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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馅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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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下班后,徐涉拎着猫包站在那栋洋房门口,整整衣领,又紧张地向包内瞥了一眼。
牛奶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小猫的精神状态也不错,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徐涉忐忑地按下门铃,叮咚声响起,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纪锦书迎面扑过来,给了徐涉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问道。
“徐先生,好久不见!这周有没有想我啊?”
徐涉面红耳赤道:“想、想了……哎,我们进去聊?被人看到多不好……”
纪锦书拉着徐涉的手走进家门,刚关上门,纪锦书便问道。
“牛奶呢?我和黄油都好想念它!”
“在、在这里……”
徐涉指了指脚边的猫包,表情略显心虚。
纪锦书打开拉链,蹲在旁边呼唤小猫。牛奶嗅到了熟悉的气味,立刻喵喵叫着走出来,纪锦书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疑惑道。
“咦?牛奶走路的姿势怎么有点奇怪?”
徐涉心虚道:“它……刚做完绝育手术,是不是还没适应?”
纪锦书略一蹙眉,将牛奶抱在怀里,看小猫很有精神的样子,略放下心来,又说道。
“让它们两个自己去玩,我们先去吃饭。”
牛奶刚一落地,黄油便小跑着过来了,两个好伙伴互相蹭了蹭脑袋,交换过气味后,就开始疯玩到了一起,在屋子里上下跑酷。
徐涉见牛奶能跑能跳,精神头很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纪锦书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眼神始终落在两只小猫身上,忽然皱起眉头来,说道。
“不对,牛奶的腿有问题,老实交代,它是不是受伤了?”
“这……”徐涉抬手揉了把脸,心虚道:“没有,你看错了吧……”
“徐涉!”纪锦书将盘子往餐桌上重重一放,生气地说道:“你在骗我?我可是养了好多年猫咪的人,它有什么情况,难道我看不出来吗?牛奶到底怎么回事!”
徐涉张了张嘴,尴尬地站在那里,他想说出实情,却又担心把纪锦书卷进这些烂事里面,到时候更加焦头烂额,索性将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
“我的错……我没照顾好牛奶,让它摔伤了后腿。”
纪锦书走到徐涉面前,目光灼灼地直视他的双眼,片刻后又开口道。
“不对,你在撒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能跟我说吗?”
徐涉心乱如麻,烦躁地抓抓头发,垂头丧气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哎!”
牛奶在一楼玩腻了,拖着伤腿,在木地板上爬来爬去,想要上楼去。黄油则耐心地陪在它身旁,时不时用脑袋顶它几下,鼓励它勇敢地爬上台阶去。
纪锦书递给徐涉一罐冰啤,抱着胳膊看他,问道。
“冷静一下,整理好思绪,然后就可以说了吗?”
徐涉一口气喝下大半罐啤酒,抓着头发,反复深呼吸,还是没有鼓足勇气把纪家豪骚扰自己的事情说出去,而是看向纪锦书,无奈道。
“我……照顾不好牛奶,你能收养它吗?”
闻言,纪锦书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难得地骂了句脏话,不悦道。
“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你这是逃避,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徐涉,你太令我失望了!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对不起……”
徐涉的心情也很糟糕,自知理亏,无颜继续待着,便主动转身出了房门。
他站在院子里,身形落寞,后悔地抓抓头发,回头再次看了眼洋房,缓缓向院门走去。
下个周一,徐涉心绪不安地去上班,生怕遇见纪锦书会尴尬,然而纪锦书仍旧跟上周一样,一连几天也不到公司来。徐涉担心纪锦书仍旧在生闷气,暗中跑去找吴姐打听老板的行踪,很可惜就连吴姐都不知道纪锦书去了哪里。
这天下午,徐涉正在工位上做设计图,一个业务员忽然过来找他,有些急促地说道。
“徐总监,香港那边有个大客户点名要你亲自跑一趟现场。很急!现在就出发——”
“什么?”徐涉茫然道:“咱们公司不是不承接外省业务吗?”
“我也不知道啊。”业务员也茫然道:“老板前几天说,快到年底了,让大家冲一冲业绩,附近省份如果有油水大的单子也可以酌情考虑接……而且,香港和澳门也不算外省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徐涉则十分感动,想到了前几日自己跟纪锦书说过想要出差、多赚点钱的事情,大概是纪锦书记在了心上,并且给落实了。
纪锦书如此关照自己,自己却一屁股烂账,还不敢跟对方说……
想到这里,徐涉倍感愧疚,决定用认真工作来报答纪锦书的恩情,便起身说道。
“行,对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出发。”
业务员递给徐涉一张名片,地址是红磡附近的一家酒店,业务员又问道。
“徐总监有港澳通行证吧?”
徐涉点头道:“有的,前段时间去那边体检的时候就办好了。”
业务员又说道:“那你坐高铁去吧,这个稍微快一点……我开车送你去高铁站!”
设计部的同事们纷纷起哄道:“老大出差快乐!一路顺风!”
在同事们的起哄声中,徐涉被业务员急吼吼地塞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送到广州南站。
徐涉好奇道:“这么着急,这个单子油水很大吗?”
业务员一边踩油门一边说道:“是个酒店改造的项目,对方开价挺痛快的,要求也少。”
“你见到他们老板了?”徐涉又问道:“是香港本地人吗?会不会讲普通话啊。”
业务员知道徐涉不会说粤语,顿了顿,又说道。
“没有,我见到的是酒店经理……应该会找个能讲普通话的翻译来吧?你也可以讲英语,英语在香港也算是通用语言,普通人都能说两句的,更别说这种富商了。”
闻言,徐涉尴尬地笑笑,他虽然毕业于名校,但时间过去太久了,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也只能说几句简单的问候语,那些与装修相关的专业术语更是一窍不通。
“到南站了,祝你顺利,徐总监。”待徐涉下车后,业务员又在车里对他笑道:“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学几句粤语吧。你都来广州工作了,也算是半个广州人啦!”
徐涉笑道:“哎!知道了,回见。”
坐在前往香港的高铁上,徐涉将那张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心情有点小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跟香港客户打交道,不知道人家的喜好、风俗,生怕出错将单子搞砸了。
徐涉拿出手机,想给纪锦书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香港那边的人的习惯。可他思来想去许久,也没有将电话拨过去,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
徐涉于下午抵达香港西九龙站,顺利通关后又打车直奔红磡。
看着计价表上飞速变换的数字,徐涉心疼得直咬牙,要不是公司给报销,打死他也绝对不会花这么多钱乘坐计程车的。好在司机会说一些普通话,给徐涉介绍了一下香港这边的风土人情,缓解了些许紧张感,在得知徐涉要去红磡后,司机说道。
“怎么要去那边呀?最近也没有演唱会……难道你是理工大的学生?也不太像喔。”
徐涉解释道:“我是来工作的,去那边见一个客户。”
“啊呀!”司机夸张道:“你是内陆来的,不太了解红磡的情形。我跟你讲,红磡那个地方原先是坟场来着,现在也有蛮多殡仪馆,阴气重,我们本地人一般都不太愿意过去的。”
“呃……”徐涉尴尬道:“我只是去见个客户,应该没问题吧?”
司机说道:“总之,你小心一些啦。”
傍晚时分,徐涉终于抵达目的地,或许是因为司机说的那番话的缘故,徐涉总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看着眼前这栋半新不旧的酒店小楼,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
然而来都来了,他受了三十多年唯物主义教育,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临阵脱逃,否则面对公司也交代不下去。徐涉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大阔步地走进了酒店大堂。
这是一家中高档酒店,主要服务来附近看演唱会或体育比赛的游客,装修风格很是时尚,大堂内通火通明、光辉敞亮,倒是让徐涉安心不少,待他跟前台说明来意后,前台接待人员彬彬有礼地让他稍等片刻,便去联系酒店经理了。
徐涉在大堂内坐了两分钟,便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接他,请他上电梯。
徐涉对着能照出人影的电梯门整整衣领,清清嗓子,力求给客户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电梯门一开,徐涉就傻眼了,只见里面站着三个彪形大汉,正严肃地看着他。
不等徐涉反应过来,他就被一把拽到了电梯内,他来不及挣扎,就被困住手脚,脑袋上也被蒙上了一个黑袋子,文件包被拿走,就连口袋里面的手机、钱包和通行证都被搜刮走了。
徐涉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想要求救奈何嘴巴也被堵住了。他不住地回忆着自己之前看过的港台□□电影,自己该不会遇到了诈骗团伙或黑恶势力,对方以装修为由将他骗过来,然后将他卖到东南亚当苦力、或者被摘掉器官什么的吧……
电梯一路向下,片刻后停了,徐涉被押着往前走,不知道在拐了几道弯、开了几扇门后,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脚下不稳,跌进了一个房间里。
徐涉喘个不停,双手在地面上不住摩挲着,触感十分柔软,似乎是铺了地毯。
忽然,头上的罩子被摘掉了,重获光明的徐涉立刻警觉地巡视四周,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条令人恐惧的大丹犬,而恶犬的旁边,纪家豪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来了?”纪家豪头也不抬,笑问道:“徐先生想喝点什么?要不要吃东西。”
徐涉惊魂未定道:“……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