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末日》前妻ex

5、第 5 章

　　“一个人能携带的物资太有限了。”何莱惋惜地看着房间，她实在无法再背着更多的物资返回。但下一秒何莱准备撤离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迅速地移向上锁的柜门。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其上贴着的标签。

　　□□胶囊。

　　何莱只犹豫了三秒钟，飞快地解下右边的背包，用力压了又压内部的物资。她握着消防锥砸碎玻璃，将那一瓶胶囊塞进了自己的行囊带走。

　　离开实验室后,她在地下围绕着除楼梯间以外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发现一扇被锁住的安全撤离通道门，和旁边的一台……电梯。

　　按键灯竟然还亮着，或许这栋大楼出于研发需求的考虑，有专门的供电电源。

　　“可惜炸药用完了。”何莱嘀咕一句，试着用手中的小刀捅开安全门的锁芯，无功而返后面无表情地按下电梯键：“只剩下没有选择的选择啊。”

　　她决定乘坐电梯前往顶层，继续制定之前没有完善的逃生方案——用那副在外边就瞥见了的显眼消防云梯撤离大楼。

　　加长型逃生款，已经被放下来紧贴着大楼垂落，先前的求生者们这么干过，系统简短提及，于是何莱打算碰碰运气。

　　她坐上电梯，一路去往最高的十三层。

　　“啊！混蛋！你——不要动手！啊啊啊啊！”

　　电梯门开。何莱听见一阵惨叫和哀求，随后是另一阵惨叫和枪响的声音，震得空气也停滞一瞬，她立刻收回准备迈出电梯的右脚。

　　一个长发女人的背影立在前方，她没有将乌黑的长发扎起或者盘好，而是任由它随着动作而大幅度晃动——她狠狠踹向脚下正翻滚嚎叫的男人，后者的肩膀被打了个对穿，正在不断往外涌着鲜血，死亡的阴影令他姿势别扭地往前爬动着想要逃离。

　　何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电梯的声响让那女人警惕地回头，大约三十四五的中年面孔，眼神里带着疲倦，此刻又杀意十足地冷冷注视何莱：“别多管闲事，快滚。”

　　何莱双手举起心说天啊实在冤枉，小心翼翼地擦着电梯从旁经过：“我不管我不管，我是希望基地的！只是过来找物资，想从云梯下去。”

　　“希望基地？”女人在确认何莱孤身一人后稍微收敛了敌意：“你们前阵子那事，死了不少人吧？”

　　“嗯……”何莱几步走到云梯边上，发现是非常传统的老式简陋爬梯。她握着扶手为难地望了一眼脚下。

　　令人眩晕的高度让心跳疾速跳动起来。

　　女人低头看着何莱，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何莱转过身尝试着往下踩了一步，双腿微微颤抖着，仰起脸看向女人，忽然瞳孔一缩。

　　“小心！”

　　刚才那个受伤的男人狰狞地飞扑过来，想要将女人撞飞下去，甚至要将何莱也一起被带着从云梯上撞下去。

　　女人迅速地往一旁闪避，拔枪对准他的脑袋猛开一枪，何莱缩着脑袋躲在云梯里，努力不让视线往那边瞥，直到女人再次走过来，踩在那摊软绵绵的尸体上，好笑地看着发抖的何莱：“平时不怎么外出吧？”

　　何莱虚弱地点点头，再开口时声音竟然也有些发颤：“那个姐啊。楼下的实验室被我搞开了，里边还有不少药物和医疗用品，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尽快去一趟。”她低头望望脚下说：“我估计是不会再来了。”

　　“等等。”

　　何莱刚试探着往下爬了几步，又被女人叫回来。她苦着脸用发软的双脚蹬在横杆，将自己往上送了送：“什么？”

　　“距离这里不远有一家疗养院。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麻烦，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女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报我的名字，就说你找倩姐。”

　　“喔好。我住在附近的酒店里，翡翠酒店。我们基地——剩下的人都在那儿了。倩姐，那我走了啊。”何莱礼尚往来地自报家门顺带招揽生意，努力露出真诚表情，时不时看一眼倩姐手中握着的枪。

　　“翡翠酒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倩姐的声音从上方遥遥传来，何莱只当她在自言自语，专心致志地奋力往下爬。

　　云梯分了好几截，每个落地的平台上都有一扇被锁住的玻璃门，何莱时不时看见丧尸闪过的身影或者紧贴玻璃拼命拍动的手掌。

　　等她的双脚终于重新站立在地面上，何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深刻地领悟了王守诚同志今夜先前精疲力竭的感受，忍不住沉沉地叹一口气。

　　但归程并未结束，又等到她背着两大袋子沉重的物资，一路绷紧神经地小心避让，提高警觉避免任何战斗，几乎连滚带爬地逃进旅馆门，天已经快要亮了。

　　凌晨四点，昨晚被救下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他已经简单休整和清洁完毕，孩子也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何莱进店的时候，他俩一起扭头望过来。

　　她放下背包，掏出一瓶退烧糖浆递过去。

　　“给你，退烧糖浆。感冒药我也有。”

　　“......谢谢！”

　　王守诚原本有些愁苦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成了不可思议，他迅速站起身接过，又深深地看了何莱一眼，才拧开药瓶倒出深棕色的液体，扶着糖糖喂小家伙喝下。

　　糖糖喝完了药，揉着眼睛就往沙发倒。现在实在太早了，何莱看一眼小破墙上挂着的小破钟，猜到他们是特意在这里等待自己回来，看着男孩疲倦的模样，忍不住也心中一软，摸了摸糖糖的脑袋：“先上去睡会儿吧。我和你爸爸商量点事。”

　　王守诚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抱着糖糖爬上楼梯，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孩子打开房门走进去才收回视线。

　　男人走到何莱的面前，想也不想地冲她深深鞠躬，再次道谢：“谢谢你。”

　　“嚯。店长，你看起来也太狼狈了。”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一个人能携带的物资太少了。我真的想要空间超能力。”何莱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吐槽，连忙摆手让王守诚不必多礼：“快起来快起来，其实我......我也只是在执行基地里的任务。”

　　自从连续手刃了两只丧尸，又目睹杀人现场之后，编织谎言变得流畅自如得多，她不需要停歇地开口说了下去：“希望基地虽然毁灭，但上级托付给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对面的男人立刻严肃起来，他依旧站在原地低头望向她，站得笔直，表情凝重，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他就将宣誓效忠原基地仍然留存的希望。

　　何莱被这种诡异的悲壮气氛搞得也跟着紧张起来，于是站起身走到前台的招待桌后坐下，摆手示意王守诚坐回沙发上去：“在这里你是客人，放松一点。”

　　她又想了想，开口道：“这么说吧，在希望基地毁灭之前，我接到的任务是建立起一个能够承载这片地区的幸存者们的庇护所——你也可以理解成收容中转站。基地希望能够对外扩大影响力，从而在以后成为末日中最大的聚集地。”

　　“我们一直只是个中型基地。”王守诚皱起眉：“我们……至少我们大部分人，竟然从不知道高层有这样的意愿和能力。”

　　何莱顿了顿：“末日不会突然结束，基地想要继续发展下去，不止是满足于求生，迟早会成为大型基地的。而我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被派了出来为下一步而探路。”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满意地点点头。

　　“这项任务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王守诚指了指楼上。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被派来这里。负责接应的同伴们还没来得及赶到就——总之，在基地覆灭后，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何莱平静地开口：“我不想欺骗你，王叔。这里正在起步，如果你想留下来帮忙，或许还有机会重建一个安全的、稳定的居住点，至少让糖糖有机会健康快乐地长大。如果离开，你也可以继续游荡尝试加入新的基地，但孩子不一定能在危机四伏的奔波中……过得很开心。”何莱咽下了更难听的假设，在内心里唾弃自己用孩子来干扰对面男人的决策。

　　王守诚沉默了一会儿，提出了问题：“我想知道，你是异能者吗？”他随即略带歉意地替自己的唐突辩护：“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留下来，我和糖糖需要面对的处境是什么？”

　　“理解。我是异能者。”何莱平静地望向他，面不改色地替自己脸色贴金：“需要你帮我保密。这项能力非常特殊，并且它随着基地的破灭在衰退——我是基地培养出来的特殊异能者。”她强调：“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拥有它到什么时候，因此我需要有人帮忙，在事情变糟之前重建起这间安全屋。”

　　何莱立刻补充：“当然，短时间之内都不需要担心我的异能消失，平时只要吸收晶核就可以转换成我的能量。旅馆的人数越多，缴纳的晶核就越多——我就能更加稳定地发挥作用。”

　　何莱一边偷换着入住人数与晶核的概念，一遍打出了最后的王牌：“以及，只要我还活着，丧尸就无法进入这间旅馆。”一位带着孩子的父亲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安全的保障。

　　“明白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王守诚，护城军团的。”王守诚沉思了片刻，起身走过来，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我不会再询问和向他人透露你的异能，接下来我将在附近寻找更多希望基地的散落人员。”

　　他把何莱当作是那一类基地专职培养的异能者，与单打独斗偶然激活超能力的幸运儿相比，更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人为”特色在。

　　一些大型基地确实会提供大量的晶核以供核心成员催化异能，至少从这一点看，何莱对于希望基地的态度一定是友善的，在目前值得信任。王守诚在心里迅速地分析半天，下定了决心。

　　“何莱，希望基地外派人员。”何莱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地回握：“不止是希望基地，是个人其实你就可以拉过来，我们需要新生力量来参与建设……”

　　“好的。”王守诚点头。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何莱指了指房间，将退烧和感冒药都流了下来，王守诚再次点头，最后一次道谢。

　　进入房间的何莱放下两袋背包，深深吐一口气，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又考虑到扰民问题，最终只是伸了个懒腰。

　　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休息，任务完成。

　　她揉着肩膀和腰走进洗手间，开始脱衣服。白衬衫被染成了血色，何莱盯着它看：“该死。应该穿我的T恤出门的。”

　　“没关系，你不是号称有异能吗？洗件衣服算什么？”系统不爽的声音响起来：“您什么时候成了异能者？店长。”

　　“哼哼。”何莱冷哼着回应，打开花洒等待热水的时间里低头仔细查看着小腿处的纱布，没有理会系统的敲敲打打：“放心吧，我只是用来应付，不是真的在向你暗示我很需要异能这件事。”

　　“您编造了一套很完美的谎言来掩护自己，一个难以被戳穿的伪装，反正大部分希望基地的人都死无对证了。”系统继续夸夸其谈：“伤口不能沾水，把你的腿伸出去。不过这么早就让这位客人知道那么多信息，不担心他反过来拿捏你吗？”

　　何莱头也不抬地扯过毛巾打湿，将热毛巾敷在酸痛的双眼上：“我从实验室里拿到了麻醉剂和□□。他毕竟带着孩子，又得知我有能够支撑这里运营维持的异能，突然发难的概率不大。况且对方还把刀借给我了。我只能暂时当他是可信任的人。”

　　“很好，恭喜你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武德充沛。接下来只需要根据他的线索找到更多从希望基地里逃出来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系统的声音装模作样地低沉起来。

　　“我们不是反派，你要注意讲话的方式。”何莱提醒它道：“我要开始洗澡了，你能消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