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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玄圣祖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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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簌思考的时候,踏月而来的那两人也在打量着她。
尤其是跟在玄色衣袍身旁的那人,眼中的惊疑犹甚,暗道大晚上的一个不到他胸口高的女孩出现在这,那不是纯找死吗?
末了他又警惕起来,小声冲玄衣男人说道:“未必是人,万一是妖魅幻化……”
“是人。”男人收了骨扇,眼眸微眯,眼底溢出一丝玩味,“还是个灵境五阶的修仙者。”
他不过意念一闪便已经探知完云簌的实力,当下心中也觉惊诧,修仙者的灵力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人境、灵境、玄境、化神、大乘、最终渡劫期,每一级都有五阶,每一阶之间的实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跨越。
他与淮祁均为化神四阶强者,因此才敢单独前来斩杀奢比兽,可眼前这少女实力不过将将灵境五阶,竟敢挑战修为两千年以上的妖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或者……这少女背后还有人。
砚褚眼睛动了动,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云簌心中一沉,视线越过两人看向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玄灵花,暗道若是这两人要抢,那她怕是没有一分胜算。
双方都误会了对方的目的。
但并不影响他们把对方当做对手。
“阁下这是要抢?”她语气薄凉,月光下那张小脸已经变得煞白。
“鄙人认为,这叫各凭本事。”纤薄的骨扇没藏住他微挑的唇角。
“是么。”
云簌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小脸冷如冰霜。
“那要么它留下,要么你留下。”
夜间的山风开始吹舞,衣炔翻飞间,墨衣公子摇着骨扇,嗤笑一声,无赖又猖狂。
“我与它,一个留不下。”
话音落下,场面顿时陷入狂乱。
妖兽冲破阵法,奢比兽也朝他们冲来,还有那一直隐在丛林之中的藤蔓,此刻也迫不及待朝玄灵花伸出了枝条。
云簌握紧霜落剑,单手捏诀,启动了自己布下的大阵。
此刻方圆一公里内所有放置在阵角上的东西均互相联系,发出了淡黄色的微光,光晕连点成线,连线成阵,最终将妖兽和砚褚两人笼罩在了其中。
这便是她这几日布下的成果——云簌自创的七星斗转阵,共有七个阵位,每个阵位都有不同的效果,可攻可守,威力极大。
而砚褚站着的地方,便是这个大阵最中心的位置,站于此位者实力削弱至高可达六成!
纤细娇小的身影骤然暴动,她持着霜落剑,爆发力极强的对砚褚发动了攻击!
可砚褚却陷入了震惊当中一动未动。
“这……”
这手法为何如此眼熟?
“她是梵音殿的人?!”一旁的淮祁也惊了。
“不。”
不是!这不是梵音殿的阵法,他亦从未听说过梵音殿有这般起阵天赋异禀之人。
梵音殿近百年来天赋最高的灵阵师,也早在十天前就死了!
还不待两人回神,云簌已然杀到了眼前,砚褚纵身一跃避开,抬手召回长枪,只用一把骨扇就迎了上去。
云簌瞧见不由得轻蔑一笑,以为他看不起自己,正要用霜落给他个教训,但在三招之后,她沉了脸,对砚褚的实力改了想法。
定是受了自身影响,她这阵法对他好似作用不大。
但只有砚褚知道云簌这七星斗转阵究竟有没有用,他能占上风纯粹是因为双方灵力此刻差距甚大罢了,若是同等级的情况下……
“吼——!”
被困在阵法中的奢比兽拼尽全力冲破了云簌的法阵。
是玄灵花,它已经开放完毕了!
“糟糕!”
正在缠斗中的两人均是眸光一冷,在一击后默契收手,借着余力擦身而过,一个奔向双生玄灵花,一个奔向奢比兽。
范围内的妖兽除了奢比,其它都还困在云簌的阵法当中,而奢比兽又被砚褚持枪拦下,云簌轻而易举就摘下了那株双生玄灵花。
顾不上欣赏,云簌拔腿就跑,也因此彻底将奢比兽激怒陷入狂暴之中,妖力刹那间大增,爆发的强烈威压仿佛成型的千斤顶,一下就控住了在场所有生灵的动作。
这是妖兽狂化状态时所激发的领域之力。
在它的领域内,奢比兽来去自如,一爪就将砚褚逼退,瞬间就出现在了云簌面前。
望着那抬起的兽爪,砚褚两人眼中都划过一丝不忍。
但就在兽爪落下的那刻,奢比兽的双眸忽然亮起,其中隐隐显露出了一个繁复奇异的阵法图案,让云簌惊骇到失了神,随即奢比兽身上就长出了无数泛着金光的古老纹路,那压在身上的沉重也在一瞬间消散。
然后她便看到了此生她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刺眼的光芒之下,是被压趴了的奢比兽,而光芒之上,则是一道巨大无比的虚影。
那是一个老者的虚影,它融汇在那光芒之中,又似超越在外。
“一千年了……”
他长叹一声,苍老的声音随之响彻山谷。
“孽畜,尔又为祸人间!”
那股气息幽深浑厚,带着岁月的沧桑感,即使是经历了千年更迭亦是那样强悍。
此刻的云簌已然呆滞。
因为她想不明白这只妖兽身上为何会有她梵音殿老祖宗玄圣祖师的封印?
玄圣祖师早在千年前的洛河战役中便成功渡劫飞升,若是他下的封印,那这只妖兽便很有可能是千年前为祸人间的其中一只,可既被封印了,又为何会出现在这?
“快!趁现在!”
时不待人,淮祁的声音提醒了出神的两人,云簌和砚褚皆看向被封印压制住的奢比兽,封印直接作用在元丹上,此刻它已被折磨得哀嚎声不绝于耳。
“把它赶到东南方位。”云簌咬着牙起身。
砚褚与淮祁互看一眼,莫名的信任她的话,联手一起将奢比兽往东南方向引去。
直到奢比兽到达了云簌所说的方位之后,砚褚两人便再次直观的感受到了云簌七星斗转阵的威力。
只见原先还明月千里的夜空忽然就笼罩了数层黑云,一道道粗壮的紫色闪电在其中穿插,最终在那道娇小染血的身影操控下,以千军万马之势朝妖兽劈去。
“轰隆隆!!!”
雷鸣声响彻天际。
……
云簌是被疼醒的。
得尽快将那株双生玄灵花吃了,玄灵花……
她翛忽睁开眼,脑子一瞬间清醒过来。
“我的玄灵花呢?”忍着身上的疼,云簌上上下下的搜寻了一遍,恍然发现那株玄灵花不见了!
“咯吱——”
正巧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云簌抬头看去,眼中透出一股狠厉。
“你们偷了我的玄灵花。”
砚褚停住脚步,挑眉盯着云簌:“哟,醒了。”
“竟然醒的这么快。”一旁的淮祁与他并肩而立,见此大为惊奇。
他昨夜摸过这小姑娘的脉,受损程度用百孔千疮形容亦不为过。
筋脉受损如此严重,按理说早该死了千八百次,但她却活生生的站在他们俩的面前,还狂妄到凭一己之力对抗这付灵山上的所有妖兽,昨夜晕死过去后他断定她压根挺不过这遭,结果这小姑娘竟然醒了!
“玄灵花其根可顺行血流,其花可滋养经脉,我朋友先前为救人伤及肺腑,我们也只要了根须,置于那两朵花,可都进了你肚子里。”
闻言云簌身子顿住,再去感受身体的变化,发现确实有所变化,经脉所过之处均是暖洋洋的舒适感,身体的沉重也轻了不少。
这株玄灵花暂时缓解了她经脉受损的伤,让她的灵力没那么轻易外泄。
就在她思量的片刻,砚褚不饶人的又啧啧:“心眼子怎么跟年岁一般。”
都不大。
眼见又要吵起,淮祁连忙出来打圆场:“既然醒了就快走吧,别再往山里去了。”
“我要那颗元丹。”
那头妖兽破印逃出如此之久都未见梵音殿弟子前来捉拿,说明师尊还不知道出事了,她一定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师尊。
“你说这个?”
砚褚将元丹拿了出来,晶黄的光泽十分吸人视线。
他虽未认真学过封印起阵,但也知道梵音殿最高级别的封印便是直接打在元丹之上,受刑之人尝尽锥心刺骨之痛,永世无法摆脱,便是逃至天涯海角,亦如怀揣炸药,只要落印之人启动,便是粉身碎骨散于无形。
这至高级的封印对应的也一定是最罪大恶极的妖兽,这元丹不是砚褚能自行处理的,他也绝不可能给这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
“小姑娘可别太霸道,你都已经占了一株玄灵花了,这元丹怎么都轮不到你。”
“我杀的为什么不是我的?”云簌眼眸微眯。
“没有你我也能杀。”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僵滞。
沉默中云簌忽然开口。
“你要了也没用,你又打不开上面的封印。”
“什么意思。”砚褚眯眼,一旁的淮祁也好奇的看向她。
云簌勾唇,两手合十,捏诀掐指,最终灵力落在砚褚手里的元丹上,元丹浮在半空,圆润的表面上又出现了那个繁复精绝的阵法图案。
光芒之中,玄圣祖师的虚影再次显现,可不待他开口说话,这一切便被砚褚骤然伸手打断!
元丹砸落地上,男人的身影一闪,随后便掐住了云簌的脖颈,溢出的声音令人胆寒:“你到底是何人,又怎么会懂这些?”
他自第一眼见到她便觉得奇怪,小小一个灵境五阶就敢对上一头两千多年修为的妖兽,还有那身起阵封印的本事,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以及这头奢比兽,为什么会有玄圣祖师的封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巧然还是蓄意?
她要这颗元丹的目的又是什么?亦或是她背后的势力要拿来做什么?
更或者,她背后的势力,是不是与放出奢比兽的是同一伙?
想到此,砚褚手下的力气更大了些,盯着云簌的双眸如鹰隼般犀利,只要她说错一句,他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云簌面色涨红,两手紧扣着他的虎口,在即将窒息前费力张嘴:“这封印只有我能打开,你可要想好,是不是真要杀了我。”
她的命完全掌握在砚褚的手里,但她的眼睛中却透着无畏,甚至敢出言威胁。
可她确实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