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里的平行时空》匿名孤独

5、班主任的劝谏

　　办公室里，几位女老师谈论着各自的老公为他们买的衣服，吐槽他们的审美。
　　男老师低头批改作业和整理教案，时不时插上一嘴。
　　罗星与李凯的到来并没有打乱她们的节奏，自顾自地说着。
　　办公室里有两间，中间一道墙壁隔断，两端两道门进出，班主任的办公室在里间。
　　“站好，李凯，这是办公室，嬉皮笑脸的干嘛！”
　　班主任板着脸，眼睛扫过二人。
　　“李凯，你说说你一天不务学业，待在校园里像个二愣子一样，你对得起老师，对得起你父母吗？
　　你想想他们一天天要付出多少，才能让你安安稳稳的上这个高中。”
　　班主任拿起红笔，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老师，我真的很努力地学了，但我成绩就是上不去，那咋办？！”
　　李凯垮着脸，对老师的这套说辞非常厌烦。
　　“你这两月也认真学习了？我每次都看见你在课堂上开小差，还多次打扰罗星！”
　　班主任不自觉地把二郎腿翘起，眼神直盯李凯，许久才眨一次眼。
　　李凯深呼吸，“老师，我当初初中的时候在我们那儿小地方是前十名呀，我只要稍微努力学一学，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是我想故意这样，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肯定，父母只看中成绩，并不在意过程，只要你考差了，劈头盖脸的骂，叽叽歪歪半天，说你肯定没有认真学习。”
　　李凯眉眼间尽显落寞和无奈，低声细语地讲解自己的心酸历程。
　　班主任顿了顿，把笔放下，柔和地劝说，“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努力，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呢，到时候打脸所有人。”
　　“因为我是人，我有情感，我想肆意宣泄，整天乐呵呵地不好吗？”，李凯释然地笑了笑，“至少那样我快乐呀。”
　　“那你看着你的成绩单，每次都排在班级末尾，你真的开心吗？”
　　班主任边说边翻找月考的成绩单，罗星倒数第一，李凯倒数第二。
　　“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你们这是要干嘛，气死我呀。”
　　班主任拍了拍成绩单，灰尘四起。
　　“今天谁做的卫生啊，灰都没抹干净！”
　　李凯看着那刺眼的名字与成绩，顿时泄了气，再也笑不出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去看过班级排名，他害怕那东西，犹如慢性病毒一般。
　　“还有那什么CP双子星，你们是要翻天啊，高一早恋，你们这三年还学不学，啊。”
　　班主任仰头，质问二人。
　　“李凯，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又甘愿变成这副摸样。”
　　李凯低垂着头，魂不守舍地回到教室，办公室里，老师们早已停止了闲谈，班班都有本难念的经，摇摇头，一阵头大。
　　“罗星，你陪我走走吧。”
　　罗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想到老师竟然会说这话，班主任回头瞥了一眼，罗星回过神来。
　　“你进校的时候可是全校前十，就算再怎么退步也不能是这点成绩，你是因为你妈妈吗？”
　　罗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怔住了，没想到班主任竟然知道这个，转念一想，应该是她说的。
　　“你妈妈当初就跟我说过，怕你因为担心他而故意拖慢学习，我看了你的试卷和分数，你基本都没好好做，你真的要这样废掉自己的青春吗？”
　　罗星在后方跟得很慢，似乎与他过去的经历有所不同，不变的环境和人，但故事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只是不想让妈妈太累了，都快半百了，她身体负担已经很大了，今天还晕倒了。”
　　寂静的操场，晚风凉爽，吹动罗星那颗波澜不惊的心。
　　“你知道，你妈妈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罗星摇头，“不知，妈妈很单纯憨厚，但很多时候她的阅历常常会让她具备常人所没有的智慧。”
　　班主任柔和轻笑，“我的孩子我最了解，那兔崽子肯定会担心我，但我希望我在的时间内，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妈妈虽然老了，但足够支撑他的整个青春。”
　　班主任忽然转身，“她很像我的妈妈，所以我能感同身受。”
　　班主任眼眶湿润，但她不让眼泪流出。
　　“这小老太婆就爱瞎操心，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儿，总把我当小孩儿。”
　　母亲的音容笑貌在罗星的脑袋里久久不能散去，干枯的皮肤上长满斑点，褶皱在眉眼和额头韵开。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哽咽了半天，挤出两个字，“真好。”
　　“我并不反对谈恋爱，但前提是你有足够嚣张的资本，明白吗？”
　　班主任的眼光炯炯有神，长发微风飘扬，身体如杨树板挺拔。
　　“谢谢您的开导，我会好好拥抱这段时光。”
　　灰暗的灯光下，萧瑟的背影渐渐远去。
　　“小子，路还长，指不定谁辉煌，走着瞧吧。”
　　教室内，人们都抬起头，李凯一声不吭地落入座位，不复往日的嬉笑搞怪。
　　李凯第一次收到诧异的目光，除了鄙夷之外的第二种目光。
　　以前无论什么情况，进入教室，他都会来一段“说学逗唱”，挑拨大家的笑神经。
　　“卷子都做完了吗？还有闲心开小差！”
　　班主任不知何时，在后门出现，吓了众人一激灵，埋头苦干。
　　罗星的位置上无人，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督促大家做卷子。
　　“你还好吗？”茉莉余光注意班主任的动向，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我静一静，你好好做卷子吧，等下应该要交了。”
　　茉莉别过头，不在多言，李凯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苏晓月望着身旁的空位，愁容满面，匆忙答完题，交了卷子。
　　“杨老师，我出去上个厕所。”
　　扬琴点点头，注意力放在卷子上。
　　苏晓月一路小跑，办公室的打望，男厕所外的询问，操场的偏僻角落，都没有人。
　　“跑哪儿去了？”苏晓月气喘吁吁，却一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