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俩狗蛋》吹山望月

9、摊牌吧

　　晚上我妹叫我出去，说是顾苏找我，约的地点就在村口的小河边，溪流声大，哗哗的，傍晚人都回家了，可以说是安静。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但表情却是不敢置信，她说：“我都知道了。”
　　我疑惑：“你知道什么？”
　　像是难以启齿，半天还是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了，“大海哥喜欢的人是你。”
　　顿时，我感觉我的心也随着河流流走，只有哗哗响声，什么都没有了。
　　“大海哥今天都和我说了，所以我不会再缠着大海哥了，阿宁哥，之前的事对不起。这些事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说完，顾苏踩着小皮鞋跑开了，带着某种决绝。
　　我看着她的背影，转身时看见了张大海，他笑着说：“阿宁，我都处理好了，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是啊，你都处理好了，就这么把你那肮脏的东西说出来了，就差大告天下了，你自以为是就把我们的关系混为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其实我们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我拉着他走进河流旁边的玉米地，一脚踹了上去，“张大海你特么干什么了？”
　　张大海这么一个大高个就被我干翻了，他躺在地上看着我笑，那张嘴咧开着，他把我的心思说成是吃醋了，“阿宁，你生气是因为我对顾苏好，所以你生气你吃醋。”
　　“你偶像剧看多了吧！”
　　气的我坐他身上揪着他领子想揍下去，可我还没下手，腰间就被两只手箍着，麻意瞬间从腰部扩散到全身，“张大海你放手！”
　　手箍得更紧了，我浑身发麻，揪领子的动作都变成了撑他胸口的动作，像被抓住尾巴的猫，任人宰割。
　　“阿宁，我想亲你，这里没人。”他还装模作样看了四周。
　　“亲你妈！你快放手啊！靠！”
　　腰部就是我的要点，张大海这货每次都拿捏我，跪下来也是，不是抱腿就是抱腰，我偏还不能说，要是说了他肯定要得寸进尺。
　　我扯了扯他的手，越扯他越扣得紧，感觉那两块肉都揉进了他的掌心。
　　“阿宁，亲亲我好不好？你不亲我就自己亲了，我憋很久了，憋不住了。”
　　我一看，张大海已经眼睛通红，眼里的饥渴都快实质化了，锋利的眉眼此刻也像中了药，水水的，和梦里霸王硬上弓的人也重叠上了。
　　都疯了，我是被张大海带坏的，他把疯病传染给我，而那些梦就是预兆。
　　那就是梦里的。
　　两张唇瓣贴在一起，难舍难分，下面的是一只被绝食多年的饿狼，想要活生生啃了嘴里那一点软肉，血腥味溢出，饿狼呜咽几声，似乎特别特别餍足，我睁着眼目睹了张大海每时每刻的表情，看着他笑看着他喘气，看着他崩溃失控嘴角的唾液，我也选择了埋头沉沦。
　　心跳如鼓声中我听见他在低声说：“阿宁，你亲的真好。”
　　我无论干什么你张大海都会说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我和张大海躺在地上。只有张大海在傻笑，我摸着红肿的唇，有些恼怒，只好拿他撒气，“张大海你乐个屁，就亲个嘴你乐啥，亲个嘴都要吃人一样！”
　　我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嘴？蚊子咬的？哪家蚊子这么大口器啊！
　　他伸手过来想要摸上我的嘴，我却一下子拍开了。
　　张大海翻身抱住我，整个人好像要窝进我脖子里，我一下子没防住让他得逞。
　　“阿宁，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没说话，我也在思考。
　　“阿宁，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真想这样躺一辈子。”
　　我呵呵笑：“只有死人才这样躺。”
　　张大海：“阿宁，我们就这样到老到死也可以啊！”
　　“滚，我要回家了。各找各妈去。”大半天的，饭没吃一口，饿成死狗。
　　我扒拉开他的手，起来把外套帽子戴上，准备回家，张大海识趣地跟在我身后走着。狗狗祟祟跑回家，家里正在吃饭，我一溜烟跑上楼去洗澡了，根本不敢见人。
　　真没这么大的蚊子，除非我说我被蛇咬了。
　　半夜躺在床上，脑子里已经全是傍晚的事儿了，睡不着觉，我起来打开电脑，在贴吧里提问：“两个男的接吻代表什么？”
　　一楼：gay
　　二楼：同性恋
　　三楼：谈恋爱了呗
　　四楼：兄弟你弯了！
　　………
　　关上电脑，我有些气急败坏，也不知道在气急败坏啥，就是不适应。我不是gay，不是同性恋，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也没兴趣，我就是有时候看张大海顺眼，有时候不顺眼。因为我的前半生只有张大海这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狗，我习惯了，我也享受着，我占有欲作祟，嫉妒心作祟，所以才做出傍晚那种不可思议的举动，比如主动什么的。
　　可这不就是喜欢吗？我崩溃躺在床上，抓着头发，挺尸了。
　　算了，那就喜欢吧，以前也喜欢，不是这种喜欢而已。
　　睡觉前张大海给我打了电话，他在分享他的心得：“阿宁，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我心不在焉：“吃口水的感觉。”
　　“嗯，是舌头跳舞的感觉，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像灵魂在共鸣。”
　　我打破他偶像剧般的比喻：“屁，就纯粹是欲望。”
　　张大海却高兴地大叫：“阿宁，那这么说你对我也有欲望了？”
　　靠，张大海你在套我话是不是？！“没有，我只有想打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