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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hapter 1 ...

  •   “咳咳——”

      “近日,高慕斯医药实际控制人、董事长赵显英因服用过量安眠药离世,据调查,赵显英涉嫌职务违法犯罪……”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新闻频道发出的荧光和声音,咳嗽声的插入及富有存在感。声音的主人大有咳起来誓不罢休的阵仗,直到新闻换了下一条,声音才渐歇。
      “日前,‘耀新’企业家大会在榭城召开,参加大会的先进企业家代表白相穆发言致辞……”
      电视声音中断,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来人脚步略顿,后又沉稳走进了衣帽间。
      虽然只是一声轻响,睡着的人还是勉强撑起了身子,他睡眼惺忪,轻轻哼唧,震荡着咽喉处的痒意。
      “你接着睡,我吵到你了吗?”来人从衣帽间走出,还带着屋外的清风味。他坐在床边,伸手勾着哼唧的人,嘴唇摩挲在其脖颈处。
      “没有,我也只是眯着,没睡着。”困顿的人倚在清风味怀里,闻着衣领深处的檀香味,觉得困意更浓,“唔……”只觉颈间一痛,他顿时睁眼,睫毛轻颤。
      罪魁祸首没有一丝愧疚,还低声笑着不停地摩挲光滑皮肤上的齿痕:“时涧,你嘴硬。”

      时涧不言,理了理凌乱发丝,从白相穆怀里离开,摸索到按钮打开闭合的窗帘,天色近黄昏,他静静端详着云色,开口:“白先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相青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他也见见你。”白相穆说。
      “哦对,你说过,我还真是睡糊涂了。”时涧按着眉心。
      白相穆走上前按住时涧后脑,拿手试了试额头温度,随手给嘴里塞入了个口含温度计:“看起来是烧糊涂了。”
      “唔,我睡前喝过药。”时涧拿出温度计,“温度正常,就嗓子还有点痒。”
      “那是我的体温,含住。”白相穆拿出自己搭好的服装,“五分钟后拿出来,穿衣服,然后我们过去,你得先吃点东西,六点半喝药。”
      “嗯。”白涧恹恹地应了一声,眯起眼静候五分钟。

      闭着眼,他在脑海里猜测起白相青的样貌体态——虽然同父异母,但他丈夫的弟弟外表必然不会平平无奇。毕竟从白相穆和白馗外貌可见,白家的基因在外貌上有着显著优势。
      时涧与白相穆结婚已有半年,但他从未见过白相青,白相穆也很少提起,想来是白家亲缘淡薄的缘故,家里连照片也不见摆放,只知道对方一直在国外读书,甚至连婚礼都没有来参加,听说是忙着在南极救助企鹅。而今虽然毕业回国了,但家里父亲没放权,大哥地位如日中天,时涧一时也摸不准白馗会怎么安排他的小儿子。

      二人结婚时舆论纷纷,没有人想到白家企业继承人会娶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知来历背景,情人上位,年纪很小的男人。
      早先榭城权贵间便有传闻,常年单身的白相穆在郊外建了个金笼,藏着情人小鸟雀。本来众人对时涧兴趣寥寥,只以为是白相穆一时兴起。等到婚讯传来,众人才反应过来——白相穆这是老房子着火了,他们连忙搜集时涧的资料,都想看看这个飞上枝头的鸟雀是山鸡还是凤凰。
      但是没有——关于时涧的资料没有人查得出来,甚至除参加婚礼的宾客远远见过一次清冷的身影之外,榭城上层里接触过时涧的人也寥寥无几,但凡是见过的人,都对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念念不忘。时日一长,时涧成了最隐晦暧昧的话题,带着禁忌的色彩。
      他成为白氏名下一纸浓墨重彩的谜题。

      五分钟到了,白相穆又掐着表给了时涧十分钟时间穿衣服,随后他没有一丝停滞,走进卧室。

      预料中时涧穿戴整齐向他看过来的视线并不存在,相反,人正闭着眉目倚靠在软枕上,口含温度计悬在空中将掉未掉,睡得很沉。
      传闻中说一不二的白总并没有将时涧强制开机,他静静地看了半晌,才轻手轻脚取下温度计,先检查温度计显示了正常范围的温度,接着圈起时涧的肩颈和腿窝,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然后缓缓退身出去,房间再度被调整为黑暗。

      待时涧醒来,天色已是真真正正的黑夜,白相穆不在。
      电话声响起,来电正是白先生,他似乎掐准了时涧醒来的时间。
      时涧盯着震动的手机,听着铃声将完才接通:“白先生。”
      “嗯,醒了。”
      “我,我很抱歉打乱了您的安排,需要我向白董和相青解释一下吗?”
      “不用,我说过了。”
      “嗯,好的。”
      两厢无言。
      “白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吃点东西把留的药喝了,小心又烧起来。”
      “……”时涧微愣神,“嗯,好的。”
      “嗯,喝完去睡吧,估计药效上来还会困,挂了。”
      时涧瞳孔微颤:“等等——”
      “嗯?”
      “谢谢您。”他嘴角轻勾,慢慢道。
      “……嗯。”

      电话忙音响起,时涧不慌不忙拿下手机看起未读信息。
      错过和白家人的家庭聚会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以白相穆的态度来看,无伤大雅。
      手机上没什么重要消息,与白相穆结婚后,时涧本就简单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加单一,直到一条骚扰短信引起他的凝视。
      「速速打开链接,查收你的奖品吧(≧??≦)/」
      他毫不怀疑地点进去,在跳转了几个链接之后,时涧在一个通黑的网页里输入密码「(≧??≦)/」,紧接着一个聊天框出现。
      同步的聊天里全是对方发来的废话,随着时涧目光扫过,已读的标识亮起,点亮后的信息在五秒后自动销毁。

      这边时涧上线提醒,那边信息立即扑面砸来。
      「北鼻啊,出事啦啦啦啦!」
      时涧皱眉,心一沉。
      「?」
      「赵显英死翘翘啦啦啦啦,嘿嘿,我厉害吧,北鼻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比如发张你手指交叠在一起的美照,斯哈斯哈。」
      一口凝滞于胸间的气散了。

      对方是时涧雇的黑客,外号刀客,他们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匿名交流。起初对方说话也正经简短,但这在二人线下见过一面之后变了。
      即使时涧那天戴了口罩墨镜,穿着大衣,头上还盖了个帽子,但也不影响对方直勾勾看着他的指尖。

      「我看到了,不过赵显英向来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突然自杀实在奇怪,你有发现什么奇怪吗?」
      「emmm……我光顾着坟头蹦迪了,没注意。」
      「哦,钱明天打给你。」时涧说罢便要下线。

      「桥豆麻袋!」
      「名单上有个人有点难搞啊,那个高官李东辉。」
      「他太谨慎了,社交网站上永远的潜水员,对各类话题好像都不感兴趣,可能有小号吧,但不包含他的信息和IP地址我也难以找到。聊天软件里也是公事公办、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马脚。我只从他秘书给他安排的各类工作看出,他把一切行动包括资料都放到线下交易,不过有条网络路径很奇怪,我估计他有电子版信息存里边,但我试了试,防守很严,很难办。」

      「确定?你进不去我就找其他人」
      「喂!我说的是很难办不是办不到!这全世界我弄不开的你找第二个第三个黑客也不可能进去!老爷啊,你早点死了这条想休了妾身或者沾花捻草的心吧!我这不是怕你着急等不到我打开,或者打开后里面的信息还不至于拉他下台?」
      「嗯,我知道了,不休,不找,你先试着吧,越快越好。」时老爷闲闲安抚暴躁小妾。

      「我就猜到你最爱快男了。有条消息,今晚龙泉会所508,李东辉约了孙赫,他是赵显英的舅舅,赵显英被抓后,孙赫按照转让合同拿了赵显英全部股份,变成了高慕斯医药话语权最大的人,只是赵显英有妻有子的干嘛给个舅舅,后来还直接一死了之!这不明摆着的奇怪,我估计是李东辉操作的。原本我只想着这两人狼狈为奸,今晚必要分赃,现在照北鼻你的话想想,赵显英别是被这俩搞死的。」
      「所以——」
      「北鼻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去拍点啥,录点啥重磅信息呢~|( ̄3 ̄)|~」

      时涧看着白相穆的信息,对方说今晚加班,在公司睡,便轻轻敲下「嗯」。他绕开白相穆搭配好的套装,套了个白体恤运动裤,踩着一双普通白鞋走出门。
      站在夜晚微凉的风里等车时,他想到赵显英的死,轻笑:“狗咬狗。”

      龙泉会所是私人会所,时涧输入刀客给的员工ID后进入了员工通道,又在仓库里找了件员工服穿上,往上衣口袋塞了支圆珠笔,戴了个口罩,便掐着刀客算好的时间走去后厨。
      “508的菜。”
      “还有一盘,你等等。”
      时涧垂眉,却突然被人拍着后背:“哎哎哎,忙死了,可算碰到个人,别等这盘菜了,你先给我送酒去。”
      .
      时涧将酒送到了507房,包厢里坐着一群年轻人,不少时涧在白相穆给的资料上看过,都是榭城的公子哥。
      虽然榭城没几个人见过时涧,但时涧却通过白相穆的信息网对他们知之甚深。

      他低下眉眼放下酒便要出去,脖颈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荧光好似美玉天成,不知晃过谁的眼,覃深眯了眯眼,对背过身的人开口道:“等一下。”
      时涧转过身看着说话的覃深:“您有什么需要吗?”
      覃深抬抬下巴:“拿包烟。”

      包厢里静下来,几双眼睛夹杂着不同情绪看着这个服务生拿起烟缓步走向覃深。
      时涧躬身放到覃深餐盘旁,刚要起身,细瘦的手腕顺势被人锢住,他看着覃深从烟盒中抽出一条,重重摩挲几下后松开他的手腕,扔来一个打火机说:“点上。”

      即使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但覃深很难看清时涧眼底的情绪,只见他浓密睫毛有频率地扇动,修长的手执起打火机,火光里烟头闪出红光,尼古丁瞬时浸满胸腔。
      覃深舒畅地吐出一口气,搭在座椅上的手就要圈住眼前人的腰,却硬生生被停在半空,捉住他的那只手细瘦,可力量却不可忽视,偏手的主人还恭恭敬敬道:“抱歉,今晚会所很忙,经理还有很多事安排,您有需要再找我。”
      “哟,覃哥现在就有需求!来来来,搬个座。”陪客开始起哄,时涧算着508菜肴快送到门前的时间,眉宇间略有不喜。
      美人皱眉,只一双眼也叫人心乱。覃深使力,强硬道:“我会跟你们经理打招呼,坐下陪陪我。”

      时涧抬眼,冷冷看着覃深,他看出覃深应该是这些公子哥簇拥的存在,不禁思索着:既然已经打乱了计划,那他动手后影响到李东辉的饭局,以致于二人延后再谈,而他也好重新计划的可能性多大,最大的麻烦便是对白相穆的解释——毕竟打了这些公子哥,他很难像鬼影一样了无踪迹。
      算了,他对着白相穆胡诌就好,依对方的风格就算听出来也不会道破。
      想通后便是借力打力,“啊——”一声惨叫划破长夜,覃深的腕骨在时涧手下向后折去,一时众人起身,慌乱、吵闹与混沌,时涧踢开扑上来的胖子,冲着门走去。
      有不好事的瘫软着给他让开,临到门前,后颈衣料被扯住,覃深面目狰狞挥起一拳——风被一拳破开发出声响,时涧刹那间挣开桎梏袭向后方,右手握住覃深小臂一转,一脚踹向胸骨,只见覃深向后仰去,撞倒在圆桌下,他抱着脱臼的胳膊,弓起身体发出惨烈痛喊。
      门开,时涧转身向前,冲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透过胸膛听见来人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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