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烟花盛放的跨年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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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咖啡馆距离天鹅湖确实不远，他们打车十分钟不到便到了目的地。
山顶咖啡馆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家开在山顶的咖啡馆，但山并不高，只是一座临海的矮山，山脚下岩石高低起伏，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在上面。而在山的背面，又一条弯沿向上的石阶，可以通过石阶到达咖啡馆。
而山的周边也有一条小商街，商街的店面全都面向大海。
“没想到这边这么热闹。”陈来娣看向色彩缤纷明艳的商街笑道。
张明煦拿着手机对着商街拍照，“是啊，我们去海边走走？”
“好。”陈来娣笑着应道。
临近傍晚，海风又大了些，他们走在铺着细雪的沙滩上，慢慢地靠近大海。
海浪不停地涌上岸边，陈来娣踩在湿沙上，一会靠近大海，一会等海浪涌上来就又退后。
张明煦沿着沙滩上湿沙的分界线慢慢地踱步，看到她的动作笑了下，随即静悄悄地走到陈来娣的身后，等她再一次靠近大海看到海浪涌上沙滩想要后退时擒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
陈来娣吓了一跳，慌张地叫了起来，张明煦则在她身后大笑。
但在大海即将到达脚边的时候张明熙又拉着她往回退。
陈来娣挣开张明煦的束缚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权掌输出。
陈来娣笑骂，“你真幼稚。”
张明煦笑着一边逃跑一边求饶。
两人在沙滩上追逐了起来，有好几次，陈来娣把推到海浪边，海浪差一点点就把他的鞋子淹没沿着海线互相推攘。
过了一会，两人才累得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白色的雾气自呼吸而缓缓消失于寒风。
太阳开始西斜，明朗的光线开始暗沉下来，海岸线的另一端泛着淡淡的霞光。
他们并肩看着这一幕，许久，张明煦轻声道：“我们往山上去看看？”
“嗯。”陈来娣点点头。
说着便向着石阶道走去。
山顶咖啡馆不仅仅是一家咖啡店，进去后他们才发现里面还是一间图书馆。
咖啡馆整体是原木的森系风，店内排列的书架也是同色的木书架。木书架靠大厅一侧是餐桌和吧台，靠窗景一侧还有一列桌子按间隔摆列，每两个书架之间放一张桌子，书架在中间把吧台和窗景一侧分开。
他们在窗景一侧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咖啡和蛋糕作为下午茶。
咖啡馆内还播放着柔和的抒情曲，音乐让室内的交谈声也忍不住低了下来。
陈来娣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山顶处看到的大海愈加地广阔，墨蓝的海水翻着白色的浪花，风小的时候海面便徐徐波涌。
“怎么了？”张明煦问。
陈来娣轻轻地转过视线，轻笑着说：“这里的环境真好。”
张明煦低声附和，“嗯，我也很喜欢这里。”
没过多久，他们的咖啡喝蛋糕便送上来了。
张明煦浅浅地喝了口咖啡，说：“我们找本书看一会？”
陈来娣正吃着蛋糕，手上还拿着叉子，笑笑说：“好啊。不如我们各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交换看？”
张明煦莞尔，“好。”
决定以后两人便起身走向书架，每个书架几乎都放满了书，有的看上去还很新，有的书皮都已经有了折痕，书的摆放没有任何规律，各种类型的书籍，不同国家的作者全都夹杂在一起。
陈来娣的手轻轻拂过书脊，走过一个又一个书架。
大学的时候，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除了学习其他时间都用来看小说。
恍惚间，她也想起自己房里的那个小书架，一米高，一点五米宽，那是她发了第一笔工资后给自己买的，上面堆满了她大学毕业以后买的书，但后来太忙了，白天忙着上班，下班忙着摆摊，她的书架已经很久没有添加过一本书了。
不过，那也是因为，后来的那一段时间，她连买一本书的钱都不舍得花了。
手停住，抽出那本蓝色封皮的书。
陈来娣笑了笑，回到书架与窗边桌子隔开的过道上，张明煦也拿着一本书在她前面等着，陈来娣向前走去，“找好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
“我也是。”张明煦举着书向她示意。
两人走回他们的桌子，把书放在桌面上，看到书名时，两人皆是一顿。
他们拿的书，书封不一样，但书却是一样的，都是加缪的《鼠疫》。
陈来娣拿的书封是深蓝色的，封面是一个戴着尖嘴面具，穿着蓝跑的插画人物，而莫家辉拿的书封是灰色的，封面有一张加缪的相片。
两人笑了起来。
张明煦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不管是旅游，还是书的选择，我们的巧合总是让我觉得惊讶。”
每次被他这样深情地看着的时候，即使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但陈来娣还是会觉得羞涩脸红。
她看着面前的书，抿唇笑着说，“是啊，就像世界上——”
话还没说完，陈来娣顿住。
她在想什么？
张明煦笑着接过她的话，“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陈来娣抬眼望向他，愣了瞬，轻笑了下。
张明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一句话？”
陈来娣再次低下头，拿起桌上的书，“我看看。”
轻轻翻动书页，张明煦看了她一眼，轻笑着也跟着翻书。
轻轻的翻页声萦绕在这片刻的安静中。
书页翻转停下——
“应当承认，这座城市本身很丑陋。看上去平平静静，需要费些时间才能察觉，是什么东西使它有别于各种气候条件下的那么多商埠。怎能让人想像出一座，比如，既没有鸽子，也没有树木，也没有花园的城市？在那里你即看不见鸟儿扑打翅膀，也听不见树叶沙沙作响，总之，那是个毫无色彩的地方。季节的变化只能在天上显现出来。只有清新的空气或小商贩从郊区带回的一篮篮鲜花可以宣告春天的来临：那是市场上出售的春天。”【注1】
他们异口同声，语调轻柔地念出这一段文字，笑意溢出眼睛。
张明煦笑，“我就知道又会有这种巧合。”
“我看过一部电影。”陈来娣轻声说，眼里的笑意依旧不减，“《与玛格丽特的午后》，在里面，日耳曼和玛格丽特也一起阅读过这本书。我很喜欢里面对这一段话的另一种翻译。”
陈来娣思索了一下，回忆着说：“我们无法想象，一座毫无生机的城市，那里没有鸽子，没有树木和花园，没有拍打翅膀的鸟儿，和沙沙作响的树叶，我们的眼前没有色彩，只能通过昼长夜短的变化知晓四季的更替，只有当气温升高，或者小商贩从郊区带来花篮时，我们才知道春天来了，只有集市上才有春天。”【注2】
“这个翻译像诗。”
“嗯。”陈来娣笑了笑，“电影好像是法语的，虽然听不懂，但听着声音看着字幕也觉得这段话翻译得像诗一样美。”
虽然他们拿的是一样的书，但两人还是交换了书，都拿着对方挑选的《鼠疫》，在剩下的时间里，一起回顾了这本书，翻到觉得自己喜欢的句子时便小声地分享。
屋顶咖啡厅暖黄的灯光越来越亮了，他们回过神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沉。
陈来娣放下书，转头看向窗外，山脚下的大海和商街灯光闪烁，看上去依旧热闹非凡。
张明煦也看着窗外，“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海湾广场？”
“好。”
但在离开前，张明煦拉着陈来娣请店里的人帮他们在咖啡馆门外的观景平台上拍了一张合照。
回到山脚下，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商街里找了家韩餐店，吃了个海鲜锅，接着便打车前往海湾广场。
他们去到广场时才八点，但广场上人已经很多了，附近的街市店铺也几乎坐满了人，广场的空地上还摆着许多帐篷搭建的小摊。
“你看，还有这种烟花。”张明煦笑着拉住陈来娣停在一旁的小摊边，“我们买一盒放？”
陈来娣向小摊看去，上面摆着的是仙女棒烟花，她笑了笑，“好啊。”
陈来娣答应后，张明煦笑着买了盒烟花棒。
他们离开人群，往靠近海边沙滩的位置走去。
夜晚的风很大，他们走近大海后，风声混着海浪声冲进耳朵。
陈来娣有点担忧地说：“风这么大，能点着吗？”
张明煦想了想，转了个身，背对大海。
陈来娣看着他的动作，笑了起来，也随着他背过大海。
张明煦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把打火机拿了出来，“铿”地一声盖子掀开，火焰冒出。
陈来娣拿出烟花棒，看着他手中的打火机，“你一直带着呀？”
“嗯。”张明煦轻笑，“虽然没有烟瘾，但也习惯带着。”说着单手点燃他们手中的烟花棒。
烟花棒很快开始燃烧，随着燃烧的声音爆出小小的火花。
一支烟花棒的燃烧时间很短，但他们有整整一盒，一支接一支地续着不停。
就这样站在海边，笑着看着手中的烟花绽放。
他们还互相拍了不少照片。
等烟花放完，他们又在帐篷集市上逛了一会，直到实在太冷了，才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夜晚十点，烟花大会正式开始。
他们随着人群往海边走去。
但人群变拥挤的时候，张明煦牵起了她的手。
一直笑着的陈来娣顿住，脸上的笑容有点呆滞。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牵手了，但还是会让陈来娣觉得会无所适从。
周围都吵吵嚷嚷地，张明煦笑着俯身凑到她耳边说话，“烟花开始了，别发呆。”
陈来娣抬眼看向他，望到他的笑容那一刻，空中一阵爆响绚丽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人群中一阵惊呼，陈来娣又把目光转向烟花。
烟花五光十色，不时还会变化形状。
“我们拍张合照吧。”陈来娣笑着提议。
张明煦望着她笑了下，“好。”
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他们背对烟花绽放的夜空，张明煦微微蹲下身，侧额弯向陈来娣一侧，陈来娣也侧着身子，和他肩靠着肩，姿势亲密。
张明煦很会拍照，他们扬着笑容，在身后再一次绽放烟花时按下快门。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烟花盛放的跨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