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爱你》苏的西尼

18、第 18 章

　　早操结束的时候，校长王伟明提前结束了病假，他瘦弱的身躯站在讲台，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同学们，你们好。首先，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萧菁同学于今日在医院，选择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的生命。”
　　王伟明声音沧桑，一听就是经过很多的人。
　　全场哗然，谁也没有料到那个曾经美丽的爱笑的女孩子就这么离开了。这时大家似乎才觉得，她一个女孩，遭遇了那些该是多么无助，也没人再去说她随便不自爱了。
　　苏遇和沈默相互看了眼，显然谁也没料到萧菁会自杀，眼底一片愕然。不管萧菁曾经是否给沈默带来了伤害，此刻的沈默只剩下对逝者的惋惜。
　　“生命是最珍贵的，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也许有磨难，有挫折，有疾苦……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理由。”
　　老师学生中，有人在轻轻的抽泣着。
　　“我相信人生的每一次的经历都能让人成长，越是经历了难，就越是相信爱。”
　　“我了解到，沈默同学因为萧菁同学的事情，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这是全校老师的责任，因为我们的失职，差点让一个孩子受了委屈，在这里，我要跟沈默同学道歉，对不起。”
　　他也没想到老校长能在全校师生面前还给他一个清白，这比他解释一万句都要有用。霎时间，对即将退休的老校长感到十分的敬重，沈默对着校长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到校长讲话完毕，也没提到苏遇的处罚，对黄升的事也只是一句意外带过。苏遇不是第一次打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含糊略过。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
　　沈默恢复他神坛上的位置，仿佛萧菁的事儿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些团结友爱之情，对沈默甚至比以前更热情。
　　晚上放学，苏遇和沈默一起离开了教室，没有回家，而是到了海边，那座无人的桥，和他们躺过的长椅。
　　俩人坐着，静静的看着夕阳把天边染红。
　　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后，苏遇说，“默默，国庆那几天假，我没联系你，因为梁若男把我手机收走了。”苏遇想起了那几天的事，怕沈默多想什么，解释着。
　　“出了什么事吗？”沈默有些担忧。
　　苏遇摇摇头，轻微的叹口气，“一直就是那点事，让我去部队呗。我不同意，她就把我锁房间里，不让我出去，我把能砸的都砸了，窗户也跳了，结果又被警卫抓回来。我不吃饭，和她天天打，天天闹，陈天华带着龙凤胎都不敢回家。”
　　沈默揪着眉，心疼的不得了，苏遇安抚的握着他的手举起来放在嘴边一吻，心里暖暖的，接着说，“后来我也不绝食了，白天睡觉，晚上折腾，天天半夜砸玻璃，唱歌，”苏遇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好笑，“就唱《像梦一样自由》，有时候也唱《怒放的生命》，整个大院的人都受不了了，梁若男才把我放回来，气的够呛。”
　　沈默偶尔也听过苏遇唱歌，除了声够大，情感豪迈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优点了。毕竟狼嚎也就这样吧。他都替天天半夜被吓到惊醒的人感到可怜。
　　沈默感觉到苏遇和梁若男的关系真的太不像母子了，冰到一定程度了。
　　于是问苏遇，“就因为去不去部队这件事，你们才闹成这样吗？”
　　苏遇摇摇头，“也不全是。其实以前也还行吧，他们都忙，也不常见面，只能说没什么感情。后来梁若男和陈天华生了龙凤胎，俩人开始想着怎么让那龙凤胎的未来成为人上人，一辈子不愁那种，所以我就被提上了‘可利用’的名单里。”
　　沈默不解，“可你也是她儿子啊！怎么能完全不理会你的想法呢？”
　　苏遇笑的勉强，“因为她怕我和我爸一样没出息吧！”
　　苏遇转头看着沈默，“你相信三岁小孩会说谎吗？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前年，陈天华从黑市上弄到了一个古董，好像挺值钱的，他特别喜欢，就放在电视柜上了，天天都擦好几遍。后来他闺女儿子闹着玩的时候把那古董碰倒了，碎了。晚上梁若男问是谁摔的，他闺女指着我说，是我摔的……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当着所有人面前挨了她一巴掌。”
　　沈默皱着眉，感受到苏遇散发出来的悲哀的情绪，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心疼的抚着他的背。他终于知道了让他们母子关系如此僵硬的原因，对苏遇心疼不已。
　　那件事只是起点，从那以后的梁若男就开始了想要控制他的生活。苏遇不听话，开始还击，让家里每个人都不痛快，梁若男才给他买了房子，让他单独住。
　　才16岁的苏遇，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那该是多么孤独寂寞的啊！
　　“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沈默轻叹。
　　苏遇提醒他，“我们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很早了已经……”
　　沈默松开他，没觉得愧疚，反而眯着眼问，“那你也没主动的来接近我啊！那时候就开始换女朋友了吧……”
　　“没有！”苏遇反过来抱着沈默，“不敢呗，你那么优秀，我怕影响了你，”
　　苏遇故意说的煽情，“就想着默默爱你就好了……”
　　沈默挣脱他的怀抱，用手指着他，一副“你咋这么不要脸呢”的样子看着他，“来，我给你数数我知道的你换过的女朋友，从高一开始算啊，第一个，你们班的叫……”
　　苏遇握住沈默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把自己胸口那跳动着的旋律传递给沈默。
　　沈默的心，开始和苏遇跳动的一个节拍。
　　“她们中有的人眼睛像你，有的人嘴巴像你，有的人笑起来像你……”
　　“人渣啊。”沈默骂道。
　　“我没占过任何人的便宜，手都没碰过，我是清白的。”
　　“要不要给你发个贞节牌坊？”沈默想抽回自己的手，苏遇握的紧，不肯放手。
　　“不要，”苏遇猛然的把手扣住沈默的后脑，凑近他的唇，“因为我早晚都是你的……”
　　十月的海风微凉，带着腥咸的味道。有点像少年的眼泪。
　　海边的礁石上，年轻相爱的情侣在镜头中留下来永恒的笑容。年幼的孩子捧着贝壳，欢乐的赤着双脚踩在沙滩上，留下一排排可爱的脚印。海边站着失恋的女孩，对着大海呐喊……
　　海，永远都是那片海，接受着每个人带给它的不同的心情，也保守着每个人的秘密。
　　浪漫是暂时的，就算真的很煞风景，沈默也不得不搓了搓手，“太冷了，要不咱散了吧……”
　　苏遇很想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脱下外套给他穿上。可问题是沈默还穿着长袖呢，苏遇是半袖啊！
　　“是有点冷……”他俩起来，相互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默契的嘲笑着对方那傻样。
　　“要不，晚上去我爸那吃饭？”笑够了的苏遇提议道。
　　沈默想起自己整个假期都在练习红烧排骨，现在很想做给他吃，“去你家，我给你做吧，我会红烧排骨。”
　　“哦？”苏遇好像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捂着嘴偷笑，“这么主动啊……”
　　“再见吧！”沈默转身要走，和他没有话聊。
　　“别介，我开玩笑呢……”苏遇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拉住他。
　　“一起买菜去吧……”苏遇见他没说话，撒娇似的晃着他胳膊。
　　沈默好气又好笑的拿出手机，“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
　　沈海正做饭呢，接到沈默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在同学家住后，他凝思，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他儿子最近还不爱回家了呢？在家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海小心翼翼的问，“默默啊，你是不是……早恋了？”
　　沈默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故作淡定的告诉沈海，“男同学家，真的。不信你听。”沈默把电话递给苏遇。
　　苏遇了然，清了清嗓子，用他认为最乖巧的语调说，“叔叔好！我叫苏遇。苏是江苏的苏，遇呢，是恭喜你遇到了最好的我的遇。”
　　沈海被逗笑了，“最好的苏遇同学，我家默默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苏遇猛摇头，“不会的叔叔，是我给他添麻烦了，总是耽误他时间给我辅导功课。”
　　沈默想接回手机，苏遇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往前走着，沈默在后面跟着，用嘴型告诉他：可以了…
　　“那行，替我给你父母带好。”沈海放下心来。殊不知，苏遇才是那个不安分的……
　　“好嘞叔叔，哪天我看您去，我爸可喜欢默默了。”
　　苏遇道了别，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沈默接过电话，无语的看着他，“你咋那么多戏呢？”
　　苏遇开心的拉着沈默，“走，赶紧，一会儿市场都关门了……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