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再见与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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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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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后，一直到晚上，两人才从外面回来。
他们在房门前告别，又沉默着回了各自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陈来娣倚在门背上，轻叹了口气。
换了室内棉拖，把今天买的纪念品放到一旁。
她和张明煦今天在外面待了一整个下午，吃过午饭又去了一趟附近的博物馆，这边的博物馆很大，逛完后出来又到傍晚了，便又一起吃了个晚饭。
陈来娣心情复杂地走向阳台，打开阳台门时，特意先探了个脑袋看看隔壁，见张明煦并没有出来，莫名地松了口气，然后才走了出去。
下过雪后，齐齐尔海北海岸的晚风要冷许多，陈来娣不得不转身套上自己刚脱下的大衣再出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远处的空地林子上依旧比较昏暗，但就着光线还是可以看见那两个微笑着并列矗立在枯木林前的雪人。
一个带着红帽子，一个带着粉帽子，树枝做的手触碰在一起，看上去像是特意做的一对。
陈来娣笑了笑，随即又愣住。
她看见，两个雪人前面的雪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雪堆做的心形。
手机就在大衣口袋里，陈来娣下意识地拿了出来，调节好画面距离，对着两个雪人和那个心形拍下照片。
听见隔壁的阳台上传来开门的声音，又迅速地把手机收回大衣口袋。
身体忍不住站直，明明才刚道别不久，身体却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紧张。
刚踏出阳台的张明煦看见她怔了一瞬，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出来吹风了？”
陈来娣听着他似乎变重了的鼻音，也怔了瞬，轻笑着说：“你呢？”
张明煦扬了扬手中的烟，“介意我在这抽烟吗？”
陈来娣摇了摇头，“平时不怎么见你抽烟。”
张明煦也站到阳台的铁制围栏前，取出一支细支的香烟，“嗒”一声翻开火机盖，又“嗒”一声合上，他浅浅地吸了一口，烟雾淹没在暖黄而昏沉的灯光里，说：“我没什么烟瘾，不过一个人的时候会吸一点。”
陈来娣看着他，轻笑了笑下，又把目光转向那两个雪人的身上。
看着雪人身后的枯木林，又想起堆雪人时打的那场雪仗，陈来娣想，张明煦好像总有办法能让她开心起来。
张明煦和她在一起游玩的时候，总是像一个开朗真挚的少年人，但当现在这般，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着烟、望着漆黑的夜空的时候，又像是一个深沉而富有魅力的成熟男子。
如果不是和他住在了同一家酒店，也许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也许，她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他。
“你看那里。”张明煦忽然笑着打断了她的思绪，“看那两个雪人。”
陈来娣其实一直在看着，她明知故问地说：“怎么了？”
“有人在他们前面堆了颗心。”说着张明煦带着笑意的眼睛看向陈来娣。
一直浅笑着的陈来娣顿了瞬，又笑着说：“看见了。”话语顿了顿，像轻叹般吸了吸气，“我还拍了照片。”
“嗯？”张明煦眉角轻扬，眼里的笑意不减，“可以发一份我吗。”
“嗯。”陈来娣笑着点点头，再次从大衣里把手机拿出来，把照片发给了张明煦。
他们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直到张明煦的烟抽完，再次告别后，陈来娣才转身回了房间。
陈来娣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刚好想要退出朋友圈休息的时候，刷新了一下页面，看到张明煦新发的朋友圈动态。
新动态是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
而照片，是陈来娣刚刚在阳台上发给他的那张雪人和心的合照。
陈来娣怔了瞬，给他的朋友圈点了个赞，接着，又暗自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内容是和张明煦朋友圈发的一样的照片。
翌日一早，手机闹钟响铃后，陈来娣就醒来了。
昨天晚上在房门告别的时候，张明煦邀请她一起吃早餐的，所以昨晚睡觉前她特意调了一个闹钟。
打开遮光门帘，今日的光线依旧不错，陈来娣伸了个懒腰，推开玻璃门，探了脑袋出去，但隔壁阳台上没人。她又走了出去，从阳台上看，张明煦阳台的玻璃门后的门帘依旧紧闭着。
陈来娣怔了一会，转身回了房间。
她拿起手机看了下信息，除了妈妈的新信息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陈来娣和妈妈聊了一会，接着才去洗漱，但出来后，手机上依旧没有张明煦发来的信息。
陈来娣想了想，给他发了个信息——
【早。】
接着又发了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但等了好一会，对面都没有回复。
“真奇怪……”陈来娣喃喃道。
按照以往，张明煦是早就起来，并且在她准备好外出之前就会给她发信息的。
陈来娣想得太过理想当然似的，有那么一瞬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
回过神来脸热得发红，拿着手机在房间踱来踱去。
踱了好一会，陈来娣站在玻璃门前停下。
看着眼前的玻璃门发了会呆，深吸了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寒风再次嗽嗽涌进，陈来娣裹了一下大衣，走到右侧的铁围栏旁边，隔壁的阳台玻璃门后门帘依旧紧闭。
陈来娣紧紧地抓着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第一次给张明煦拨打语音通话。
但铃声响了许久，最终无法接通。
陈来娣今天起得不算晚，她直觉张明煦是还没起床的。
又试着拨了两次电话，但还是不通。
陈来娣泄气，随即又想到什么，急急地往门外走去。
她站在张明煦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陈来娣站在走廊外，向前看了看，她的房间在末尾，张明煦房间往前的房门都紧闭着，走廊外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陈来娣的心脏紧张不安地跃动着，深吸了口气，握着拳头用力地敲响张明煦的房门。
担心受怕地往前面的走廊看了看，静了好一会，陈来娣呆呆地站在张明煦的房门前。
突然，面前紧闭的房门门锁响了响，门开了。
张明煦眉头紧锁，浅褐色微卷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出现在门前，“抱歉——”话还没说完，他皱着眉忍了忍干哑嘶疼的嗓子，“我好像发烧了，今天闹钟响了没能起来，后面又睡着了。”
他说话时眼睛似乎困倦得在慢慢地合上。
陈来娣怔了怔，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你有药吗？”
张明煦摇了摇头。
陈来娣：“那你先睡会，我给你叫闪送买点药。”说着顿了顿，“或者我们上医院？”
张明煦呆了瞬，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一会也没说话。
陈来娣看着他的样子，急了急，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这回张明煦却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看，视线对上，陈来娣愣了瞬，收回手，说，“你的额头很烫，要不洗漱一下我们去医院？”
张明煦有些莫名奇妙地虚弱地笑了笑，“好。”
“不过——”张明煦伸手拉住想要回去换衣服的陈来娣，“你可以先下去拿个东西吗？”
“嗯？”
张明煦笑，“我昨天订了个东西，今天一早送到，我让他放前台了。”
“好。”陈来娣怔了瞬，点了点头答应。
回到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陈来娣先下了楼，去取张明煦订的东西。
等到了大堂，跟前台说明后，前台给了她一束粉玫瑰。
陈来娣捧着花，有点不知所措般看着那娇艳的玫瑰。
她在大堂站了好一会，等捧着花回到楼上的时候，张明煦已经站在他房间门口，倚靠着墙壁等她。
看着陈来娣捧着花从电梯走出，张明煦笑了笑，“喜欢吗？”
陈来娣心跳有些快，脸热了起来，笑了笑，说：“送我的？”
张明煦侧额，看着她笑，“这里也只有你是我可以送花的对象。”
暧昧像是自怀中那抹粉色而散发，晕染了整条走道的色彩。
陈来娣低额看了下玫瑰，又抬起头看他，“谢谢。”
张明煦：“本来应该我下去拿的。”
陈来娣低笑，“没关系，这样我也很喜欢。”
陈来娣大脑热到空白，话语说出后才发现她让气氛更加暧昧了。
她笑了笑，说：“我先把花放进房间，我们再一起去医院。”
“好。”张明煦哑着声音轻声笑了笑。
陈来娣并没有在房间逗留太久，她把花放到圆桌上就再次出来了，“走吧。”
“嗯。”张明煦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已经叫了车了。”
陈来娣摁下电梯，看了眼他，“好。”
医院距离他们的酒店稍微有点远，网约车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进了医院后，他们挂了个急诊。
因为高烧，张明煦需要在医院打点滴。
陈来娣看了眼时间，“要不我买点东西回来给你吃？”
张明煦神情有点恹恹的，无精打采地应了下，“好。”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明煦：“想吃点有汤水的。”
陈来娣轻笑了下，“好。”
转身要走的时候，张明煦又把她拉住，“你吃了再回来吧，戴好口罩，别给传染了。”
陈来娣愣了愣，笑着应道：“好。”
但陈来娣也没在外面待很久，只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干净的餐馆，吃过早餐后很快就买了汤面带回医院。
因为没有什么胃口，张明煦也只是吃了一点。
打点滴的时候，张明煦忽然把脑袋靠到陈来娣的肩上，因为陈来娣比他矮许多，他的身体也微微倾向一边。
陈来娣顿住，听见他在轻笑，“本来应该我照顾你的。”
陈来娣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