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宋江北

6、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苏怡正戴着耳机在图书馆里死磕英语听力，突然英语停了被电话打断，一看屏幕显示：高波，只好走出自习室。

　　“小苏啊，周五晚上有空吗，有个活动可以参加一下？”
　　“什么活动？”
　　“算是一个小型的庆功宴或者叫答谢宴，咱们校庆晚会这次圆满成功，大家一起聚聚。”
　　“都有什么人参加呀？”
　　“咱们这几个精彩的节目的代表，还有一些优秀的校友。”
　　苏怡觉得听起来怪怪的，但也说不出来哪里怪，于是算是应下了。

　　周五下午，高波把地址发给苏怡的时候，苏怡查了一下，距离学校倒是不太远，但是这地方却搜不出来是个什么。高波问她要不要开车带她过去，她拒绝了，说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这什么宴她不太清楚，但是她之前跟晚会上认识的孙含也确认过，确实也通知了孙含。况且，高波是学校的老师，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走进私人会所的时候，苏怡就有点发怵了，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私密高级，带着些女性不太安全的气息。逃跑好像有点来不及了，高波一家伙热情地把她迎进去。

　　在场的学生都是女生，校友都是男士，中间夹杂着高波。苏怡不敢细想，但又觉得应该不至于。

　　苏怡努力着少喝酒，但还是感觉有点晕，她说去趟卫生间，赶紧去厕所洗了把脸。洗完脸，走到门口，想是走出院子打个车赶紧溜走，还是回去继续。

　　“怎么，想溜了？”徐森和站在身后，俯身对她说。
　　一个激灵，对上他的眼睛。“不行吗？”苏怡不怵。
　　“你这么缺钱？”徐森和的声音还是很冷。
　　“嗯？”
　　“你不知道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高老师叫我来的。”
　　“高老师？呵。”徐森和对这个人名发出了低声的嘲讽。

　　沉默了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有几秒。苏怡抬脚打算往外走，“你觉得你出得去吗？”徐森和声音不大。
　　“没有王法了？”苏怡单纯的让徐森和想笑。
　　“留下你会得到很多钱。”
　　“他不怕我们回头把他告了？”苏怡本来想说，连你们这群人，但是忍住了。
　　“那你以为出现在这的这些人，他都不了解背景吗？”徐森和的眼神就像看穿了苏怡一样。
　　所以，高波是找了几个没有背景，甚至可以说是缺钱的女生，漂亮女生，来送给这一屋子衣冠禽兽。苏怡的伪装在同学里算是完美，但是她家的情况也并不难查。所以，她像一盘菜一样被人端上桌。

　　苏怡用冷漠又挑衅的目光和徐森和对峙，“看来徐总很了解，经常来吧。”
　　“我说我第一次，你信吗？”
　　苏怡感觉徐森和这话有些可笑，不知道他在装什么纯。

　　“那我只能回屋咯？”苏怡挑了一下眉。徐森和觉得这小女孩长得真美，清纯又野性，让人感觉想抱在怀里，又有驯服的乐趣。

　　徐森和用两根手指递给她一粒药，身体却还是有点后倾的姿势。苏怡抬头，用大大的鹿眼盯着他，像是质问。徐森和就那样静静地不说话，空气里夹杂着香水味，淡淡的烟味，还有刚喝的酒味，苏怡把药片接了过来。

　　“吃了会怎么样？”苏怡还是不甘心地问。
　　“会晕倒。”徐森和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出几步远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大家都有点醉了。苏怡拉拉旁边的孙含想提醒她少喝点，但感觉她已经晕晕乎乎的了。高波看见清醒的苏怡，有一瞬间的愣神，赶紧过来拉着她给各位优秀的学长敬酒。

　　苏怡心里狠狠地骂了句畜生，趁着喝酒把徐森和给的药片吃了下去，赌一把，徐森和不是十足的畜生。

　　苏怡好像醒了酒，但是她却识趣地装作也晕乎乎的了。

　　终于到了尾声，张加奇一把搀住了“晕乎乎”的苏怡，苏怡不知道是该继续装下去还是突然清醒起来反抗。“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徐森和的声音热热地呼在苏怡的耳边。

　　两害相权取其轻，苏怡往徐森和身上蹭了一下，给他一个顺从的信号。
　　“张导，这个，我送回去吧。”徐森和的语言和态度都是友好地询问，但是张加奇却知道自己不能和他抢，于是徐森和一副承让了的表情把苏怡搀出了包厢。

　　走出大门，徐森和晃晃苏怡，示意她别装了。苏怡站直了，对他说，“谢谢徐总。”打开手机却发现太晚了，车很难打到。

　　“送我回去？”苏怡虽然叫着徐总，但是却没对他有太多的尊敬。
　　徐森和不知道这女的是单纯还是真蠢“送你？回去？”你要不要想想上了我的车会去到哪里……

　　但还是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司机在前面开车，徐森和说，“去平传。”

　　苏怡一路沉默着不说话，她虽然清醒但是也需要点时间来捋顺一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森和却是对这个小猎物兴趣越来越浓了。

　　“你很缺钱？”
　　“是是是，我很缺钱行了吧。”苏怡被他这个问题快要烦死了，反正自己能出现在这里也扮不了什么白富美，承认就承认好了。

　　“后悔今晚没跟张加奇走吗？”
　　“后悔，耽误了我赚钱的机会。”苏怡单纯想怼他。
　　“你缺多少钱？”
　　“那你能给我多少钱？”
　　“今晚吗？”徐森和居然被苏怡话赶话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苏怡感觉人格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但又觉得跟这种人模狗样的人渣没什么好生气的。
　　“对！今晚！你出多少钱？”
　　“你开价。”徐森和的声音恢复了克制和冷静，甚至声音都很好听，但是掩盖不了话语本身的恶臭。
　　苏怡却真的开始内心盘算价格，拍个广告都能20万的话，那这一晚得比广告值钱吧，30万？40万？算了，管他呢，“100万。”苏怡也用着普通的语调，却在发现自己说出口的时候，整个人红温，可能说这种话还是超过了她的道德底线，她看到前面开车的司机，觉得更尴尬了。

　　徐森和不动声色地把挡板升起，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的空间，空间不小又显得很逼仄。
　　徐森和轻微一笑，仿佛想跟苏怡确认是不是价格定了就能进行交易了。他头慢慢地靠近苏怡，呼吸好像都打到她脸上，苏怡甚至觉得有一秒的沉迷，但马上有理智占到上风。

　　苏怡撇开脸，“徐总，别跟我开玩笑了。”
　　徐森和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坐直身子，扯扯西装，轻轻一笑，“那我可以出更多。”

　　神经病吧！苏怡简直想把这种被钱把脑子挤坏的人一脚踹下车，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车。“徐总，谢谢！我到了！”到校门口，赶紧忙不迭地一溜小跑冲下车，冲进校门。

　　徐森和看着女孩瘦削的背影，长发飘动摇曳在风里。确实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