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六》偷偷变圆

3、新年快乐

　　一直到了三十晚上，沈川买了些超市的速冻汤圆象征性地煮了点，电视里放着新闻，再过不了多久春晚就要开始了。

　　□□不停地响着，班级群和他们的开黑群热热闹闹，九点多的时候周洋在群里“滴滴滴”发车，沈川站起来：“我上楼了。”

　　吕丽珍磕着瓜子看电视，“嗯”了一声。

　　年轻人没什么过年的仪式感，三十晚上也要打游戏，比干坐着看春晚和亲戚聊天有意思。

　　沈川上号后才发现群里多了个人，再仔细一看是刘雨桐的头像。

　　他一边进房间一边接通了群语音，宿舍四个人凑的齐齐的，外加一个刘雨桐。

　　热闹嘈杂的声音瞬间从耳机中灌进来，不知道是谁的麦的声音，或许都有，混杂在一起，电视机的声音，人们的聊天声，隐约的鞭炮和烟花声，提醒着沈川这是新年的夜晚。一个游戏房间，居然让今年这个年显得热闹而温馨。

　　他们玩的久了位置差不多已经比较固定，李昀打上单，沈川拿了个发条打算走中路，确定前突然想起来刘雨桐，问：“你打什么？”

　　刘雨桐：“我玩辅助就行了。”

　　打了两把后，李昀就莫名其妙被起哄着换去打下路，他没拒绝，拿了个ez，刘雨桐问：“你要什么辅助？”

　　李昀不客气地要求：“日女吧。”

　　没一会儿就听到李昀阵亡的广播，沈川抽空瞟了几眼，没人抓，就是2v2对拼时被打死的。

　　李昀：“你刚才怎么不帮我挡？”

　　“我……我没反应过来，对不起。”刘雨桐赶紧说。

　　李昀无奈地吸了口气，心里想她是女生不能骂，淡淡地说：“打不了了发育吧。”

　　完了下线后，沈川洗漱完上床，看见手机屏幕蹦出来李昀的消息，“谁拉的她？”

　　沈川解锁一看原来是他们宿舍的小群。

　　周洋发了个举手的表情：“我拉的，咋了？”

　　李昀言简意赅：“菜，下次别叫她。”

　　路一铭：“不是吧昀哥，对妹子要求那么高？好不容易有个妹子一起玩。”

　　沈川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也加入了进来，故意逗李昀：“就是。”

　　李昀很快回复：“你就是什么就是。”

　　“还嫌妹子菜，有没有可能是你带不动？”

　　“她根本就不会玩日女你还让她选。”

　　群里你一句我一句，李昀没再说话，登登登的声音响起，再看他的头像已经灰了，下线了。

　　沈川差点笑出声，转战微信：“怎么了昀哥，开玩笑的。”

　　李昀：“没事，睡觉了。”

　　沈川：“这么早，还没十二点，不跨年了？”

　　李昀：“那等会儿再睡。”

　　消息刚发过来，紧接着一个视频通话，吓了沈川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他没想到李昀会打视频给他。

　　接通后的画面对着窗户，应该是李昀卧室的窗户，外面的夜空中是满天绽开的烟花。

　　“你看。”画面后李昀的声音说，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就是聊着的时候正好外面放烟花了，所以顺手打个视频让沈川看看。

　　“你们那儿不禁燃烟花爆竹吗？”

　　“禁啊，偷着放一些也没什么。”

　　视频里还隐隐有电视的声音，从李昀卧室门外的客厅传来的。

　　外面放烟花是因为快零点了。

　　画面转过来，视频里李昀凑近了屏幕：“你的脸怎么了？”

　　那一巴掌的印子早就消了，只是吕丽珍的指甲在沈川脸上划了一道，还没完全好。

　　“没事，就不小心碰的。”

　　李昀突然沉默了下来，沈川隐约听到对方卧室外面的电视里开始倒数了。

　　他们默默的等着这十秒数完，算是今晚为数不多的仪式感，零点时外面又炸开了烟花，沈川的窗外也看到了隐隐的闪光，鞭炮声几乎将所有的声音淹没了，屏幕里的李昀说了什么，沈川将手机贴近耳朵，听见李昀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川也说。

　　“挂了。”他看着李昀像这个口型，然后视频就被挂断了。

　　李昀很快又发消息来：“真睡了，明天我还得早起。”

　　沈川初四的时候就回了学校，李昀没到十五也回来了，同宿舍里除了沈川，李昀是回来最早的，沈川问他干嘛这么早回来，他说在家待着也没意思。

　　开学前的几天他们就出去闲逛，北城很大，各种博物馆名胜古迹什么的，逛完他们就在小巷子里吃火锅，巷子外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被围起来成为了露天冰场。

　　沈川和李昀以前都没玩过，但李昀平衡能力很好，踩着冰刀站上去就无师自通了，沈川则扶着栏杆不敢撒手。

　　“没事，过来。”李昀在几米处张开手，哄孩子似的，“真摔不了。”

　　沈川不肯过去，李昀只能回到他身边去拉他的手：“来，你拉着我。”

　　沈川觉得两个男生手拉着手滑冰有点奇怪，不着痕迹地从李昀的手中挣出来：“算了。”

　　“你不相信我。”李昀盯着他的眼睛说。

　　“没有。”沈川视线转向一边，很快找到了借口，“我想坐那个冰车。”

　　坐在冰车上后沈川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李昀在后面推着他：“走咯。”

　　“诶你慢点。”沈川喊。

　　李昀推着他绕冰场转了好几圈，准备回去时已是傍晚。

　　这天据说是冰场开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要关了。

　　夕阳的光落在冰面上，看上去有些晃眼，场子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刚才还热热闹闹满地都是人，现在白茫茫一片清净。

　　“真巧。”沈川心情好，问李昀，“咱俩是不是挺幸运的。”

　　“是挺幸运。”李昀附和他。

　　下学期李昀变得忙了起来，申请入党，加入学生会，还要开始搞竞赛，还加入了梯队项目，不仅如此，小组作业的重担也几乎落在了他一个人肩上。

　　众所周知，小组作业中总是有人做事有人划水，李昀和沈川就负责了最重要的部分。

　　其实沈川躺的比周洋和路一铭平的多，除了上课考试一点多余的事不做，他主要是被派去讨好和安抚李昀，起到陪伴的作用，以免大佬心生不满不带他们了。

　　学校里有个很火爆的咖啡馆，需要提前订位，还有最低消费，周六上午起床后沈川和李昀就过去了，点了两杯咖啡，然后一人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敲代码。

　　咖啡馆装潢繁琐精致，他们坐在窗边，浅绿色的复古布艺碎花沙发，黑檀木的百叶窗，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桌子上还摆着束花，配上舒缓的爵士乐以及满屋子的敲击键盘和窃窃私语声，让人昏昏欲睡。

　　窗子外栽满了树，只有零星的阳光能漏进来，昏暗的环境也让沈川非常满意。

　　他询问李昀的意见：“大佬可还满意？”

　　李昀：“眼花，适合睡觉。”

　　“有咖啡。”

　　“行，挺好的。”

　　李昀觉得是沈川喜欢这里，虽然不及宿舍的床，但这里的沙发比图书馆的凳子舒服多了。

　　中午吃饭也很方便，李昀随便吃了点三明治垫垫就行，沈川要了盘海鲜炒饭。

　　午后沈川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笔记本放腿上敲着敲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李昀俯在他身前，正悄悄地要摘他的眼镜。

　　“干嘛？”

　　“把你弄醒了？”

　　沈川揉了揉眼：“嗯。”

　　李昀坐回去，视线转向沈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直有人找你，快看看吧。”

　　沈川拿起手机，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群消息，再往下翻还有几条刘雨桐的消息，问他李昀在哪儿，怎么一上午没回复她。

　　刘雨桐为了追李昀也加入了学生会，但是似乎不太顺利，总是找沈川倾诉少女的烦恼或者打听“你说李昀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昀有没有说什么”，“李昀回寝室后什么表情”之类。

　　沈川回她：“做小组作业呢，他可能没顾得上看手机。”

　　又对李昀说：“刘雨桐找你，你能不能回复一下？”

　　他的语气不太好，有点不耐烦。

　　李昀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中午也有起床气？”

　　他然后拿起手机敷衍了刘雨桐两句，刚把手机放下，旁边人又说：“你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准话别一直吊着人家，省得她总来烦我。”

　　李昀一直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纯纯渣男做派。

　　李昀挑了下眉：“她又没表白，我怎么拒绝？”

　　沈川一想也是，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李昀说完就像个永动机似的继续小组作业，沈川悄悄给刘雨桐发消息。

　　“我也不确定李昀怎么想的，你要不然直接给他说吧，冲一冲。”

　　刘雨桐回：“太突然了吧。”

　　沈川：“我感觉差不多了，加油，支持你，你看李昀现在这么忙还看你演出和你吃饭，要是对你没感觉他肯定不会这么做啊，你天天这样吊着也很难受，还不如直接上，是死是活心里也踏实了。”

　　说完后又往下翻，刚刚还有几条未读消息没看，然后还有一个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显示的地址是南城。

　　沈川心里一沉，觉得更烦躁了，可是他还是得回拨过去，对面的女声很耳熟，是他爸的现任，周莉。

　　“喂，周阿姨，找我有什么事？”

　　沈川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多刻骨的仇恨，形势比人强，周莉如今在沈家说一不二，他不得不低头，连带着声音都有点虚。

　　“小川，你明天回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好。”

　　挂掉电话后，李昀察觉到沈川异样的语气和突然低落的情绪，问他：“怎么了？”

　　“没事。”

　　见沈川不愿说，李昀也没再问，沈川继续靠在沙发上发呆，一直到李昀叫他回寝室。

　　回去后沈川买了周日一早的机票，他什么也没带，拿着手机身份证就出发了，他不打算在南城过夜，希望下午说完事后就能立即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