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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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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商羽正准备伸张正义,那边的汤秽已经把羽绒服塞给了索宥桉。
“汤……”索宥桉想问他怎么了,可汤秽已经走到了那个被打趴下的年轻人面前。
“你为啥打俺?”汤秽低头看着恶犬一样趴在地上冲他呲牙的人。
这个人他认识,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算是熟人。
“王全,俺咋的你了吗?”
索宥桉怕那疯狗上来再咬汤秽,赶紧过去想把人护在身后,可汤秽不需要他保护。
汤秽说:“王全,你给俺道歉。”
他指着自己家院子:“还得给俺家收拾干净了。”
王全起来就要揪汤秽的衣领,这时村长吼了一嗓子:“给我老实的!”
王全立刻停下了。
楚商羽跟老杨对视了一眼,他们完全不知道,原来村长的威慑力这么大。
“王全,你咋回事?闹啥呢?”村长过来,指着王全让他离汤秽远点。
王全往旁边吐了口唾沫,不服不忿地说:“俺打他算轻的,俺要剁了他。”
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初中说什么都不念书了,跟着狐朋狗友去镇上打工,做过饭店服务员,在汽修店当过学徒,前阵子在一家网吧当网管,半夜跟顾客打了起来,被辞退了。正好眼看着要过年了,他就干脆回了家。
汤秽跟他交集不多,毕竟他经常不在家。
所以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出什么事了,让对方做出这种事来。
“你好好说话。”村长厉声说,“你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全也是个苦命孩子,早些年爸妈出去打工,工地出意外,俩人都没了,他一直跟他姐一起生活。
“别提俺姐!”一说起他姐,他更激动了,“你问问姓汤的对俺姐干了啥!俺是给俺姐来出气的!”
汤秽懵了:“俺干啥了?”
他跟王全不熟,但和王全他姐很熟悉。
王全的亲姐叫王惠,姐弟俩差了八岁。
他家跟汤秽家就隔了三户,平时王全不在家,王惠有什么事都爱找汤秽帮忙。
她比汤秽大两岁,俩人相处得特别好,每次王惠去镇上看王全,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汤秽带点吃的。
这么多年二人就跟亲姐弟似的,汤秽实在想不出王惠那边怎么了。
“你说你干啥了?”王全说着就又要冲上来打人,被眼疾手快的索宥桉一把抓住了手腕,反手一扣就将人按在了地上。
“妈呀,他什么时候练的?”楚商羽嘀咕了一句。
“去年,少爷说要防着你点。”
“防着我干嘛?”
老杨笑:“怕你对他有企图。”
楚商羽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又翻了个白眼:“少自恋了他,看见他我可硬不起来。”
“王全!”
楚商羽这边正吐槽着,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嘶厉的女声。
他们看过去,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姑娘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王全你干啥了你!”
所有人都看向了来人。
王惠冲过来,把跪在地上的她弟给抓了起来,猛劲儿拍他:“你闹什么呢?你发什么神经啊?”
“姐!他把你肚子搞大了!你还护着他?”
王全这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最震惊的还是汤秽:“啊?”
什么情况啊?
索宥桉也懵了,心说:汤秽,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惠脸一下就红了,紧接着眼泪都要涌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村长见这情况,赶紧说:“散了散了,人家自己家事,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大伙儿不想走,有这八卦,谁想走啊。
但架不住村长赶,只能遗憾离场。
此时王惠已经大哭起来:“王全你有毛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汤秽的?”
“姐,你别护着他了,今天他要么跟你订婚,要么被我打死。”
那边,索宥桉凑到汤秽身边:“这事儿……”
“俺没有。”汤秽整个人都傻掉了。
索宥桉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然后就走向了还在纠缠的那姐弟俩。
“我说,你们姐弟俩到底有什么误会我不管,但是不是应该先跟汤秽道个歉?”索宥桉黑着脸,此时火气已经涌到了天灵盖。
他也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且做事向来不计后果。
这回,他看到王全之后才明白,这种愣头青有多气人了。
王惠听到他的话,转过来看他。
“你是啥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殃及到了无辜的汤秽。”他一把揪住王全的衣领,使劲儿一拽,把那瘦得跟竹竿似的小伙儿拽了个踉跄。
索宥桉把人拽到汤秽面前:“道歉。”
王全回头看他姐:“姐!”
王惠这会儿哭得差不多了,气还没消,她看着自己这弟弟也是堵得慌。
“你别叫我!跟你汤秽哥道歉!”
“真不是他的?”王全还不信。
“不是!”王惠气得直跺脚。
尽管王全还半信半疑,但也只好转过来,臊眉耷眼地跟汤秽说:“汤秽哥,对不住了。”
汤秽看着眼前的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索宥桉特怕这人圣父心发作,说句没事儿就这么了解了,正打算劝呢,就听见汤秽说:“既然是误会,那俺也不能说啥。但是俺的鸡蛋都打了,你得照价赔,还有俺打包回来的菜,俺家院子你也得给俺收拾干净了。”
听着他这么说,索宥桉突然就笑了。
挺好,这汤秽不是个傻子,还挺有原则。
“汤秽,俺弟他……”
“惠姐,俺知道你要说啥。这事儿为啥误会成俺跟你有关系,俺不知道,但是俺不能不明不白吃亏。”汤秽看着王惠,“俺也当你是俺亲姐,可一码归一码。”
王惠知道这事儿是她弟理亏,看见那一地狼藉,她也再说不出别的求情的话。
她点点头:“俺知道,是俺对不住你。”
她伸手摸口袋:“俺回去给你拿钱。”
“惠姐,俺不要你的钱,你也没对不住俺。”汤秽指着王全说,“是他打的俺,俺家也是他整乱的,让他自己赔。”
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楚商羽没忍住,鼓起掌来:“对对对,让那小兔崽子自己赔。”
王全看着汤秽,咬牙切齿地说:“赔就赔,就怕你要不起。”
“我没什么要不起的。”
“行了,这事儿弄清楚了,就这么地了。”村长出来打圆场,“汤秽,你赶紧回家洗洗,换身衣服,等会儿那菜汤都冻你裤腿上了。王全,你该赔钱赔钱,该收拾院子收拾院子,年前都给了清。”
在村长的催促下,两家人算是把这事儿暂时掰扯清楚了。
王全被他姐拉走了,说改天来还钱。
汤秽扭头,又看见自己那一地的烂鸡蛋跟打包的菜,心疼得不行。
索宥桉过去,把羽绒服又给他裹上了。
“我以为你是个软柿子。”索宥桉说,“你还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汤秽笑得有点苦涩:“俺不能软,俺从小就这么硬气过来的。”
索宥桉觉得自己或许能明白。
像汤秽这样的人,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心骨,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他要是在外面都任人拿捏,那这日子只会越过越苦。
“回家吧,外面太冷了。”索宥桉抬手,搂着他肩膀把人往回带。
汤秽弯腰捡起地上的筐和扁担:“嗯,就是可惜了这些好东西。”
“没事儿。”索宥桉说,“以后我带你去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