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雏》人多不可以

20、二十章

　　昭错宿舍正在宿舍冲凉，花洒往头上一淋，兜头的凉水降下身体各处，水花四溅。

　　铁架上的手机响起一阵悠扬的歌声，带水的指尖划过绿键，手机屏幕落下水?，传来昭对的嗓音：“喂，在干嘛？我好无聊。”

　　“无聊找你爸去。”昭错语气淡淡，十分凉薄，冰冷的声色如夏日的冰水，饮入喉凉。

　　喜爱呛人的昭错关了花洒出水处，花洒挂墙壁，拿来白毛巾胡乱擦干净皮肤表面的水，白毛巾粗粗糙糙，擦得昭错皮肤火辣辣的痛，皮肤红了红，他没好气地把白毛巾扔旁边垃圾桶。

　　“你送的白毛巾跟你一样劣质。”昭错自嘲，“廉价的爱情。”

　　这条白毛巾不知是昭对第几次送他的定情信物，从前发过的誓，许过的诺全都随风消逝，定情信物连同当初有过的爱恋深深埋葬在垃圾桶里，默默腐臭，等一场彻底的销毁。

　　昭对：“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从未变过。”

　　只是昭夕是昭错母亲的事如鲠在喉。

　　“当初的事不要再提了。”昭错提上裤子，“听乏了。”

　　他关了手机，不想跟昭对废话太多，没穿衣服，赤裸上身就出了冲凉房。

　　十分钟后。

　　此时昭错的床，乱乱的。

　　一张写满计算公式的草稿纸被一只漂亮的手捏成一团，随手扔在床上。

　　床上扔有不少一团一团的草稿纸，一双修长的大长腿肆意舒展，压着无心打理的纸团，半点不嫌纸团硌腿。

　　昭错坐在床上，靠在墙边，面前一张塑料小方桌堆着半个月以来的作业，其中卷子占了大部分。

　　他正在写数学卷子，其他卷子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就数语文的作文和数学的大题最令他头痛，语文作文他望着题目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留到晚自习再写吧。

　　而数学的大题更是要了他的命，草稿纸写了一打，总是算不出去，一个解字顶了天了。

　　某个烦人不自知的家伙给昭错发来了视频电话，给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昭错添上了一把柴。

　　还该死的浇了一罐油：“你怎么光着膀子，小心着凉。”

　　“关你鸟事，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昭错破口大骂，还觉得不过瘾，又说了他一通。

　　昭对被说得头大。

　　头大的昭对顶风作案：“你靠近点，我想近距离看看你的腹肌。”

　　“有病。”昭错摞下这句话就想关掉视频电话。

　　昭对劝阻：“我可以帮你写作业，别关。”

　　听人劝吃饱饭，听昭对的话三天饿九顿。

　　昭错深觉昭对没信誉，笃定昭对不想让他关只是馋他身子。

　　昭错：“就要关。”

　　昭对：“别关。”

　　两人一番极限拉扯后，昭对不得不割地赔款，拿出他在宿舍的一箱面包外加众多零食作为诚意，让昭错终于同意昭对教他。

　　昭错怕昭对误人子弟，想考考昭对，指着一道题：——？

　　昭对很快给出答案。

　　昭错秒抄，过程啥的不在乎，先应付应付交上去再说。

　　昭错又指了指剩下的一道数学题：——？

　　这回昭对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叫昭错自己想，让昭错多动动脑子，别那么死脑筋。

　　死的筋的昭错怒了，但只怒了一下，为了作业他忍了，磨了昭对良久，还给他看了腹肌诱惑，终于让昭对铁口微启，磨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就这样，昭错跟昭对斗智斗勇磨了大半天终于赶完了所有数学试卷。

　　心疲力竭的昭错一言不发关了手机，藏枕头底下，折叠放好小方桌，又清理干净了堆满床的草稿纸，定了个闹钟，困倦地睡去了。

　　几个鬼混回来的宿友大开宿舍之门，拎着一大堆东西吵吵嚷嚷地回来，生怕人不知道他们回来的架势，一路大张其鼓、风风火火。

　　“昭错，我们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吃的，快出来。”

　　“哎呀，直接掀床帘吧，他肯定又躲里面玩游戏了。”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一舍友放下东西，“你看着东西，我来。”

　　一舍友掀起床帘，看见里面情景四个舍友同时愣在原地。

　　昭错枕着绣花枕头睡得香甜，身体半歪，上身赤裸裸无任何遮挡呈现在众人眼前，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健美有力的腹肌，胸前的两朵小粉红；下身穿着合腿校裤，将一双修长长腿勾勒出来，显得平日里学生重点抱怨的宽大校裤竟变得剪裁得当起来。

　　打破尴尬气氛的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警醒的昭错，他无端睁开眼，正值睡眼惺忪、脑子浑浑沌沌如飘在云上落不到实地之际，眼前景物糊糊的黏在视网膜上，朦胧的睡眼看不真切，他爪子揉揉眼，再睁开，看真切后顿住。

　　顿住后的昭错没有如其他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搞捂胸拉被一哭二闹三件套，反而慵懒的坐起，半歪着身子靠墙，四散的头发、微微泛红的脸、直线般的抿唇、稍鼓的脸颊肉、大长腿斜放、漫不经心的眼神，妥妥一副美人卧床睡醒图。

　　三个宿友与昭错漫不经心的眼神对上，三个舍友顿时有一种围观玉女出浴的冒犯感。

　　一舍友反应过来立时落下床帐，隔断他们与昭错的视线，并说了句：“错哥，多有得罪，我们也只是吃席回来想跟说道说道。”

　　舍友怂得很彻底，咬文嚼字倒腾出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给昭错好好赔个不是，刚才昭错那扫过他们的漫不经心的眼神，活像大型动物挑选肥瘦适中的肥羊一样，生怕昭错一恼羞成怒暴起打他们一顿出出起床气。

　　“吃席？”昭错慵懒的嗓音，“不带我，没义气。”

　　昭错的声音隔着床帘传出，略显瓮声瓮气。

　　舍友陈韦：“是王辉那小子的姑姑的侄子的表妹结婚，我们一起去喝喜酒去了，还带了当地的一些特产回来，我们试吃了一下，别有风味。”

　　“不带你，也不能怨到我们头上来啊，你一声不响请了足足半个月的长假，人一走了之，我们就算想带你，也找不到人在哪里。”舍友邓大通试图撇清责任。

　　“王辉赖在家里了，好不容易能借题发挥请个长假，喜酒喝完也打死不回，现在跟他爸妈斗法中。”舍友许平插嘴交代王辉不在的原因，上呈天（昭错）听，以表忠诚。

　　昭错也知道宿友们的尿性，再追问肯定屁也问不出，当回好人，饶他们一回。

　　“行吧。”昭错懒洋洋轻声道，“特产都有什么？”

　　“都在这了。”陈韦对着地上一堆东西指指点点，“你看看，喜欢的挑几件走。”

　　“哥几个不差这几个钱。”邓大通豪迈地拍拍胸口。
　　许平很没义气地揭穿：“得了吧你，这几个月你都吃西北风。”

　　邓大通骄傲：“给我妹子买了定情信物，咋地，没钱我有爱情啊。”
　　“小心分手了，人没了钱也沉大海里了。”陈韦直言不讳。
　　邓大通怒了，扬扬拳头：“艹，竟敢咒我。小心单身一辈子。”

　　许平和陈韦觉得邓大通一身反骨，想要联手给他正正骨，手指捏咯吱响。

　　“有种上来。”邓大通说着最雄的话，做着最怂的动作，后退几步，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这就来，哎，你有种别跑啊。”二人很有同步感扑到邓大通身上。

　　“菜逼。”邓大通艰难甩开扑到他身上的二人，然后风驰电掣冲出宿舍。

　　“靠，怂逼。”二人追出门。
　　三人打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宿舍里。

　　颇为无语的昭错撩开床帘，大大咧咧裸着上身起床找张凳子坐下。

　　脚边放地上开口大敞的袋子里装满各色零食，零食邪恶的诱惑着昭错伸开罪恶之手。

　　昭错顺从诱惑伸手从敞开的袋口子里掏出几包零食放桌上，其中有他钟爱的芒果片，芒果片有一掌之大，黄澄澄的，透过包装可以清晰看见上面撒有白糖。

　　他撕了几次，芒果片的包装很是□□，或者说延展性很好，老是撕不对，撕不破包装。

　　正当他暴力拆解包装之时，他眼角余光暼见几包零食中夹一红纸样的东西，不免好奇，心动不如行动，手指捏住红纸往上一扬一瞧。

　　发现竟然是结婚邀请函，上书喜帖。

　　翻开一看，是常见的结婚邀请函用语：我们结婚啦。再有新郎新娘名字、婚宴时间、地点之类的。

　　见此昭错挑了挑眉，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撕包装吃芒果片，想着有空再理喜帖。他用牙齿斜着咬掉包装一角，吐出包装碎片，还挺费牙的。

　　他牙酸地张了张口，舔舔了牙，用粗糙到不行的烂俗法子验证了他的牙完整无缺。

　　验证完牙完整无缺的昭错咬了口芒果片，芒果片甜滋滋的，甜味在他口腔漫延开来，在他味蕾上游走。

　　他边大口品尝芒果片边拍了喜帖封面发给朋友圈钓傻子，看有多少傻子上钩。

　　【昭错：喜帖照片pjg】

　　【昭错：我的~~】

　　下面有请一号选手登场，初中老同学。

　　【孙哥一枝花：那么快结婚了？】
　　【乔麦面是猫猫：男神怎么这么快英年早婚，我不接受，反弹。】
　　【木头心水：不理解，但尊重祝福。[百年好合]】

　　【司马本我：你结婚了，对象是是昭对吗？】
　　【岳山如重：你不会真和昭对分手后立即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吧】

　　【有毛啊：上面的，可能你们真相了，呜呜呜呜，当年我还嗑过他俩的cP，追过他俩的同人文，现在……一个不知去向，一个竟不讲武德结婚去了，心痛欲死，爷青结。】

　　【有姐陪：姐妹，借一本再说。@有毛啊】

　　【磕掉石子滚cP的床：找我啊，当年校园疯狂流传的同人文就是我写的，陈年老黄历了，依稀记得当年全班传阅我用作文纸写的文的情景，一别多年，当年的人早已不在，好感慨。@有姐陪】

　　【有姐陪：！！！竟有作者大大自爆，老天鹅，表白表白表白作者大大，加群一起探讨啊。@磕掉石子滚cP的床】
　　【有毛啊：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有姐陪】

　　重量级选手昭对另僻溪径。

　　【昭对：小姆指痛痛，吹吹。[可怜]】
　　【昭对：我不信不听不看。[兔子闭耳]】
　　【昭对：就算真有，那也是我和你。[超凶]】

　　昌秋、胡英悉数登场。

　　【胡英：结婚不带我，居心何在！呐命来！@昭错】
　　【昌秋：假的，我不信。你不会踩到别人结婚邀请函粘鞋板上拿不下来了吧。】

　　【胡英：就你和昭对缠成毛线球一样的关系，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昌秋：管你结不结婚，作业拿来，老师催死了，半个月的作业你最好赶完了，不然兄弟我苦啊，这小组长什么破玩意，难当死了。】

　　【胡英：结婚也逃不不过交作业的命。[悲摧][悲摧]】
　　【昌秋：我就笑笑不说话，你懂的。@昭错】

　　昭错：“……”

　　果然，这年头的傻子都扎堆，成团出现在他眼前，他真想和他们断交，斩断因果，片叶（傻气）不沾身。

　　不想跟傻子多计较的昭错选择随他们猜去，没有发表看法或解释事情来由，而是给昭对单发去了微信。

　　【昭错：小姆指咋样了，看你上蹿下跳好得很，不是很关心你的破事。】

　　昭错虽上嘴上说不关心昭对的破事，但身体却很诚恳地守在手机旁等昭对给他回信息。

　　【昭对：看图。[难受]】
　　【昭对：等我回来，找你玩，我爸派人盯我很紧，怕我出去乱惹事又受伤。[哭哭]】
　　【昭对：受伤不是我本意，爱你却是我真意。[求摸头]】

　　昭错扫两眼昭对回的消息，按住语音键迟迟未说话，嘴角勾了勾。

　　【昭错：语音5"红点。】

　　昭对躺在沙发上，佣人递来切好的西瓜与西瓜汁放旁边桌上，退去。

　　他拿了一片西瓜，啃了一口，清爽甜汁在嘴里迸发，十分满意地嚼了嚼，才按了昭错的语音。

　　传来黏糊字节不清的话语，昭错少有发语音的，不是很习惯，只听他说：“你少跑动，少喝酒，安分在家里待着把伤养好，小姆指都切片了，还不安分，真有你的！”

　　昭对捧着玻璃杯喝了一口西瓜汁，慢悠悠打字，非常闲适。

　　【昭对：没有切片！就当你关心我了。[超开心][转圈圈]】

　　昭错立即回怼。

　　【昭错：谁关心你了，不要臆想不存在的东西好吗？[无语扭头]】

　　昭对不信。

　　【昭对：切~~】

　　【昭错：切你妹，再他***见。[滚]】

　　昭对看见这句，咬碎了嘴里的一块冰块，又咕噜噜喝完西瓜汁，玻璃杯底只剩冰块和薄薄红汁，他摇晃了一下，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音。

　　无聊拨弄玻璃杯的昭对给昭错发去几句消息均石沉大海，便知昭错应是关机了，他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蹬直的大长腿伸出沙发，优美的长腿线条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