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生活（末日）》小碗花椰菜

55、第五十五章 试探（2）

　　家里人的对话在林子边缘的秦时也和纪杨无从得知，他们两人来到林子里，打算循着昨天的记号找到他们昨天砍柴的路，背着两人的吃食，走在秦时也身后的纪杨犹豫片刻，低声问：“今天他们还会来吗？”
　　秦时也头也没回，就在纪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前面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要是今天不来我们一直等。”
　　虽然语气淡淡，纪杨却听出了他的坚决，他看着秦时也的背影，就又听见他说：“他们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没像我们之前有储备，所以大概率他们今天应该还是会在林子里。”
　　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纪杨的心渐渐放下来，两人回到了昨天的路上，得先找个隐蔽的山洞，就走了那么一小会儿，纪杨的脸就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了。
　　寒风穿林而过，四周一片死寂，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秦时也放慢脚步，肩上的负重压得他步履沉重，今天准备的东西比较多，负重有点大，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山洞他们也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正当两人快要放弃时，秦时也目光一凛，发现山壁下有一道隐约的黑影。他示意纪杨停下，警惕地走近查看。
　　秦时也将身上的负重卸下，拿起复合弓和箭走了进去，纪杨紧盯着洞口，就在他有些按捺不住时，秦时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洞口。
　　“里面挺安全的，我们就在这儿修整吧。”秦时也提起放在树边的东西，两人进了洞，纪杨发现这洞的面积还挺大，秦时也将东西放下，拿了斧子出去砍柴。
　　纪杨则是将地面稍稍清理了下，等下可以堆柴烧火。拿起水壶到了一杯水，还好，这保温壶性能不错，水还是烫的，纪杨吹了吹，一口喝了下去，身体总算是暖了起来。
　　他又倒了一杯，拿着往外走，刚走出洞口，就看到秦时也在不远处砍树枝，将水杯递给他，拿过他手里的斧头，“你先歇会儿喝口水暖暖，我来砍。”
　　秦时也也没拒绝，他确实也有些累，靠在一颗树上喝着水，一边看着纪杨砍柴，树木冻得硬邦邦，每一斧头砍下去都震得人手掌发麻，纪杨咬紧牙关，才勉强砍下一截枝条。秦时也喝完水，道：“我来吧。”
　　纪杨也犹豫，将斧头递过去，两人轮流着，总算还是有些成效的，可这么一通折腾，秦时也和纪杨就觉得有些饿了。
　　两人抱着柴火回了洞里，生好火后，洞里的阴冷总算被驱赶了几分。
　　纪杨将包裹里的烙饼拿了出来，拿着在火堆前烤了烤，然后递给秦时也，两人吃着微硬的饼就着热水，饥饿总算消了几分。
　　也没多做停留，秦时也站起身来，“我先去附近看看。”纪杨知道他是要去找人了，就认真道：“做好标记，要是觉得累了就换我。”
　　秦时也冲他点头，离开了山洞。
　　纪杨抱着唐刀坐在火堆前，看着洞口，刚刚秦时也离开的时候，还在洞口做了一些遮挡，以防有人发现。可他自己也得提高警惕，他和阿也之前商量过，不排除他们那批人会找到山洞，所以还是得打起精神来。
　　而在林子的秦时也正环顾四周，今天的林子没有风声，所以要是有其他的声音应该很好辨认。
　　他辨别了下方向，循着一个走了过去，边走边留下记号，以防自己到时候回不去，毕竟林子太大，很容易迷路。
　　走了一会儿，没发现任何东西，他停住，在心里盘算是不是方向错了，可按照昨天做的记号，这个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就在他要放弃往回走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寻找掩护，不远处有一簇灌木，面积大小应该可以藏人，他快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秦时也屏住呼吸，透过树枝缝隙小心观察。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少年，身影单薄，棉衣破旧，看起来显得格外狼狈。
　　看着眼前这群人，秦时也不禁在心里想：他们生活得如此艰难，这样的人会有威胁吗？但谨慎起见，还是不能大意。
　　“赵叔叔，今天我们多砍些柴回去吧。”其中一个少年开口对那个中年人道。
　　被称为赵叔叔的人点头，“确实得多弄些回去，这天越来越冷了。”
　　看着这群人四散开来，秦时也也没动，虽然能听见他们说话，但距离其实还是挺远的，所以秦时也不担心他们会发现自己。
　　看着那几个半大少年拿着五花八门的工具砍树，他就觉得有些好笑，可随即又觉得可悲，看着他们身形单薄，就知道应该吃的不好，而且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袖子都得挽起来。
　　看着就不像是很有威胁的人，秦时也想着 ，可还是谨慎地离开了这里，蹲的久了，腿有些麻了，而且在外面呆的久了，身体都被冻僵了，他得先回去。
　　照着记号秦时也回到了山洞里，纪杨见到他回来眼睛一亮，“回来了，怎么样？”
　　“找到了。”秦时也坐在火堆边烤着火，身上的寒意总算是消退了些。
　　纪杨闻言顿时一震，坐在他边上，“真的有一伙人？”
　　秦时也点头，开口道：“我看到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小孩在林子砍柴，看着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纪杨听到前半句还有些紧张，可后半句一出，他就有些不忍，是啊，这世道这天气，要是没准备怎么可能会过的好呢。“你也先别同情他们，还得再观察观察看。”
　　“知道，我会小心的。”纪杨拿起一边的唐刀，“那我去了。”
　　“你走出洞口往左拐，然后就循着记号一直走就行。”秦时也告诉他该怎么走，纪杨点头，“听到声音了就别走近了，找个地方躲躲。”
　　纪杨此时已经走到洞口，听到秦时也的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出洞口，纪杨就觉得温度骤降，他裹紧了身上的防风服，按照秦时也说的找到了标记，然后一路走过去，终于听到了声音，他也没再靠近，找了个树丛猫着。
　　看着远处的那些人，纪杨发现秦时也确实一点也没说错，看着生活就比较困苦，纪杨看着就有些不忍。
　　他看着那些人，那个中年男人就算了，他毕竟成年了力气比较大，可那几个少年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依然不停歇地砍着柴，没有丝毫抱怨，他心中还挺佩服，突然也觉得自己和阿也是不是太过保护小楠和小意了。
　　正想着，就听见那个中年男人喊道：“小航，带着弟弟他们休息会儿。”
　　那个个子最高的少年停下了动作，招呼几个年纪看着比他小的孩子一起休息，“赵叔叔，这树怎么感觉越来越难砍了。”
　　那个中年男子苦笑着说：“温度太低了，树都被冻硬了。”他顿了顿，然后从一旁拿出一袋东西，看着像是吃食。
　　纪杨盯着，就看到那叫人从袋子里掏出了几个像窝窝头的东西，那几个少年接过，也没管是不是热的，就咬了下去，纪杨看着就觉得那东西应该挺硬。
　　“赵叔叔，还好当初我们离开了聚居地。”那个叫小航的少年啃着窝头说道。
　　那个姓赵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要是我当初早做决定，路上小玲他们也就不会……”他捂着脸没再说下去，那几个少年也放下了手里的窝头，面露悲色。
　　“好了，不说这些了，吃完赶紧继续吧，休息久了身体就僵了。”赵姓中年人拍了拍身边那个少年的肩膀。
　　他们加快了速度吃完了手里的窝头，站起来继续开始砍树。
　　纪杨看着那硬邦邦的窝头，听着少年们咀嚼时发出的咯吱声，心中一紧。他握紧唐刀，心里泛起矛盾：他们到底是敌是友？若真是可怜之人，我们该怎么办？
　　没再停留，他悄悄起身回山洞。到了山洞，他将自己刚刚听到的和秦时也说了，秦时也提着头思索片刻，道：“我们明天试探他们看看。”
　　“你打算怎么做？”纪杨好奇地看着他，秦时也看着燃烧的木柴，缓缓开口道：“用一些日用品。”粮食怕他们会有怀疑，毕竟来路不明，可日用品就不用怕了。
　　“虽然看这伙人的样子应该是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可我们还是得谨慎些。”秦时也继续道：“我等下继续去盯着，看他们住在哪儿，这样明天也能好确定试探的地点。”
　　“行。”纪杨没有意见，秦时也拿起纪杨放在一边的唐刀就出去了，纪杨坐在火堆边发着呆，突然肚子“咕噜”一声，原来该吃饭了。
　　纪杨从包裹里拿出包子，看着虽然已经凉透却依然还松软的包子，又想到刚刚看到那几个人手里的窝头，心里就不是滋味。
　　秦时也又走到了刚刚藏身过的灌木丛，看着那几个少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可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不能掉以轻心。
　　时间过得很快，纪杨和秦时也又交换了几次，那伙人才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秦时也小心翼翼地踩着积雪，尽量不发出声音。他远远地跟在后面，目光紧盯着那群人的背影，时刻警惕四周的动静。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伙人终于放慢了脚步，秦时也往前望去，发现这也是一个小村庄，不过这个村庄离镇上近些，村庄破败不堪，几栋民房的窗户已经被木板封死，烟囱里也没有炊烟，透着一股死寂的荒凉。
　　他看着那些人走近了一栋民房没再出来，他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得加快脚步了，这里离家还是挺远的，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
　　而在家里的夏意则开始有些站立难安，天色渐暗，可院外还是没有动静。
　　谢玉凤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毛线早已织错了好几针，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望着门外的黑暗。夏意踱步不停，听到风声便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看去，双手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夏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