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爆炒西红柿

11、第 11 章看来你很专业

　　在气氛有点凝滞的时候，只听见“喵呜”的一声，一只白色小猫跑了过来，在四条腿间绕来绕去。
　　猫咪李明显然是认得王念安的，一见到他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它毛茸茸的尾巴竖得高高的，抬头看着男人，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像撒娇一样的颤音。
　　两只前爪抬起，沿着王念安的腿想要往上爬。
　　王念安一把搂住它柔软的眼神，将它抱住，小家伙乖乖待在他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王念安，像个可爱的孩子。
　　两人进了屋，王念安坐在沙发上逗猫，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大手捏住粉爪爪摩挲。
　　“对了，它现在叫什么？ ”
　　“李明，小名叫卡塔琳娜。”
　　好奇怪的搭配。
　　王念安记得小猫是个妹妹，李明，怎么着听起来都是男孩子的名字。
　　“你知道它是妹妹吗？”
　　“我知道，医生告诉我的，怎么了？名字不对？”
　　“没有没有，叫李明也可以。再说这是你的小家伙，你想怎么叫都行。”
　　名字代表的是一个人对被命名者的祝福，李明也不算什么差劲的名字，至少比咪咪好。
　　王念安给小猫开了一条猫条。小猫吃饱喝足之后舔着小嘴回到沙发上，钻进了伊万怀里。
　　伊万面无表情地将它捧起，然后，挪到了一边。
　　李明有些不开心地甩甩尾巴，见自家主人没有来哄它的意思，短促地叫了一声，便跳到窗台上看风景去了。
　　“所以，是什么事情要拜托我？”王念安问伊万。
　　伊万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的胳膊线条肌肉流畅，精壮有力，王念安忍不住低头和自己的胳膊对比了一下，似乎比他的要小一点。
　　这没办法，伊万从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来，天生架子骨大，这是他比不了的。
　　伊万打开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说道，“我是第一次养猫，有些事情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我怕把这小东西养死了。”
　　“我看它很好啊，你养的很不错，比很多新手铲屎官好。这附近好像是有宠物医院的，生病了的话可以去找医生看看。”
　　“但是我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可能会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它昨天和前天一直在拉肚子，它的排泄物很臭。”
　　伊万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皱鼻子，表情非常嫌弃。
　　“可能是那时候应激了，你带它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医生的回答跟你一样，看来你很专业。”伊万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念安：……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知识吧，只是一个爱猫人应该了解到的。
　　“对了，它有时还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在低吼一样，但是医生并没有检查出问题。”
　　伊万挪到窗边，摸了摸李明，好像每次有奇怪声音都是他在抚摸小家伙的时候。
　　摸了一会儿，果然听见小猫喉咙里开始呼噜。
　　怕王念安听不见，他连忙一把将猫捧起来，怼到王念安耳朵边。
　　“你听。”
　　王念安一言难尽地抬眼看向担忧的伊万，“它这是喜欢你的表现，它感到舒适愉悦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伊万：……
　　“所以，它没有事情？”
　　“是的。”
　　伊万沉默了，可能是觉得自己蠢到人了，将头扭到一边，默默摸着小猫，小猫的呼噜声大到王念安都能听见。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看吧，我很笨。所以我拜托你经常来看看它，我不知道哪一天我的疏忽大意会让它死亡，我想对它好好负责。”
　　除了这个原因外，伊万还有点小私心。
　　他挺喜欢王念安这个人，他觉得可以发展一下关系，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觉得他人不错。
　　想邀请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但他很难约。
　　或许在他眼里，他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所以，伊万觉得自己应该再主动一点。
　　他回身丢过去一个东西。
　　王念安接住那个亮闪闪的物件，摊开手心看，是一把钥匙。
　　这是房门的钥匙？？就这么轻易给他了？？
　　他们认识都不到一周啊喂！就不怕他是什么坏人吗？
　　王念安本想拒绝，可一看到伊万带着丝丝祈求的蓝眼睛，就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而且他也很喜欢李明，所以还是把钥匙塞进了口袋里。
　　两人都不是什么健谈的人，这会儿都沉默了下来，王念安此时才将注意力从猫身上分离，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子。

　　屋子看起来是比他的住处要大不少，采光很好，单薄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白天完全不需要打开白炽灯。
　　墙壁是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客厅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放了抽纸一些水果甜点，皮质沙发足够睡下伊万整个人。
　　屋子的装修风格给他的感觉很像伊万这个人，干净整洁，白净简约。

　　“你今天有时间，对吧？”伊万突然问他，酒瓶子已经空了，他随手丢尽了垃圾桶里。
　　“对，我今天休息，怎么了？”王念安疑惑地问道。
　　“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那天的留宿，嗯，也谢谢你救下李明。”
　　“不用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吃个饭。”
　　说着，他环顾四周，从角落里取出猫包把李明装进去，头也不抬地说道。
　　“它也跟我们一起，我们三个人…不对，两人一猫。”
　　“好吧。”
　　王念安实在盛情难却，想着下次有机会也请他吃饭好了。

　　出门时两人遇到了同一栋楼的住户，安娜。
　　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掀起眼皮打量了眼王念安，用有些奇怪音调的中文向两人热情地打招呼。
　　王念安挥挥手笑着回应，伊万就冷淡得多，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我没见过你，你是这个家伙的朋友？”
　　“对。”王念安回答，“也才认识不久。”

　　“嗯…真少见。”安娜有些纳闷儿。
　　虽然是同一栋楼的邻居，但她从没见过这个无趣的大个子跟谁亲近过，整天扳着个脸，冷淡到没人想靠近。
　　“呃…什么意思？”王念安瞄了眼伊万，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忙收回视线。
　　安娜微微眯起眼睛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瞥见猫包里的小猫，惊喜地叫了一声，语言都忘了转换过来。
　　“Oh！A little kitten, So cute！”
　　安娜隔着猫包逗小猫，伊万盯了一眼挡住去路的女人，淡漠地开口，“我们要走了。”
　　言外之意，请让开。

　　看吧，就是这样，很无趣，很冷漠，相比之下，衬得那个华人小哥格外开朗热情。
　　安娜耸了耸肩，识趣地往旁边挪，看着那道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拜拜！下次见！”她招招手道，不是对伊万说，而是对他旁边的王念安说的。
　　王念安也回身应答，没注意到某人停下了脚步正盯着他，一回头，差点没撞上去。
　　他摸了摸鼻子，好像从那双蓝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幽怨。
　　王念安不明所以，眼里带着疑惑。
　　就见伊万眨了眨眼，眼里的幽怨消失不见了，王念安觉得刚刚一定是错觉。
　　伊万问他：“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请客你来选。”王念安很随意地回道。

　　两人坐上出租车，王念安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下馆子，结果看到眼前的高档餐厅时不确定地用眼神询问伊万。
　　伊万点点头，指了指猫。
　　他怕那些热闹的馆子会吓到李明，但环境清雅的餐厅有很多又不接受宠物入内，这是他找到的最近的接受宠物的餐厅了。

　　王念安：…差点忘了，还带着小猫。

　　不过他还是有点纠结，这会让伊万很破费吧？
　　在他犹豫中，伊万已经进门，王念安只好跟上去。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一般，价格昂贵，菜量又小得可怜，王念安大多数时间都在逗猫，没动过几筷子，兴趣缺缺。
　　厚实的玻璃门隔绝外界的嘈杂，餐厅播放着悠扬动听的音乐，周围的人都很安静，他不敢怎么说话。
　　他可能不适合来这种高档餐厅吃饭。

　　伊万深深叹了口气，把猫放出来后，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沮丧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全程除了李明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他们两人都很拘谨，很别扭。

　　伊万莫名觉得苦恼，第一次赴约是这种体验，不知道下一次他还愿不愿意来。

　　他的沮丧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他以为自己能隐藏的很好，但学生们都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太对。

　　原因无他，往常伊万都没有表情，嘴唇是平直的一条线，但今天嘴角是有点向下撇的，而且，眼皮也有点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