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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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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这么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不是小常么,”翟邵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戏谑,虽然常续年不了解以前的绅士是什么样,但他肯定绝对不是翟邵这样儿的,“这位观察者估计是想和我叙叙旧呢,毕竟我和他好久没见了。”
顶着老管家越发警惕的目光,常续年心里也清楚要是让老管家不信任他们的话,他们此行是绝不会有一点多余的收获的。
他把上一群观察者的观察报告从头看到尾,这栋宅子他们是搜查了个遍,两个生产者也是软硬兼施。
这个案子的真相仍旧不明,但每一点不寻常都是他们突破的方向。
所以即便再看不惯翟邵,他还是硬着头皮说。
“嗯……是啊。”
见翟邵没有补充说明的意思,他张了张口,很明白自己需要圆场,但还是说不出套近乎的话来打消老管家的怀疑。
“你就是我们组长经常提到的那个翟叔吧?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经常说起您呢,说您在他一路走来帮了他不少忙……”
罗艳很自然地走上前来代替他套近乎,除却他们四人内部的滤镜视角来看的话,她其实是个身材高挑、一看就很危险的狐狸眼女人。
常续年:……
要不是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翟邵,他可能就信了第一句话。
其次!除了第二句完全是一派胡言,翟邵给他添了不少乱还差不多!就比如刚刚,如果不是翟邵出来,他们就能顺理成章跟这男人聊聊了!
由此可见,翟邵真是他顺利的生命里的阻碍。
翟邵闻言挑眉,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是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常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深情厚谊呢。”
“不过可惜了,我今天没什么时间叙旧,改天吧。”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叙旧”,听得常续年两眼一黑,气的不轻。
昨天不跟你叙旧,今天你就要当着别人面下他面子是吧?
要是以前,常续年得气得和他干一架,不过现在常续年已经是一个会顾全大局的人了。
脏兮兮的那个男人自从翟邵来了就安静下来了,他乖乖攥着翟邵的袖子,微微仰头瞧着翟邵,或者好奇地左右环视看着这群和翟邵交流的人。
他的依恋很明显,说他是隔壁翟邵家的孩子也很有说服力,但常续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小孩儿催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翟邵轻轻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就很轻松地带着这个本来像是要发一下疯的男人离开了。
果不其然,他们在这里的搜查和上一组观察者一样,毫无进展。
这宅子修的很严实,各种意义上的严实,院墙很高,上边儿还嵌了一圈电网和玻璃片儿,对空安装了当代最高级的防空网络。
如果拉伦是他杀,只能是本来就在这里边儿的那两个生产者。
说起来那两个生产者居然是兄弟,一个叫赛奥一个叫赛比,赛奥是哥哥。
如果他们真的要合伙作案,那他俩的供词是一个也不能信的,但偏巧那天拉伦假期,没出过宅子。
所以唯一的证人只有他俩。
“好烦啊啊啊啊,我们明明知道那孩子不对劲,为什么不能直接把他留下来!感觉自己白忙一场,我在冰原的话,有这时间都能多杀几只冰兽了!”张小晴一出小区就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四个今天相当于把人家十几天的搜查又做了一遍,又累又没收获。
罗艳还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有多焦躁:“我倒是觉得,并没有白忙活哦——”
“我们已经解锁两个,哦不,三个新角色了。”
她笑着缓缓朝大家比了个数字。
“我觉得翟先生应该和这事儿没关系。”郑苏毫冷静地说。
“你可不能主观臆断啊!”张小晴指了指他,“不能因为他帅就这么判断他和这件事没关系了啊!”
“他明显是外置位,很突然到来,你看管家反应……”郑苏毫试图跟她理性分析,强调自己的客观。
张小晴很明显根本没听他说,痛心疾首:“如果他和这事儿有关,而且罪过很大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
郑苏毫:……
罗艳拍了拍郑苏毫的肩,表示自己和他一样对张小晴的花痴降智行为很无奈。
“你们看到前面那个人没有?”张小晴忽然问。
前面是一个纵横交叉的路口,穿行的新型悬浮车辆和半身都是铁的人都不少,三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她在说哪个。
“我发现你今天办事格外沉默啊,队长。”
见一本正经的郑苏毫前去寻找张小晴说的人,罗艳伸了个懒腰,从街上的化冰机里刷面部ID取了两瓶水,一瓶扔给常续年。
常续年抬手接住,脸上难得展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有点无奈似的,他没回答,随口问了句。
“我话平时很多吗?”
“也不是……但会比今天多点儿。”罗艳笑着仰头喝了一口,“嘶,还是有点儿冰舌头。”
“小郑是这么说的吧?以前的人们会这么说。”
“是。”常续年像是认真想了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还记得今天那个男人进来说了什么吗,他说看到火了?”罗艳说这句话带着点期待的语气。
常续年叹了口气:“但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
“是啊。”罗艳有点怅然地说,“但从小就一直接触的是冰,我挺想看看火,看不到也没关系,让我感受一下那样的温度也好……”
罗艳变脸变得很快,下一秒就嗔怪道:“别这么不把我当女孩子啊,多少安慰我一下,队长你情商好歹比小郑高一点的嘛。”
常续年被控诉得非常冤枉,然而逗队长一向是他这几个队员习以为常的内部活动,所以常续年此刻面不改色。
“确实算是眼熟。”
“那哪能是算?是非常眼熟,宇宙无敌眼熟!”
郑苏毫和张小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什么面圆?你今天还夸过人家的好不好!人家有你说得那什么,剑眉星目,那下巴,哪里脸圆了?你会不会说话?!”
“……”
郑苏毫无语凝噎:“你能不能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古语言水平。”
张小晴瞪大眼睛表示不解:“我们是没有自己的现代语言吗?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学什么古语言?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罗艳把水扔进清洁机器人的肚兜里,手一揣背过身懒得参与更不想承认自己跟这俩二比认识。
常续年想劝架的手抬起又放下,欲言又止。
“你们好,小姐先生们。”一道很熟悉的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掐架,是翟邵,张小晴抬头就怔住了,脸一瞬间就红了,难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让一下么?”翟邵弯眼笑了一下。
“没问题!”张小晴非常自然地把郑苏毫一把扯开,拙劣地比了个“请”的动作。
翟邵就这么路过他俩,慢慢走到了常续年跟前。
常续年掀起眼皮看他,即使内心还是被他膈应得要死,面上也不动声色。
翟邵把手里的钥匙扬起,懒懒地说:“我这几天有事儿不在铺子。你要还是没地儿住就去那儿。”
常续年:……
我没地方住怪谁?
他真的不懂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好意思把“我补偿你”的意思篡改成“我收留你”。
“不要吗?不要就算了……”翟邵说着,就好像真的打算收起来了一样。
之所以说是好像,是因为不能确定,而不是笃定“他不会这么做”,他小时候翟邵也经常用这一招逗他,每次翟邵都是笑眯眯的,就好像开玩笑一样会循循善诱。
但常续年知道,翟邵是一个很没耐心的人,更多时候你只要说过不要,翟邵就真的不会给了。
但常续年是一个犟种,而且他不认可翟邵的处理方式,要他接下来在他看来就是要他低头。
对翟邵低头,下辈子都不可能!
果然,翟邵把钥匙就这么随手揣在了风衣口袋里,然后看了一下他手腕上那块用了十几年的破表,“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翟邵是从来不告别的。
常续年也无意和他这种人告别。
“他真的是大叔级别的人物吗?小郑不是说那是父母同辈的人了吗?看起来那么年轻。”
张小晴抱着路上的大铁柱子注视着翟邵的背影,好奇地问。
郑苏毫:“我比你大。”
可惜他的反驳无人在意。
“哟,小晴难得听进去苏老师说的知识了啊,还知道辈分了。”罗艳笑道。
郑苏毫:“我姓郑。”
依旧无人在意。
“我偶尔也会认真听的好不好,但是小苏他很多时候说得我很困啊,那我就不想听了,我不喜欢困的感觉。”
郑苏毫:……为什么这么自然地给他改名叫小苏了啊喂?!
他看了一眼他最最公正无私、每次都会为他发声的队长。
很好,队长很明显没有听,在走神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还是没表情,压迫感却比平时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