，刚刚进去的时候除了那个男生，是不是好像还多了几个人？

　　有个人很面生，应该是他们说的那个方川，男生应该是跟着方川来的。

　　方川为什么要带他来？他是方川家属？不应该啊，如果是方川家属那又怎么会去勾搭秦义？

　　是方川故意的？为了什么呢？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应该。方川和自己根本不认识，而且大家都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和秦义的关系，他没道理提前知道并且故意带一个人来恶心自己。

　　那难道是他们的固定娱乐项目？更不应该了，只给秦义带不给其他人带？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温阮都有点磕他俩了。

　　想来想去，温阮只觉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就算今天的事不是秦义主观想造成的，但也还是他的错。

　　为什么他的朋友们看到自己会那么惊讶？为什么一个莫名其妙叫了姜澄，一个姗姗来迟却又带了不该带的人？

　　秦义这段时间太安分了，安分到温阮都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也快忘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好像本来就没解决完。

　　走了一个姜澄，又来了一个男生，那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人？

　　要继续吗？要跟秦义继续吗？

　　温阮不知道。

　　温阮走着回家，爸妈也刚从亲戚那搓完麻将回来，看他回来还挺惊讶：“回来这么早？”

　　温阮换了鞋去洗手：“快12点了妈，这叫早啊？”

　　“你不是跟朋友约好了？我和你爸合计怎么也得凌晨才回来呢。”

　　“……”，温阮搓了搓手上的泡沫，“我有点累了，就先回来了。”

　　温妈妈敏锐的察觉到温阮的情绪，走到他旁边：“不高兴啊？”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就觉得有点感冒，脑袋昏昏沉沉的。”

　　温妈妈伸手去探温阮的额头：“没事，不烧，睡个觉发发汗。”

　　“嗯，你和我爸也赶紧收拾了睡觉啊！”

　　温阮洗漱完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感冒其实就是他找的借口，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但他真的累了。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昨晚只是想逃避一下问题找了个借口，结果今天一早起来温阮就知道大事不妙——嗓子里跟放了个刀片似的，咽口水都疼。

　　也是，那寒冬腊月的在外面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什么好人也得给整感冒了。

　　温阮走出去找到他妈，指了指嗓子，又发出了两个意义不明的气音，温妈妈一听就知道他感冒了，而且还不轻。

　　手上找药嘴里碎碎念：“昨天又没穿秋衣秋裤吧？让你穿你非不穿，说什么不好看，没版型，版型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啊？那天你穿的那套不挺好的吗？都洗好晾干了，收下来就能穿的事，现在好了，感冒了，舒服了？”

　　温阮看了看还在晾衣架挂着的秋衣秋裤，是那天秦义非要他穿的那套。他抿了抿嘴没说话，主要是他也说不出来。

　　温妈妈念叨归念叨，手上却动作很快的找了药，又倒了温水让温阮吃药。然后又进厨房煮粥，忙活差不多了才跟温阮说，让他搁家消停呆着，多喝热水发发汗，药都放桌上了，自己记得吃，然后才出门。

　　温阮盖着毯子窝在沙发上恹恹的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是被秦义的电话震醒的。

　　温阮下意识的接了，听到声音才发现是秦义，但现在再挂又不太好。而且其实早上起来他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只是不高兴而已，昨天那一路上虽然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昨天的事应该不是秦义主导的。但这不代表温阮就能毫无情绪的继续跟他相处。

　　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不是故意的就没错了？开什么玩笑！

　　接都接了，温阮也想听听秦义要说什么，于是只说了一个：“嗯。”

　　“你怎么了？”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秦义还是听出来了温阮的鼻音。

　　“有事说事。”温阮瓮声瓮气的，整个鼻腔都被堵住了，他只能用嘴呼吸。

　　“你感冒了。”这次是肯定句。

　　“你就为了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健康？关心完了没？关心完了我挂了。”感冒丝毫不影响温阮输出。

　　“诶，等等！”秦义慌忙阻止，他知道这次温阮肯定生气了，但黄金24h很重要，所以哪怕被温阮怼，这个电话他也得打。

　　说完这句，秦义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从不请自来姜澄？从李世杰那句“童养媳”？还是从小小？

　　两人安静了十多秒，就这么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最后秦义艰难开口：“昨天的事……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开口说了第一句之后，后面的内容就没那么难了。

　　秦义说昨天他本来是想带温阮去见见自己的朋友，温阮那天说的话他反复想过，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虽然有点晚，但他想补救。

　　他说他不知道李世杰会叫姜澄，什么童养媳更是子虚乌有，但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否认、不澄清的确是做错了。

　　他说他没带人一起跟他们吃过年夜饭，温阮是第一个，这帮人除了李世杰那个缺心眼，其他都是人精，肯定能看出自己很重视温阮，但就算没看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本来就想着要在饭桌上正式跟大家介绍一下温阮。但他没想到李世杰叫了姜澄没跟他说，要是李世杰提前说了他肯定不会让昨天那种情况发生。

　　他说是他不好，没有让朋友们知道温阮的存在，本来是怕这帮人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让温阮不高兴，但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说那个男生叫小小，是之前认识的，来往过几次，但早就没联系了，他不知道他怎么会跟着方川一起进来。

　　他说小小靠近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温阮去拿蜂蜜水回来了，所以才让他靠近的，但一发现不对他立马就推开了，真的。

　　他说是他不好，他以前确实渣，确实花，但这次他是真的想跟温阮好。但老天好像偏偏不想让他如意 。

　　他说，阮阮，你能不能原谅我？

　　温阮静静的听着秦义在那头解释，听着秦义难得的语无伦次，等秦义说完了，温阮才缓缓开口：“秦义，你一直在说“你以为”、“你本来想”、“原本打算”这样的话，好像一直以来你就习惯自己去做所有决定，而我只需要配合你，很多事情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只是凭自己的感觉去做。”

　　“你感觉他们能看出来你很重视我；你感觉成年人之间应该有默契，所以姜澄会体面的离开，所以小小会不再来找你。”

　　“你担心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冒犯我，你担心把小小的事告诉我我会生气，你担心不做补救我会不跟你好。”

　　“可结果呢，除了张铎，好像在你说出口之前没人看出来我们的关系；姜澄没有离开；小小还是抓住机会来找你；我还是有被冒犯到；你还是没能补救这个局面。”

　　“秦义，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你总觉得自己能解决好所有事情，但事实上并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姜澄也好、小小也好，如果这些事情你提早就跟我说，可能最后我还是会生气，我们可能会吵架，但局面是不是能比现在好一些？”

　　“秦义，我不生气，真的，我只是有点失望。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了，我知道这次你是真心想和我好，我也承认我还是喜欢你，但我觉得你不信任我，不然怎么事事都瞒着我，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错，你只是习惯了这样做事，而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好像不足以让你做出哪怕一点点改变。”

　　温阮一边慢慢的说，一边断断续续的咳嗽，沙哑的嗓音像砂纸一样磨在秦义耳朵里，磨在秦义心上。

　　“秦义，你喜欢我吗？”温阮突然问。

　　“喜欢的！阮阮，我喜欢你。”

　　“那你相信我吗？”

　　秦义下意识想说相信，但温阮刚刚的话又骤然闯进耳膜里。

　　“我们都好好想想吧。昨天在你朋友面前下了你的面子，对不起啊。”

　　“你别这么说……”

　　“我累了，想休息了，先这样吧。”

　　说完，温阮就挂了电话。

　　温阮心里有点闷闷的，他看的很清楚，自己还是喜欢秦义，秦义这次也确实是真心的，但两人之间确实有很多问题没解决，或许从一开始，节奏就错了。

　　但没关系，错了没关系，只要秦义有心改就是好事。所以最后那几句他没错、份量不足、对不起都是温阮故意说的，他最知道怎么让秦义心疼、怎么让秦义愧疚。既然昨天你让我不爽了，那今天你也别过得太高兴。该怎么做自己琢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