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FMF

6、比赛

　　一觉无梦睡到了正午，叶霂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整个人都汗乎乎的，立马爬起来去卫生间冲了澡，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味，是玉米排骨！爸爸回来了。
　　“小霂，快来吃饭。”爸爸正从厨房里端着醋溜土豆丝出来。

　　“好香。”好久没吃过家里做的菜了，平时只吃一碗不到的叶霂，连吃了满满两碗。

　　“爸，你还要出差吗？”

　　“最近就不用了，就在家。”

　　“爸，一会我给你拉我要去比赛的曲目，你听听怎么样。”

　　叶霂一脸期待的看着对面，为了这个家奔波，皱纹爬满眼角，头发逐渐稀疏的男人。叶霂每次都有意忽视这些岁月的变化，好像他还是她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强健，健康，告诉自己要快点长大，再快点。

　　他很少过问叶霂乐器的事，因为他知道她会做得很好，或许还有越长大交流越少，不像小时候能敞开心扉。

　　“好呀，让爸爸听听。”

　　从小到大，父母只是送她去琴行练琴，极少有时间来听她拉小提琴，很久没在爸爸面前拉琴，起初还很紧张，后面越来越顺手，逐渐进入状态。

　　砰砰砰，突然的拍门声打破了乐声。

　　“我艹你妈的破门，怎么打不开。”

　　那个女人醉醺醺的一遍遍骂着脏话，怕影响到其他住户，叶霂最后还是走去开门了，看到叶霂开的门，女人还有些惊讶。

　　“欸，你回来了啊，怎么不跟妈说呢，妈给你做饭吃。”

　　“呐，妈给你带奶茶了。”女人拎着一袋啤酒在叶霂面前晃来晃去。

　　“你怎么又去喝酒。”爸爸几步走过来一把抢过女人的啤酒，女人发了疯似地，跑过去，大声尖叫咒骂。

　　“叶志强，你还我。”

　　“一天喝喝喝，不去找个正经班上，我问你，你要干什么。”

　　“我没上，那叶霂那年的医疗费哪来的，叶志强，你好意思吗？”

　　男人也停住了动作，低下了头，看了叶霂一眼，转身去桌子上拿车钥匙，摔门出去。

　　又是这样。
　　叶霂低垂着头，眼泪流转在眼眶，化成一滴滴泪珠砸向地面，琴弦在紧握的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印痕，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疤都在述说这个故事。

　　无言，回到房间。

　　回校，学校似乎是叶霂最后一片乐园。还有一周就要去比赛了，每天都在挤出空余时间排练，乐团里都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从高一就合作到现在，默契自然不用说，叶霂只能跟上速度去做到最好，不拖后腿。

　　专注训练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时间很快来到了周二，后天就要比赛了，考虑到学生们的状态，于是提前一天出发去A市。学校包了比赛同学两程的高铁费用。

　　秋天在湳城已经到了高潮，落地窗外是一簇簇火红的枫叶，与常青树相配，是无序的四季，是湳城的景象。

　　候车室里清一色的长越校服，叶霂手机聊天框一直有消息发来，有来自四人寝潘潘她们发来的，预祝比赛成功，赢得大奖，回来请她们吃大餐，还有爸爸的为那天的行为道歉。

　　点开聊天一一回复着，正打着字，一杯热咖啡递到叶霂面前，看手也知道是谁了。

　　“陈盛，我把钱转你吧。”

　　“不用，请你喝的。”

　　男生顺势坐到女生旁边的空位置上，书包上挂件碰撞椅子发出叮当声。

　　“这个咖啡不苦。”男生出声补充道。

　　“嗯嗯，好喝。”

　　“你是一直在湳城读的书吗？”

　　叶霂顿了一下，回道：“没有，之前在莲市，后面转到这里来了。”

　　“我去过莲市，那里的炒面特别好吃。”

　　“额，很好吃，不过我喜欢炒粉。”

　　“炒粉很绵欸。”

　　“那你没吃到正宗的。”叶霂正经起来，她可是在那待了十几年。

　　“好，下次有机会回去，你带我去吃正宗的。”男生迅速接过话头。

　　叶霂没有立刻回答，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又在提醒她，你一直记得。

　　陈盛以为自己太突然了，察觉到女生情绪低沉。

　　“我还是喜欢湳城，这里一年四季都不算很冷，我可怕冷的。”

　　“嗯嗯，这里暖和些。”

　　陷入一段沉默，男生出声打破。
　　“你们的曲子怎么样了。”

　　“我们有信心。”聊到乐器，叶霂也有更多话可以说。

　　“你的钢琴呢，很抱歉，上次没听完。”

　　“就那样，随便弹弹。”
　　男生都喜欢把事情说得游刃有余，出其不意给人惊喜。

　　“嗯嗯，我觉得你能得奖的。”

　　叶霂听过他的曲子，能听出来是有功底的。

　　“真的吗？你这么说，我必须得拿个第一名回来了。”洋洋得意的口吻。

　　“加油。”

　　背上书包，叶霂找到自己的座位，乐团的成员基本都在一节车厢上，叶霂坐的是个靠窗的位置，带着口罩，闭目休息，旁边的座位塌陷下去，不知道是谁坐在旁边，叶霂转过头，是那天那个女生。

　　女生对叶霂露出一个微笑，叶霂眼角作出微笑时的弧度，她现在真没力气兴高采烈的回应，每天晚上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头特别痛，然后转头继续睡觉。

　　高铁几个小时就到了，她们的乐器已经被老师们提前带过去了，防止在车上损坏。出了高铁，坐上大巴就去到酒店。酒店房间分配是两个人女生一间，和叶霂一起的她不认识，反正就是睡觉，没有什么融不融合的问题。

　　第二天，又得匆忙赶去演奏厅去彩排，回来还得练习，叶霂已经隐隐感到自己好像感冒了，只能先吃些感冒药应急。

　　彩排完坐车回酒店的路上昏昏沉沉睡着了，陈盛坐的也是这辆车，所有人的下车了，陈盛叫了好久叶霂都没有醒来，伸手摸她的额头发现原来这小姑娘发烧了。

　　从那天坐高铁来的时候就发觉这小姑娘整个人怏怏的，一直没机会过来，这小姑娘像是不看消息似地，他发给她的消息一直不回。人已经这么烫了，得先背下去，陈盛摇醒了叶霂，他把她背下车。

　　叶霂也是烧糊涂了，只知道有个人把她背下了车。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比赛，陈盛找到领队老师说明了情况，测了体温39度，先给叶霂吃了几粒退烧药。

　　陈盛伸手试了额头体温，叶霂感受到了凉意，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边，这双手长时间练钢琴，指腹磨出茧子，好像还擦了护手霜，很香，叶霂就这么扯着陈盛的手放在脸边降温，扯也扯不出来。

　　还好小姑娘吃了药之后，体温退下去了。陈盛慢慢把手拿出来，之前被秋风吹凉的手这会染上了女孩的体温，他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这会好像是他发烧了。

　　这是在叶霂那间房间，怕传染给另一个女生，领队叫她去另一个房间睡了，女生走的时候，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叶霂扯陈盛的手那个场景。人家陈盛亲自把她从车上背下来的，还喂她吃药，还给她降温，这两个关系不一般，于是偷偷拍了张俩人的照片就去睡觉了。

　　叶霂这晚睡得很踏实，反而醒得早了，就练了会琴，下去吃早餐了。看到同一间房的女生，叶霂发现早上她没在房间里，那个女生也看到了叶霂，过来问了声早。

　　“你还好吧，今天比赛没有问题吧。”

　　“可以的。”

　　“你和陈盛关系还真好，昨天一直忙前忙后照顾你。”女生意味不明。

　　“昨天，是陈盛送我回房间的吗？”
　　叶霂对于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印象，她以为是领队老师。

　　“反正男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离远点。”

　　吃完早餐，一行人就出发去音乐厅了。

　　她们的号码在中间偏后，不算太好，但也算有时间准备准备。这次比赛是由田氏赞助，投资方也会有人到场观看，场馆安排方方面面透露出财大气粗。

　　全国经过筛选共有乐团十个左右参加，个人乐器演奏有几十余人，比赛分为好几天进行，乐团人少排在第一天进行。礼服选择上，叶霂提前和老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所以礼服款式女生都是统一的长袖黑色花边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