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采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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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跳下去的那一刻，四周包裹着洁白的浓云。
失重感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万米高空只是陆伯原心中的一个意象，当他清醒时，高空的“危险”已经荡然无存。
姜渔轻轻摔到了柔软的草地中。
她起身，环顾四周，草原辽阔，田野丰收，牛羊成群。视野中没有一栋高楼。
姜渔看到陆伯原正站在眼熟的一间平房前，安静地看着她。
陆伯原开口问：“当我打开这扇门后，我就会在现实世界中醒过来。你呢？”
姜渔感到脚下传来的脚感比较复杂。既有土地的肥沃，也有木质地板的坚硬。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在1301室的边缘。
无论向那个方向走去，只要自己想要回去，就会出现1301室属于纪小麦的次卧门。
姜渔微笑：“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办法。”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陆伯原脸色复杂，要知道有一个人如果一直活在自己的幻境中，随意获取自己的隐私，还真是够要命的。
在姜渔的凝视下，陆伯原有一种柔弱小白兔的感觉。
“不着急。”姜渔慢悠悠地说。
陆伯原的眼神更破碎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在我的梦境里干什么？
他斟酌着措辞开口：“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吧……”
“我有一些问题问你。”姜渔没绕弯子，“问完你，我就会走。”
陆伯原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丁素他们知道你是许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吗？”
陆伯原摇了摇头，“没人知道。”
“那许氏集团就没再找过你？”
“除了江竹，他们都以为我死在了丛林里的那场杀戮中。况且，许氏最不缺的就是继承人。”他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似乎对自己的出身很不耻。
“最后一个问题，你醒来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回去，找到她。”陆伯原早已有了决断，“你也看到了，一直以来，我都困在这个想带她走的幻境中。但人怎么可能带一个本就决定留下的人离开呢？”
“这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困扰了我很久。”
“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她骂我的话。”陆伯原望向天上漂泊的巨城，“我想给她的照顾，太过一厢情愿，总是认为自己只要拼尽全力就够了，却忽略了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东西可不容易得到。”姜渔不置可否。
“不错。这正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陆伯原点点头，目光中只剩坚定，“我不必再想着带她走了，事实上，我们过去的家早就已经毁掉了。反而，她却一直在构筑着我们的新家。只不过，那个新家需要很多东西。”
“我不会再逃了，也没办法再逃。”
陆伯原推开门，望向一片虚空，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她想要的家是一间平房，我翻遍千山万水也会带她回去，做她喜欢吃的杂粮饭。如果她想要的家是商业帝国里的那座皇宫，我就除掉所有的敌人，在王座前为她加冕。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有，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我知道在靠我自己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的身体早已经被联邦强制销毁了。”陆伯原微微低头，眼中的感激倒是十分真诚，“虽说你有这样的能力，在现实中一定很有地位，恐怕是许明生都非常尊重的人，也不一定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但如果我有机会可以报答你，我必将全力以赴。”
倒也没有啦……
姜渔被陆伯原抬咖抬得一愣一愣的。
看来这厮还是忘记了上一次自己对他的自我介绍。
那时候本来向他解释过，自己也是被丁素等人救下的……
什么大人物会被这么狼狈地救走啊？
不过姜渔也想着一切先以保密为主，见面时彼此自然都会明白。
“心领了。”她点点头，嘱咐说：“记得互相保密，希望再见面时不要太尴尬。”
“会的，再见。”陆伯原点点头，走进去后，身形瞬间消失了，门缓缓关上。
呼。
姜渔总算彻底放了心。
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心思流转，1301室的次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打开门，刚迈出一步，身后的草原景色骤然消失不变，全被纪小麦的房间取代了。
“姜小渔，你总算回来了！”
迎接姜渔的是一个虚空熊抱。
姜渔环顾家徒四壁的客厅，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疲惫地摆出一个“大”字，发出无力的抗议：“太难了，太难了，再也不进去了。暴露秘密不说，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啊啊！”
“不会！不会！大好处！”纪小麦也坐在地上。
她眼里带着光，掏出自己的手账本，铺开递到姜渔眼前：“刚刚，上面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姜渔被纪小麦的激动唬住了，好奇地探头去看。
只见手账本上的“收支”一页，多出了一条记录。
“破解幻境沼泽，收获29枚晶核，分别为30期1颗，20期7颗，10期21颗。”
……
差点忘记了。
姜渔冷不丁有些失神。
不久前，她进到1301室时，得知了有29只衍生体尾随自己一行人行程的事情……
看来，那些括号中的衍生体，就是存在于幻境沼泽中的衍生体。
比如园长，眼睛，黑色小手。甚至那些会吃人的设施。
不过自己并没有击杀所有的衍生体，更何况，那里面的邪祟也根本杀不完。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当自己破解幻境沼泽时，存在于那个幻境沼泽中的衍生体，都会随着幻境沼泽的崩塌而毁灭，从而，记到自己账上——
就像游戏里的自动拾取一样？
通关后，自动收集所有道具、宝物、经验。
这倒是像样一些。
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去别人的幻境沼泽里打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晶核呢？”姜渔此时十分关注自己的劳动报酬，“我可知道那些黑心公司打款都可慢了。”
“已经被我从门外搬到厨房了。”纪小麦嘿然一笑，一副丰收的喜悦表情。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微波炉的功效了！”姜渔对那个拉低自家装修进度的家电觊觎已久，她就不信了，这个微波炉就一无是处？
“好好好，微波炉咱们一会儿就试！在此之前你先看这是什么。”纪小麦将手账本翻到采购单的页码，又向前翻了一页。
姜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看到上面多了几张可撕掉的单子。
最上面的一张单子上写着：滞留物品兑换券。
兑换券上，可兑换清单列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例如：
昂贵的银制餐具；恐怖的简笔画；贴心的黑板；园长掉落的银行卡；有犯罪史的滑梯；过期的原味薯片；音质不错的音响；工作人员私自扣留的打火机；版型贴身的校服；从食堂逃出的沼鹄……
每个选项后，都有一个方框。
券后贴心标注：可兑换数量为“一”。
“看来是在物品后面打勾后，我们就可以获得对应的物品？”姜渔心领神会，她问：“你会饿吗？”
纪小麦马上领会了姜渔的关心，连连摇头：“我饿不死。而且，我也不想吃过期的薯片。”
“那个逃出的沼鹄倒也可以用……”
纪小麦头摇得更用力了。
“好吧，那玩意确实卖相不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和幻境沼泽一样有毒。养又不知道怎么养。”姜渔沉思。
“那你还问我。”纪小麦听见有毒整个人都不好了。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可以首先排除拥有负面形容词的物品。”姜渔开始分析：“毕竟这些物品和采购清单一样，在拿到手之前都不知道具体的作用。比如恐怖的简笔画，会不会直接让咱家变成鬼屋？滑梯就更免了，谁会在家里摆滑梯啊，而且我见过那东西犯过什么罪。打火机也没什么用，何况还是私自扣留的，万一事后追责呢？”
“我看这个银行卡不错。”纪小麦指得诚意十足。
“我第一眼也看见它了。但我想到一个问题，银行卡是要密码的吧？我们不知道密码不说，银行卡在咱们这里又该怎么用呢？它的里面又装了什么？是钱还是晶素？”姜渔叹了口气，“要是信用卡就还值得一试。不管怎么花出去，至少不用密码，并且钱都可以让许明生还。这个许明生滞留的物品滞留得很不敞亮。”
“许明生？那个军火大亨？”纪小麦张大了嘴：“你竟然看见他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啊？太精彩了吧？他在里面干嘛啊？”
“咧个大嘴跑来跑去地吃小孩。”姜渔言简意赅，“又喜欢生小孩。等我以后细细跟你说，他可有病了……”
“你总结得就很有病了，没想到那么道貌岸然的一个人居然这样。”纪小麦感慨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你去的是陆伯原的幻境沼泽啊？呈现的可能是陆伯原对许明生的刻板印象呢？这可不能保真，万一他仇富呢。”
“陆伯原仇不仇富我不知道，但消息大概率保真。”姜渔研究着清单，轻描淡写说：“他是许明生的私生子。”
“……”纪小麦凌乱了几秒钟，“原来你去的是超级吃瓜现场啊。”
“不错，更详细的情况我都会好好给你讲的。嘿嘿。”姜渔指着一行字说，“这个贴心的黑板怎么样？形容词比较正面，日常生活中也可能会用到。如果有特殊作用的话，我觉得也会比昂贵的餐具好。餐具听上去最多让食物变得好吃点？”
“我赞同。”纪小麦没有丝毫迟疑地点头。
两人全票通过，纪小麦便在“贴心的黑板”后面打了个勾，与姜渔对视一眼后，撕下兑换券，起身向玄关走去，打开门后将兑换券平整地放在门口，转身关门。
数秒过去，客厅的空旷处，瞬间凭空多出了一面黑板。
黑板不像姜渔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么大。相反，它十分迷你，笔记本电脑大小，四周用白橡木裱框，附赠了一支粉笔。
姜渔看过去，黑板上忽然显现出了一行字：“冰凉的木制地板。”
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它放在地板上？”纪小麦挠头发问，“如果放在墙上呢？”
姜渔听了就干，她将黑板拿起，黑板上的字顿时消失不见了，翻过来查看，黑板后的四个角分别有四个白色脚垫，摸了摸，有粘贴的作用。
姜渔将黑板贴到墙上。
黑板上再一次浮出字来：“空旷的电视背景墙。显然这是一名对影视媒体节目不感兴趣的住户，靠墙摆放的快递纸箱让人怀疑住户的个人卫生。”
将黑板贴到哪里，黑板就会分析其作用？
不过这黑板的话也太多了，不愧是在教室里滞留的黑板。
姜渔有所领悟，再次将黑板拿下来，走出两步，贴到了厨房的瓷砖上。
黑板显示：“简陋的厨房。摆放着一台造型恶心的微波炉，可以看出这名住户的品味实在令人堪忧。”
太刻薄了吧！而且这台微波炉到底要经受多少次审美的审判啊！
姜渔愤而揭下黑板，转身看到纪小麦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
她说：“我想，或许该到这里试一下。”
不错，1301室现在最神秘的地方莫过于纪小麦的卧室了，我干嘛上厨房找不自在。姜渔拍了下脑门，快走几步，将黑板贴在了纪小麦卧室的门上。
黑板显示：“暂未发现幻境沼泽。老师没什么可教的。”
果然如此。
姜渔与纪小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纪小麦打量着黑板，上手将它的角度调得更正了，满意地拍拍手说：“看来再遇到幻境沼泽时，你就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等等，本子上好像还有一页。”姜渔瞥到本子上的内容好像更新了。
纪小麦举起手账本，两人凑近研究。
本子上，依然是兑换券的样子，又有所不同。
兑换券的名称是：纪念品兑换券（探索级）。
这张券上可选的东西不多，同样只能挑选一样。
至于纪念品的名字，则与之前可以通过形容词来判断好坏的滞留品不同。
它们的名字都十分中性，看不出好坏，分别是——
左轮手枪冰箱贴；园长之嘴胸针；薯片款文具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