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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引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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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鸦起,血月高悬。
黑发覆面的女鬼身骨柔软地像一条白蛇,用苍白的双手一步一步爬上玄真殿的阶梯。
忽而殿内传来一阵骚乱,沉闷的鬼啸一声一声传遍整大殿,女鬼好奇地抬起头,却被疾步而过的颜月一脚踩到手背。
“啊——”
女鬼的利啸比前面的那鬼来得更为凄厉,女鬼愤恨地看着颜月远去的背影,嘴里发出嘶嘶的诡异声响。
下一刻身穿红衣的殷星洲走了出来,他慵懒的美人面上隐隐带着怒气 ,看到女鬼愤愤的样子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女鬼在地上滚了两圈可怜地哼了一声。
殷星洲看着她逃跑的方向,翠绿的眼眸中含着怒火,他对女鬼说:“ 把她抓回来。”
女鬼得令后,随即飘在半空去追颜月。
颜月后面真的有鬼在追,所以跑的每一步都极度惊惧。
她带过的风惊醒了路边的彼岸花 ,彼岸花心的眼睛睁开,一个个愤怒地瞪着她的后背。
颜月一边跑一边怒骂。
“该死,殷星洲,怎么会是殷星洲。 ”
上古五大鬼王不管是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从前净女娘娘在位时留下了专门针对高阶厉鬼的封疆大阵才让这些鬼王永远困在鬼蜮不能为祸人间。
可是如今小娘娘陨落,这封疆大阵没有她灵力的加持,如今两百年过去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颜月正跑着,耳朵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俶尔恍如过电一般,颜月听到一声女人的轻笑。
颜月的身体瞬间僵硬,她的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回头,若是回头 ,只怕一瞬间就会有无数恶鬼扑上来撕咬她的身体。
她极力用余光瞥过,还好,没有什么东西。
颜月松了口气, 这里终究不是人能待下去的地方,还是早点出去为好。
颜月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跑,她一路跑去,惊醒了山上不少彼岸花,一颗颗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颜月。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传到颜月的耳朵里。
“花泥!花泥!”
“眼睛,好美的眼睛……”
“花泥……背后……狂徒!”
颜月听不懂这群花在叨叨个什么,但是他们口中的花泥怎么想都知道是她吧。
毕竟在这鬼蜮里没有什么是比活人的血肉更好的花肥了。
不过说起来这鬼地方的彼岸花可真多啊。
颜月拼了命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彼岸花海又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交流。
“花泥!花泥!”
“眼睛,好美的眼睛……”
“花泥……背后……狂徒!”
颜月觉得这群花说的话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哪里怪。
她没空想那么多,又开始跑起来。
又到了一丛花海。
该死,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彼岸花!
颜月被这群花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吵得耳朵都要疼死了!
“花泥!花泥!”
“眼睛!好美的眼睛!”
“花泥……背后……狂徒!”
颜月慢慢顿住了脚步。
花泥、背后?狂徒……
难道——
颜月慢慢抬眼,发现一缕黑得发亮的头发一直披散在她的额头,霎时一阵透骨的寒意瞬间从颜月的头顶爬到脚上。
天尊!
那厉鬼根本不在背后,而是一直在她的头顶!!
彼岸花群兴奋到颤颤:“桀桀桀……眼睛,发现了!”
颜月的心沉到谷底。
那女鬼张扬着猩红的利爪,颜月不回头也不抬头让她少了几分玩味和耐心。
白衣黑发,悬空中的女人像一条蛇一般慢慢地倒在颜月的面前。
女鬼贪婪地看着颜月,细腻的肌肤下隐藏着汹涌温热的血肉,若是一口咬下去……
“嘻……□□……鲜美的□□……”
颜月绝望了,她现在没剑没有符咒,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鬼地方吗。
女鬼嗤嗤笑了一声,忽然就裂开殷红的嘴想要吞下她。
颜月惊惧,顿时连连往后退:“走开——”
玄真殿内传出来一道红光打在女鬼的额头。
轻飘飘的光像一团幽幽的火焰,分明是那么轻,但打在女鬼的身上仿佛有千斤重,女鬼一下就弹飞出去数十米。
“啊——”
女鬼痛苦地被打趴在地。
“嘶嘶——”
女鬼的手脚趴在地上,她伸手抹去身上的玄火,又可怜又愤恨地瞪了颜月一眼。
虽然她被墨发覆面,但是隔着这一层厚厚的阻隔颜月也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背后的冷意悄悄袭来,颜月感控周边似有一阵无形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
女鬼仿佛在颜月的身后看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委屈的哼唧了两声就狂躁地手脚并用闯进彼岸花丛四处抓爆花蕊中央的眼睛。
殷星洲那带着诱人勾子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颜月霎时浑身发毛:
“好无情的人啊,怎么娶了我,新婚之夜还要逃婚呢。”
他的嗓音幽幽多情,但语气里的怨念让颜月清楚,若是颜月的话让他不满意,殷星洲只怕会要她的命。
颜月欲哭无泪:“我说了只是被迷了心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
恰逢此时彼岸花群里数万朵花正恐惧女鬼的破坏力,都齐齐骂着:
“啊!狂徒!狂徒!”
颜月感觉这应该也是殷星洲的心里话。
殷星洲无赖一般:“进了就是进了,本座不管那么多理由。 ”
颜月感觉自己被一块糯米糕子缠上了。
可她毕竟修为全废,如今又身在鬼蜮,若不顺从,只怕性命堪忧,倒不如先假装温驯,往后再做算计。
颜月强压心中的恐惧,她转身看向殷星洲那张美艳的脸,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她的头上传来男人很轻的一声笑,殷星洲一把将颜月拉进怀里,他的嗓音里带着的不容拒绝的强硬,隔着厚实的胸腔传进颜月的耳朵。
殷星洲的嘴角勾起:“我呀,就是想要你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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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静了,女鬼没趣了,窸窸窣窣地又不知道跑去哪里野。
洞房内,花烛燃了半个夜,颜月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她瞧这布料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每一处的刺绣和首饰都还崭新,想来是有人细心保存。
颜月拿起称心轻轻掀开殷星洲头上的盖头,他抬眼,那眼底流转了许多颜月看不懂的情绪,似惊喜 ,又似哀伤。
合卺酒放在颜月的手上,她将另一半递给殷星洲,他在温暖的烛火映照下竟然有了几分人味。
殷星洲那双多情的眼睛一直望着颜月。
月亮真是个很好的名字,他被困在这鬼蜮几千年了,这里上不通天,下不接地,四方山脉也有走尽之时,年年岁岁,尽数枯骨,唯有月生月落,几万个日夜相陪。
他们喝下杯中的酒,这酒烈得醉人,颜月一下就有些迷糊了。
颜月紧张地与那双翠绿的眼眸对视,她问殷星洲:“然后呢,要怎么做?”
她从小就在蜀山生活,见过的男人女人不多,相熟也就师尊和不苟言笑的大师兄,没人教过她关于人世的事,更别说成亲。
殷星洲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颜月的腰带,颜月一个趔趄撑在殷星洲的肩上免得摔下去。
他的眼就是深渊,颜月每每望去都觉得自己似乎沉溺在一汪春潭。
殷星洲抱着颜月的腰身,眷恋地靠在她柔软的小腹,那仿佛是他的极乐世界,他扫榻等候了千年之久,只为等着一人来共享沉沦。
殷星洲一句话每个字都魅惑十足,他的手上紧了紧,然后牵起颜月的手,宛若引诱她一般让其在身上游走。
“盖头掀了,合卺酒喝了,阿月,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你的。”
这只手不知道长年累月沾上了多少业障,每一次的交手都让颜月胆寒不已。
不知道是烈酒还是殷星洲这直白的引诱,颜月顿时呼吸急促,头晕不止。
她面前的殷星洲面露勾魂夺魄的笑,仿若一朵对她敞开了命门的花,艳丽又颓靡。
颜月想要保持清醒 :“不……不行,我不可以……”
殷星洲轻笑,他揽着颜月的腰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颜月喝了酒已经醉了。
殷星洲褪去复杂的嫁衣,露出红衫包裹下白皙的身躯。
颜月只是看了一眼就羞得撇过头:“你……你怎么脱衣服了……”
殷星洲跪坐在颜月的身边,他牵起颜月的手放在心口。
殷星洲:“阿月,你睁开眼看看我。 ”
颜月的脸涨红了:“不可以!我只是个凡人……我们人鬼殊途!”
她的话仿佛一把针扎在殷星洲的心口,然而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那慵懒自信的模样。
殷星洲的嗓音带着循循渐近的诱惑:
“没关系,阿月,你看看我。”
他牵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流连。
“看看我身上为你而生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我把他们养得很好,不管轮转多少春秋,生生死死,他都只为了你跳动 。 ”
他的话一点一点击垮颜月的理智,他近乎哀求地呼唤:
“来拥有我吧,我属于你,哪怕你将我划烂也好,将我呵护也好,没关系,只要是你给我的,我什么都能接受——阿月。”
颜月紧闭的眼皮慢慢地在殷星洲的攻势下松懈,她的睫毛轻颤,殷星洲见状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星河流转,素月当空。
颜月在殷星洲的引诱下慢慢沦陷,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入眼就是白皙的身躯,颜月伸手抚摸触手可及的美好。
殷星洲嘴角扬起一抹压抑又偏执的笑,嘴里不断念着她的名字:“阿月……阿月……阿月……”
一声大过一声,宛若痴狂。
颜月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殷星洲压在身下,殷星洲的绿眸先是错愕,然后几乎瞬间就被情欲和狂热占据。
“呵呵……阿月……我的妻……”
颜月痴迷地在他身上游走,素手略过之地,勾起无垠浴火,她起了坏心思一把掐了底下人身子,惹得殷星洲无端吃痛 。
颜月双眼迷离:“殷星洲,你好香,好美……”
殷星洲轻微弓起腰身,颜月一个失衡倒在殷星洲的身上。
殷星洲一双眼睛氲氤雾水,言语中迫切:“那你和我洞房吧,等我们礼成,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了。 ”
颜月:“好。 ”
颜月逐渐迷失自己,他们相拥,亲吻,一切都水到渠成。
忽而整个殿内动荡,门外鬼影绰绰,一阵刺眼的蓝光闪过,颜月立马被危险拉回了神识。
颜月回神,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