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游戏［无限］》三英里极限

15、神仆（四）

　　他坐在沙发上，翻开书本。

　　“在很久以前，伊斯德尔城还是一座富饶的城邦，河流环绕着城墙，鲜花在四处绽放。一年四季，春日清凉、夏日炎热、秋日干爽、冬日寒冷，每时都有不同的景致。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夏日永不落幕，树木枯死、河水断流、大地干裂，炽热的太阳像是要焚烧一切。”

　　看起来像是与后羿射日一样的故事，司澄想着。

　　“太阳晒死了庄稼、杀死了牲畜，无数的人们渴死或是饿死。只有在无光的夜晚，那一点露珠就是唯一的水源。人们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和朋友死去，看着自己也即将死去，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开始祈祷：

　　‘路过的神明啊，若你能听见，请为我们侧目一秒，为我们赐下甘霖或清风，驱散永不断绝的酷暑。’

　　人们日复一日地祈祷着，城里的人却如庄稼般一茬茬死去。直到有一天，一座房子因为酷热而自燃，火光蔓延了半座城池。

　　那是怎样的一副末日景象啊！人们哭喊着逃命，被火焰缠上的人在地上扭曲地爬行，火焰包围的屋子里充斥着绝望的尖叫。

　　伊斯德尔城的人民几乎因为这场大火而死绝。

　　就在火焰即将吞没整座城池，人们即将永远失去家乡的时候。

　　伟大的芬布尔，我们唯一的、伟大的、博爱的、崇高的神明，听见了人们的哭喊，赐予我们寒风与冰雪。

　　大雪掩盖了冲天的火光、掩盖了满地的残肢断臂、掩盖了曾经的苦难与绝望。

　　于是残存的人们得以在曾经的土地上重新开始生活。”

　　后面的文字基本就是在谢人们如何感念芬布尔的恩德，为他建立神殿，而教会又是何时开始创立，如何发展起来成为控制伊斯德尔城的唯一势力。

　　其中还提到人们之所以得知神明的名字是“芬布尔”，是因为神明降临时看中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临幸她时意外遗落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这名透露神名的女子被带入神国，之后人们便可以用虔诚的祈祷和神明的名字求得神明降临。

　　而这也是祭祀与圣仆的由来。

　　后来祭祀慢慢由挑选一名最好看的女子做祷告，渐渐变成挑选十三名好看的女子一起祷告，又变成挑选十三名好看的少年少女一起祷告。

　　最后演变成如今挑选既虔诚又美丽的十三名少年少女居住在神殿里，不仅要祷告，还要求得神明的临幸。

　　司澄注意到，这本书里说主教的个数原本不是十二个，而是三个。

　　曾经的圣仆也并不需要与世隔绝地居住在神殿中，而只需要在祭祀前三天来到神殿净身，就连祭祀时间也只有一天，甚至没有圣仆一定被神明宠幸传统。只要神明能够降临，圣仆的任务就完成了。

　　直到五十年前，三名主教联合起来将本该献给神明的圣子侵犯至死。

　　当然，书中并没有明确地说明，只是隐晦地从侧面提到主教违背了神明、污染了祭品。

　　愤怒的人们揭竿而起，将三位主教绞死，之后主教的数量变从三位增加到十二位，将教会的每一份权力极致地细化，以免出现主教手中权力过大一手遮天的情况。

　　这十二位新的主教曾经就是那三名主教的下属，是他们悄悄目睹了圣子被侵犯的事情，然后联合起来发难，将主教推下台。

　　而后这十二位主教上位，将神殿修缮一番，面积翻了不止一倍，美其名曰熄灭神明的怒火。

　　之后又将神殿的上上下下重新整备，并设立了提前将圣子圣女们接到神殿居住、不允许圣子圣女清楚神殿的构造等一系列规矩。

　　司澄还注意到，书上说伊斯德尔的残民祈求神明降临的时间是月亮升起、万里无云的夜晚，并且教会的每一次祭祀的祈祷时间也是在夜晚。

　　但新的主教上位后却将祈祷时间改在中午。

　　而离伊斯德尔城人民远去的酷暑也再次卷土重来，只有祭祀之后才能求得降雪，缓解燥热和干旱。

　　司澄将《风雪旧事》看完，内心已经大概明白副本背景。

　　神明是真实存在的，祭祀也是正常的。

　　只是祭祀的方法错了，有人在利用祭祀满足私欲。

　　这十二位主教估计一直在做和从前三位主教一样的事情，只是他们做的更隐蔽、更名正言顺。

　　司澄大胆猜测三位主教的东窗事发，不是因为这十二个主教正义感爆棚，而是没给他们分一杯羹。

　　继承主教位置的他们知道上任主教是如何翻车的，于是很慷慨地将祭品与下属一起分享。

　　为了防止圣仆真的呼唤到了神明，主教们干脆连祭祀时间都改了。

　　怪不得这个副本只是E级，看来只要找到了这本书，几乎就能将副本背景推理个干净。

　　可司澄还是不明白该如何遮掩自己的身份。

　　正当他思考之际，侍女打开了房门，。

　　“主教大人命令圣仆到神殿大厅的净池，在神明的注视下沐浴，以证明自己的纯洁。圣仆大人，请跟我来。”

　　说完又拿出那条熟悉的布带。

　　司澄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一边温顺地让侍女帮自己把布带系上，一边仔细思考该如何度过这一关。

　　实在不行，他就装备上守夜人逃跑，但这样一来，任务依旧会失败。

　　自己该怎么做？

　　来到神殿的流程跟早上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次圣仆排成一列等在神殿大门外，一个个进去。

　　“你洁净！”

　　伴随着主教庄严的声音，一个娇美的少女昂首挺胸走出神殿大门，脸颊被热气熏出两团粉红，看得一旁侍卫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司澄排在队伍最末端，大脑急速运转，思考对策。

　　泉水变色是在所有人结束洗礼之后，说明泉水测试有延时，自己进入水池之后不会立马变色。

　　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在池水变色之前离开，并且要让下一个人进去。

　　可是自己该如何提前离开呢？

　　没等他思考出一个办法，很快就轮到他了。

　　司澄表情懵懂，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缓缓走进神殿。

　　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大厅照得如白天一般明亮，两个鹿头雕像源源不断吐出干净的泉水，空气中甜香浓郁。

　　十二位主教坐在面前的宝座上，神态肃穆。

　　一位主教高高在上地说：“请脱下衣服，用圣水洗净污秽，证明你的纯洁。”

　　司澄听话地解开衣服，白皙细嫩的皮肤在光下反射出如玉般的晶莹感，少年的身体虽然单薄，但已初见肌肉的轮廓，腰肢纤细却不过分柔软，身材比例绝佳。

　　他慢慢走进泉水中，热水蔓延到他的腰际，波浪舔舐着两枚深陷的腰窝。

　　司澄缓缓垂下眼眸，闻着鼻尖的香气，想起自己带上的那张无名画。

　　他带这张画，是想在碰见安诺之后，交给对方解读，看看对方能否弄清楚二人之间的渊源。

　　既然安诺很在意这个问题，说不定自己能用这张画钓出对方？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鼻尖的气息陡然变得无比浓郁，他瞬间弯下腰，抵住自己的胃部。

　　“唔……”

　　司澄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低声吼了一句：“安诺，出来！”

　　“怎么？看一下都不给？”

　　男人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扑在司澄的耳后，让他瞬间软了腰。

　　“不对哦，你叫错了。”

　　司澄垂下眼眸，舔了舔嘴唇，轻轻开口：“芬布尔。”

　　男人鼓起了掌：“对啦，我可爱的羔羊。”

　　他将手臂横在司澄腰间，牢牢固定在怀里，另一只手撩起司澄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可爱的羔羊，你如此不虔诚，我该如何惩罚你？”

　　司澄没有说话，瞥了一眼主教，只见他们似乎看不见神明的存在，眼睛直视着前方。

　　男人看司澄没有反应，动作越来越放肆，手指抵在司澄柔软的唇瓣上，轻声低语：“想吃吗？”

　　司澄毫不客气，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呸！一嘴石膏味！

　　他猛地吐出男人的手指，转过身瞪向对方。

　　“哈哈哈……”

　　男人被司澄的表情逗得大笑起来，香甜的气息萦绕在司澄鼻尖，引诱他再来一口。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司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气，问：“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男人歪了歪头，表情无辜懵懂得像只羔羊：“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么？”

　　这句话一出来，司澄心头猛得一跳，汗毛下意识竖起：“你能读心？”

　　男人摇摇头，诚实地告诉对方：“我不能，但我会思考。”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明显是一个死局，你想度过，就得寻求帮助，除了我，谁能帮助你？”

　　“但我不会平白无故出现，除非你给我感兴趣的东西。你知道我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肯定找到了什么有关我们之间联系的证据，想借此换来我的帮助，才会有恃无恐。”

　　男人摊开手，低低笑了一声：“你看，我们之间多心有灵犀呀。”

　　司澄冷冷盯着对方，莫名有种被耍了一道的感觉。

　　他拿出面板里的那张画甩给对方，催促男人帮完自己就赶紧离开。

　　能看不能吃，这感觉太折磨了。

　　男人接住司澄的画，眯起眼睛送给对方一个飞吻：“我可爱的羔羊，你不会真的相信系统给出的任务提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